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南来北往

我立即脱下那衣服，把鼻子凑近，深呼吸，果然有香水味，就是每次严晴走到我身边时迎风而来的那种香味，让人闻之会迷恋的香味。我心想，不好了，这严晴怎么搞的，怎么弄了香水在这件衣服了。 
  我心里有些慌，我是不善于撒谎的人，我看着肖欣，说"我，我，其实，手受伤的是个女孩，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帮她的，我也不知道衣服上有香水味。" 
  我的表情看起来一定有点委屈，我想尽量把这事情蒙混、敷衍过去，我不想就这些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问题进行纠缠，我本来就没和别人怎么样，但有了这该死的香水味，好像我就真和别人怎么样了，这事情是不好解释清楚的。 
  肖欣的脸阴沉了，然后跑去床边坐着，背对着我，我看到她的肩膀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肖欣哭了。 
  我跑过去，坐在她身边，抱着她，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什么，不信你去问张哥，我一直在酒吧里，就送了那个女孩出去包扎，很快就回酒吧了，我都是按时回家的，我真的没怎么啊，这香水，我也……" 
  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肖欣可不吃我这一套，推开我，坐到离我远点的地方去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 
  肖欣说话了："诺，我不希望你欺骗我，如果你不爱我了，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那我立即就走，我还是喜欢看到你快乐，可是，我是爱你的，我不希望你背着我干什么，我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永远，我逃离家里，不顾妈妈的劝告，也不稀罕那些财产，我这样做的目的，你应该明白……" 
  我坐过去，抱着她，说："我没有啊，我发誓，这样吧，从今以后，我不穿这件衣服了，我准时去上班，按时回家，你也去酒吧监督我，好不好？" 
  我抱紧了肖欣，说："别哭了，我还等着你亲我呢，你不亲我，我可……" 
  肖欣擦赶了眼泪，回过头来看着我，脸上有点微笑，说："你说，你要怎么啊？" 
  我说："我……我……我……要……"话没说完，我就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肖欣就咯咯地笑了。 
  但是，我知道，肖欣的心里一定存在疑虑，她一定对我对她的爱产生了怀疑。这是多么的可怕。 
  6 
  后来几天，严晴一直没来酒吧，听和她经常来酒吧的一女的说，严晴正在家里养伤，好了肯定还会来酒吧的。 
  果然，没几天，我背着琴走进酒吧的时候，就看到严晴跑过来。 
  由于肖欣的哭闹，我已经决定要远离严晴，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严晴却像一块磁铁，始终贴着我。 
  严晴走过来，看着我笑。我从她旁边抽身而过，去舞台上放琴，她就跟来站在旁边，我整理好线路，调好音，然后走到我休息的地方去，严晴也跟着走来。 
  我不说话，严晴发话了："我的夏诺大帅哥，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啊？不理我了？" 
  我没说话，叫了一位熟悉的服务员的名字，说："请给我来杯冰水。" 
  严晴接着说："呀，大帅哥，你女朋友觉得我的香水好闻吗？你能否转达一下她的意见呢？" 
  我一听，心里有点咯噔一声，我用冰剑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问："香水，香水是你弄的？你有意的？" 
  严晴看我眼神，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啊。"她说，"等几天我过生日，我准备开个partty，到时候一定要参加哦。" 
  我正在气头上，说："不是你弄的？那怎么凭空就了香水味道了？" 
  严晴说："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弄的，说不定是服装店里的人弄的了。" 
  我想，自己拿不出证据，也就不好发作，就说："不是你有意弄的就好。我没兴趣在人多的地方出现，我不去了。" 
  严晴说："你一定要去，你不去，那我就去死，我说到做到。" 
  我想着她平时的乖张和任性，以及她说这话时的决绝，心里突然有点担心和害怕，我忙说："好的，好的，我到时候看有时间没，我尽量来，我就算不来，我也会给你买份礼物的。" 
  严晴似乎不满足，说："不，我不需要你买什么礼物，我只需要你出现在我的partty上，就足够了。" 
  我心想，不会是要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吧。 
  我想，这样的女孩子，只有好言好语哄她，才可以稳住她的心情，才不至于使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我笑了笑，对严晴说："好，我答应你，参加你的生日partty。" 
  严晴听了，欣喜不已，一定要和她喝杯酒。我说不喝。她说："喝吧，当是预祝我生日快乐。" 
  我说："真不喝，况且还没到生日呢。" 
  严晴就捂着眼睛哭，做得逼真，我看不过去，就答应喝，她就撒开手，歪着头，带着胜利的表情，调皮地冲我微笑。 
  7 
  肖欣在发生"香水事件"之后，对我的日常行为产生警觉，经常有意无意地盘查我的行踪和在酒吧的事情。 
  比如，肖欣以前是不怎么过问我在酒吧的工作的，现在却倒关心起来了，我每天回家后，她就问这问那的，酒吧人多不多啊，男的多还是女的多，男的帅不帅，女的漂亮不漂亮，生意好不好，我的歌有没有人喜欢，那个女孩子有没有来酒吧，她有没有对你有什么行动……等等。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十二章(4)   
  肖欣有时甚至打电话给张哥，问我在酒吧在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有没有女孩纠缠我，等等。张哥每次接了电话后，就赶快来转达给我。他的意思是："熟悉敌情，百战百胜。"我说："我又不是搞地下工作，况且我本来就爱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有什么熟悉不熟悉的。" 
  其实，肖欣一直都这样在乎我、关心我，让我感觉到幸福和温暖，。 
  不过，这种感觉在肖欣越来越多的喋喋不休和每天都在重复问一样的问题中，越来越变得索然无味，平淡无奇。 
  一天，我回到家，刚进门，肖欣就叫我吃夜宵。然后，她说："酒吧生意好不好啊？" 
  我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老板。" 
  肖欣说："怎么不知道啊，你以前不是说很好吗，说每天能赚至少几千块吗。" 
  肖欣又问："酒吧的人多不多啊？" 
  我说："生意好，那就人多，这不是明摆着废话吗。" 
  肖欣说："你这人，我问问有什么错啊，我是为你好，你近来态度怎么不好了，简直是--"肖欣顿了顿，问我："今天有没有人纠缠你啊？" 
  我说："哎呀，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我洗澡睡觉了，不说了。" 
  肖欣说："说，一定要说，你以前都回答我的，现在也要回答。" 
  我无奈地闭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我又不是刘德华，更不是张学友，也不是安七炫，有谁会来纠缠我啊？我在舞台上坐了一天，人家都不正眼看我的，你近来是怎么了，每天唠叨些什么，像只快要下蛋的母鸡一样，干嘛呀，真是的。" 
  我正要去洗手间洗澡，肖欣就在我背后大声哭了起来，她说："夏诺，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近来的态度一点也不好了，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你说，你说啊……"哭声震天。 
  我很无奈，说："我哪变了啊？我哪有其他女人了？你整天疑神疑鬼的干什么？" 
  她说："我知道你很爱张琳，我理解你，我只想你用对张琳的十分之一的爱来爱我，我就满足了。但在我之后，我不想你再去招惹其他女人。我能容忍你整天想张琳，却不能容忍你在我之后再有其他女人。我知道感情应该在何时宽宏大量，该在何时自私自利。如果你有新爱的人，你不爱我了，只要你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 
  说完，肖欣就哭。我洗澡完了后，她还在哭。 
  开始我还是安慰她，好哄坏哄，把她哄安静，上床睡觉。后来，她每次都这样，我就难得理了，感觉很无奈，也很累，就随她哭去，她哭累了，就自己睡觉了。 
  8 
  肖欣终于和我大吵了一架，她在我一天晚上回家迟到了20分钟后，盘问我20分钟的时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我其实很理解她的心情，我说是张哥和他的一个朋友喝酒，他非得让我过去一趟，说要介绍那朋友给我认识，我就去喝了几杯，也没敢耽误就忙着回家来了。 
  肖欣不信，说我肯定是和谁约会去了，或者是说我送哪个女人回家了，或者说我争分夺秒和什么女人在一起来亲热……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我失去耐心了，一丝厌烦从心里爬上来。我说："你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呢？你怎么和以前判若两人呢？" 
  肖欣说："你才变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什么都哄着我，而现在总是不理我。" 
  我说："我变了？笑话，那是你变了，你最近就疑神疑鬼，老是不相信我，比如说变，也是因为你改变，我才改变的。" 
  肖欣说："我不活了。" 
  我说："我也不活了。" 
  肖欣说完，就冲出了家门。 
  我闷在家里，闷得难受，左等右等，肖欣都不回来，就去找她，可找遍了周围的地方，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