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事的。”
姚队长还是不相信,又问:“你不是搞土木建筑的嘛?”
贺毅笑道:“是呀,机电安装有时也要水下作业。”
姚队长找不到破绽,就拍拍贺毅的肩膀同意了。还好,贺毅潜水下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觉得有些头痛、耳鸣。他上来后,姚队长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笑道:“老潜水员了,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就这样,他一连潜水几次,终于全部摸清水中的情况。一只只木笼按时下了水。
贺毅冒充潜水工下水的秘密,到底叫姚队长访出来了。他称赞说:“这个出国留洋的大学生,可真了不得!为了水电事业,把命都豁上了。”
大坝的浇筑方法,各国都不一样,但都是小块的,一般是分块的,每层厚1。5-3米。苏联是分块浇筑,我国也是分块浇筑。这种方法优点是易于散热,因为混凝土凝固时要放出热量。但这种浇筑方法有很多弊病:一是麻烦,浇筑〔一层立一次模,花费时间长,工效低;二是因为混凝土薄,凝固时容易产生裂纹。
贺毅觉得,这种传统的浇筑方法,不能适应大规模经济建设的需要,也不〔符合当时多快好省的建设方针。根据上犹江的工程进度,在一年多的时间,就要将大坝浇筑到顶,不改革浇筑方法是难以完成的。他经过钻研改革的大块混凝土浇筑法,成为新中国水电史上的创举。
经过两年多的实践,贺毅验证了自己的所学: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哪些适合中国国情,哪些不适合中国国情。实践使他感到更充实了。他固然在学校学了不少书本知识,但有些抽象的理论知识是靠不住的,必须要到实践中去检验。只有经过实践检验、补充、完善后的理论知识,才变得更实在、更有用,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活知识。经过第一线的实践,也进一步扩大了他的视野:实践出真知。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也给人民带来了极其深重的灾难。黄河是“万宝巨川”,也是个“暴房害河”。我们的祖先早有治理黄河的美好愿望,“大禹治水”的传说,便是他们塑造出来的英雄壮举。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真正的“大禹治水”还看今朝。
刘家峡水电站的坝址选在何处,当时的分歧意见很多,争论很大。贺毅和多数人意见一致,坝址选在红柳沟。此处地形呈“U”字状,河面狭窄,岸坡陡峭,基岩为前震旦系云母石英片岩,岩性坚硬,适于做坝。同时这里平均年输沙量较少,仅为平均输沙量16亿吨的5.7 %,而且选在这里建筑工程量较小主要是施工方便,交通便利。
也有人反对在这里建坝,说是这里有错动的第三纪顺河断层,左岸坝肩有构造挤压破碎带。水工专家意见是选在桃河口,地质专家和那时的刘家峡筹建处党委支持选在红柳沟。吵来吵去,最后少数服从了多数,坝址定在红柳沟。
在刘家峡隆隆的开工炮声中,贺毅又接到一纸命令,要他前往福建闽江工程局报到,担任即将开工的古田溪水电站的局主任工程师(特定职务)。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贺毅就背上了“反动学术权威”的十字架。此时,三门峡水电站连连告急:三门峡导流堵死,必须马上清淤。正在受批判的贺毅,奉命连夜登上火车。
贺毅等人到三门峡后,经过反复研究,提出了改建三门峡枢纽工程的方案。事实证明这个改建及泥沙处理方案是成功的。1978年,贺毅等改建工程的主要成员,获得了全国科学大会科技成果奖。
记得1967年春夏之交,林汉雄、贺毅、丁学琦三人,代表水电部到拓溪水电站主持大坝的安全渡汛工作。
这个电站是“大跃进”的产物,前后只花3年时间便建成发电。但它一向被誉为湖南的第一颗红宝石和聚宝盆,总装机容量44.75万千瓦;上游库区水屯泱泱,有航运之便,渔殖之利;两岸山岚灵秀,鸟语花香。“借问乘搓向何处,五六咫尺是蓬莱。”近日这里连连下雨,拓溪水位猛涨,水库关了几十亿立方水,大坝溢流。巨大的洪水由百米之高的坝顶直流而下,“悬流轰轰射水府,一泻百里翻云涛”。大坝下游,洪水正以每秒一万三四千立方的流量滔滔倾向洞庭湖。水面上奇峰兀起,狂涛冲天,声震环宇。咆哮、拼博和旋转的浪花,如钢水沸腾,岩浆喷发。坝下,有的职工住房进了水,有些村庄被水围困。大头坝有劈裂缝,渗水严重。开闸下泄,下游水位提高,会有很多个县被淹,人民的生命财产要受到很大损失;不开闸放水,又怕大坝吃不消。万一洪水推倒大坝,那就不是淹几个县的问题了。后果难以想像!
天还在下雨,时大时小,一直不停。他们3人到拓溪后,几次上坝察看现场,研究方案。正在关键时刻,别的地区又纷纷告急,上级命令林汉雄立即去勘查别的水域,将拓溪大坝的渡汛工作,交给贺毅全权负责。
贺毅和拓溪水电站的领导都站在大坝右岸的雨地里,他们虽然都打着伞或披着雨衣,但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上级机关决定,如今既然部里指派他来全权处理,自然由他拿主意。
贺毅转身进人工地调度室抓起电话:“请接水文站。啊,我是水电部下来的贺毅,我要你马上给我报几个数据……”
他回到大坝面前,和几位领导同志一起望着滔滔洪水冲击下微微发颤的坝体。
有人自语:“这是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啊!太危险了!”
贺毅没有吭声,他那因缺少睡眠而显得浮肿的两眼,望着中流砒柱的大坝,脑海里渐渐幻化出一幅凄惨的画面:
拓溪大坝在洪峰的推拥下倒了,库区几十亿立方的洪水平涌而下,以席卷之势,吞噬着下游的村落、城市、人畜和庄稼……水面上飘摇着树梢和楼顶,沉浮着茅屋的上盖,到处是惊心动魄的“救命”的喊叫……
他的汗水顺着脊背淌下来,两眼也模糊起来,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角。他忙掏出手帕揩揩双眼和嘴角,又跑进调度室打电话催要水文数据。
贺毅和丁工程师到这里以后,没有住招待所,就睡在工地调度室。调度室里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有稻草垫子。他们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在这个时候怎么能睡觉?谁又能睡得着?根据水文站报的数据,贺毅和丁工程师一遍又一遍进行着计算、核对、测量……
经过反复勘测和计算,对这个掉多少脑袋也负不起的责任必须下决心了!贺毅咬了咬牙站了起来,果断地说:
“拓溪大坝不必开闸放水,下游常德地区可以安全渡汛!”
贺毅做出这个决定时,拓溪的洪水还在肆虐,水位还没有下降,下游的人民还在一片惊慌失措之中。为了杀减水势,他只将闸门稍开4个小时……
人民的儿女,只要一切想着人民,一切为着人民,就能在生死关头把个人的一切置之度外,就能产生超常的大智大勇。险情被恰当的处治战胜了!……
“文化大革命”,在向纵深发展。被搞得灰溜溜的干部们,一边挨斗,一边还要坚持工作。按照“七五”计划,这时葛洲坝水电站要上,还有个隔河岸水电站也要上。
葛洲坝工程非同小可。长江水流湍急,地质复杂,工程艰巨,投资浩大,必须万无一失地选好坝址。谁去选坝址呢?钱正英部长亲自带队前往。她选择了两位助手,其中一个就是贺毅。当贺毅为选择葛洲坝址和建造葛洲坝奔波辛劳、呕心沥血没有白天黑夜的时候,他却被造反派以莫须有的罪名,扣上了三顶大帽子:“黑帮子弟”、“地下黑司令”、“苏修特务”,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交代问题。
北京市和海滨的“干渴之城”——天津用水紧张。这个工程以潘家口为龙头,通过引滦干渠,将滦河支流上的大黑汀水库、于桥水库、陡河水库、邱庄水库串连贯通,成为一个互通有无、互相调节的体系,向沿途的天津、唐山的农村供水。
引滦人唐的战斗打响了,担任这场战斗主攻任务的,就是因葛洲坝停工缓建而壮志未酬的基建工程兵第61支队的两万雄师。支队党委考虑到天津、唐山严重缺水,也为了减轻北京市的供水负担,毅然提出“提前一年截流,提前一年蓄水,提前一年发电”的“三个提前”,作为部队献给地方的一份厚礼。第61支队的全体官兵为实现“三个提前”顽强拼搏,无私奉献着自己的光和热。
1976年7月28日,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兵办”半夜里给贺毅打来电话,要他立即参与组织部队抗震救灾。第61支队出动了近万名官兵,赶赴唐山地震中心救死扶伤。
外面大雨滂沱,雷鸣电闪,狂风怒号。贺毅乘车连夜冒着雷雨赶往唐山。雨太大,公路已积水一尺多深,司机看不清路面,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停下来。
贺毅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跨到唐山,车子一停,他就喊:
“怎么又停了?你就沿着先前的路线一直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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