那一年南来北往

 
  肖欣，我爱你。我冲着肖欣大叫。 
  夏诺，我也爱你。肖欣冲着我大叫。 
  2 
  严晴总是隔三差五地来到"天上人间"酒吧。 
  每次，我背着吉他，走进酒吧，就会看见她从隐秘的地方闪身而出，直接迎上来。我看到她走过来，就想转身走出酒吧，或者寻找其他的路径避开她，或者假装拿出手机接电话然后走到我的座位或去洗手间，等等，反正我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无济于事。肖欣总是在我会出现的地方等着我，然后跑到我面前，问这问那，说这说那，而我总是寻找着各种借口离开。 
  严晴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一米七的个子，加上恰倒好处的腰身，别具心裁的发型、化妆，以及举手投足间渗透出的大小姐魅力，的确非常吸引人。据我在酒吧的观察，总有不明事理的热血青年，端着酒去她所在的桌子搭话，请她喝酒。每次，她总是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起身端着酒杯来到我面前。除非是我不理她，让她生气了，她才故意在我面前和那些热血青年眉开眼笑、喝上几杯。 
  据张哥介绍，严晴的爸爸所在的酒业公司，每年在全国的销售额上亿元，还每年拿出近千万去冠名湖南某电视台的娱乐节目，风云一时。当然，作为该酒业公司销售总监的肖欣的父亲，肚子越来越大，房子越换越大，势力也越来越大。听说，严晴的干哥哥，也就是严晴爸爸的干儿子刘小天，就仗势去了酒厂混了个保安队长的工作，到处欺负人不说，还在江城聚集一帮青年为所欲为，干尽坏事，就算进了派出所，但没过三五天就放出来了。江城人只要说到刘小天，就一个劲地鄙视、臭骂。 
  张哥拉着我，悄悄地说："夏诺，你小子好好把握哦，这样的女孩子，拿到手了，她家的财产可都是你的了，这还是其次，你看人家严晴人本来就很漂亮，你看到这酒吧里多少人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了，你小子可别心高气傲，丢失了一块肥美的天鹅肉啊……" 
  张哥还想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听得烦了，扭头看着他，递给他一支烟，说："这种破事你就别为我瞎操心了，她是天鹅，她飞她的，况且我肯定不是癞蛤蟆，所以也就不想吃这块天鹅肉。" 
  说完，就去了趟厕所，然后拿了吉他，直接奔舞台上唱歌去了。 
  其实，我还有个帐没跟张哥算，他不知道被严晴用什么收买了，竟然告诉严晴我的电话号码，弄得我睡不好觉，还惹得肖欣又哭又闹，而且自从那天晚上后，我睡觉都要关机了，几乎是打乱了我的生活。 
  但这个我后来想想就没再计较，不管真的是不是张哥或者其他的人告诉严晴我的电话号码，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对严晴彻底烦躁了，烦躁得什么都不想去过问、追究了。 
  3 
  晚上，酒吧热闹如斯，我的音乐和酒吧的情调一起被客人们放飞。 
  严晴在我唱完一首歌后走过来，看着我不说话，手里捏着一只装满了红酒的高脚玻璃杯。 
  我没正眼看她，心想，不就是有钱吗，不就是有点漂亮吗，就那么目中无人，感觉自己是一大小姐就很有把握似地来随便泡我，别以为我是俗人，像酒吧里的热血青年那样势力、贪心。我心里暗道：跟我走开点。 
  但是严晴直接走过来，我在休息的地方坐下，她就站在旁边，也不说话。 
  我埋着头，喝水。严晴站了会儿，感觉是脚软了，就倚靠在旁边的吧台上。 
  我们一直僵持着。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十二章(2)   
  大约十来分钟后，严晴用手指在吧台上敲了几下，没有多大响声。虽然我听见了，但我没理她。严晴见我不理，以为我没听见，就用玻璃杯在吧台上敲，声音是大了，但她敲了几下后，我就听见玻璃杯破碎的声音，然后是严晴的一声尖叫。 
  我依然没有回头。 
  严晴又尖叫了一声，然后"哎哟、哎哟"地呻吟。 
  我仍旧没抬头，这小女孩肯定又拿出她那乖张、娇惯的脾气来耍我了，大惊小怪的事情，总是很正常的。 
  严晴叫我几声，我没理她，就哭泣着，大声叫："夏诺，你个冷血，我的手都被玻璃弄伤了，你还不帮我看看。" 
  我没回头，心想，这女孩子又在耍什么把戏吧。 
  严晴这下哭得更惨烈了，叫声也更大了，使得酒吧的侍者也跑了过来。我正端了杯子想喝水，一只血淋淋的手就伸到了面前。我心里一惊，扭头看了一眼，是严晴。 
  看到这样，我突然心里不忍。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拿了纸斤，给她擦手上的血，然后把我的T恤脱下来，缠在她的手上，拉着她跑出酒吧，去附近的门诊包扎。 
  门诊部的医生边包扎边说："年轻人啊，要小心啊，现在天气热了，容易感染，弄伤了手，生活也不方便啊，做男朋友的也要照顾好女朋友了，怎么这么粗心呢……" 
  医生没完没了，我都快郁闷死了。我一只手吃力地扶住严晴的手，医生一边包扎，她却独自一个人呵呵笑了起来，然后颤抖着身子哈哈大笑，最后笑得前仰后倒，医生也没法包扎了。我和医生愕然了…… 
  4 
  在门诊给严晴包扎完伤口，我准备回家穿件衣服，然后继续去酒吧唱歌。严晴不准我回家，把我那沾满血的衣服给扔到垃圾桶里去了，说："现在去新买一件吧。" 
  我非常愤怒，那是我从北京买回来的，非常有型的一件衣服，经常穿着演出的。我说："你太过分了，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哪怕那是件脏衣服，但那是我喜欢的衣服，我穿了一年多的衣服，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严晴看我发火的样子，就沉默着不说话，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准备去垃圾桶里把脏衣服拉出来，然后回家去穿衣服，严晴就拉着我，非得让我去附近没关门的服装店买一件，她说："对不起了，我买件赔你吧，你怎么骂我都行。" 
  我听她这么说，气更打一处来，说："别以为有几个破钱，就那么装大方，我自己有衣服，收起你的破钱吧。" 
  我边骂，严晴却在一边笑。看见她笑，我突然就发不起火来了，严晴就拉我去了衣店，给我买了一件不怎么好看，但却很昂贵的衣服，非得要我穿上。刚买完衣服，正好张哥打电话来，说该唱歌了，客人们都有意见了。我没办法，就随便穿了严晴买的衣服，很别扭地上了舞台，站在上面唱完了一首让人难受的歌。 
  我在台上唱，严晴在台下笑。 
  我唱完，她又走过来，说："夏诺，终于穿我买的衣服了啊，呵呵，我好幸福哦，我们伟大、牛B的歌手穿了我买的衣服了，呵呵……我要告诉我的朋友们。" 
  我没有理她，跑去了洗手间。 
  演出完毕，我回家，严晴就又追上来，非得请我去吃饭，说："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笑了笑，说："救命？得了吧，我回去了，女朋友等着我。" 
  严晴脸色有点不好看，说："真有女朋友了啊？哈哈，穿了我买的衣服，你女朋友不说啊，不骂死你才怪，这样吧，看有机会，跟我吧，我不骂你。" 
  我说："别费心思了，我又不是小白脸，不需要包养的，你还是去找酒吧里那些帅哥吧。" 
  说完，我转身跑了。 
  5 
  严晴说得没错。果然，我回到家后，肖欣就开始为衣服的事喋喋不休了。 
  我回家进门，夜宵已经做好了，摆在桌子上。肖欣就叫我吃，我坐在桌子上，幸福地享受着，肖欣则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我说："你吃啊，怎么不吃啊，看着我干嘛。" 
  肖欣说："我喜欢看，怎么了，你真可爱，诺，我想亲你一下。" 
  我说："呵呵，猴急啥啊，我又飞不了。" 
  虽然我和肖欣已经住一起了，她也是比较大胆、爽朗的女孩，没想到听我这么一说，脸竟然红了，说："死人，等下掐死你。" 
  我笑了笑，埋头继续吃东西，刚吃了一口，就听肖欣大喝一声："夏诺，你身上怎么有股女人的香水味？"顿了顿，她又大喝了一声，"你的衣服呢？这是谁的衣服？说，怎么有女人的香水味？" 
  我一愣，觉得不好解释，支吾了一下，我解释说："酒吧里的一个朋友不小心摔破了杯子弄伤了手，情急之中，我就用衣服给他包扎，然后送他去医院门诊，衣服脏了，我本来是要回来换的，但他把我衣服扔垃圾箱了，买了件新衣服赔我，因为时间急，我就穿着去演出了。" 
  肖欣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眼睛里寻找、挖出金子来一般。其实，我也没撒谎，只是不好说那人是个女的，如果她知道是女的，又得追问什么了。 
  肖欣半信半疑，盯着我眼睛看了半天，说："没撒谎吧？希望不要撒谎，我会找张哥去证实的。"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落地--张哥还不是和我同一鼻孔出气，肯定要袒护我。此外，这等破事，纠缠起来，只会坏了我和肖欣之间的感觉，我也不想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进行纠缠。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十二章(3)   
  我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没想到肖欣又开始"审讯"我："还有，女人用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看了看肖欣，说："有香水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