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莱姆之怒

第27章


但是,当他想到作为一名教徒,竟然被一个妓女打了时,他被激怒了。
    他一把揪住伊玛贝拉,冲着她怒吼道:“婊子,你居然敢打我。”
    “松开,去你妈的黑人。”伊玛贝拉怒气冲冲地大叫,粗暴地想要挣脱出来。
    对方是个强壮如马的垃圾回收工,伊玛贝拉无法逃脱他的束缚。
    “婊子,闭嘴,不管你想不想,我今天都要得到你。”
    他已经陷入了错乱的愤怒和淫欲中,准备把伊玛贝拉一把摔倒在人行道上,当场强奸她。
    “你这个狗娘养的,给老娘滚开!……”伊玛贝拉大声咒骂道,学着约迪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向他的面颊划去。
    男人赶忙往后跳,一只手摸向面颊,另一只手依然抓着她。他移开手,看到上面沾满了血,惊讶万分。那是他自己的血。
    “你这个臭婊子,居然敢砍我。”他的声音惊恐万状。
    “我还要砍你,狗娘养的。”她嘴里说着,就疯狂地砍向了他。他放开她,开始急速后退,并徒手抵挡着刀子,就像在击退一只黄蜂。
    “烂婊子,你他妈的是怎么了?”他徒劳地问道,但声音却被进站的火车轰鸣声给淹没了。突然汽笛声响起,就像人的尖叫声。
    伊玛贝拉吓得直往后退,以为自己听到了这个被她划伤的男人的尖叫声。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婊子。”他说完话,就准备去夺她的刀。
    伊玛贝拉知道,她不能让那家伙靠近,但是,她也不能砍死他。如果被他制伏,他肯定会杀了她的。她转身往车站方向跑去,一边跑边挥舞着刀子。男人追赶着她,从脸上滴下的血拖了一地。
    “别让他追上你,宝贝儿。”有人在黑暗中鼓励她。
    火车在他们头顶,发出雷鸣般的轰鸣,甚至撼动了大地,震得男人像一头站不稳的毛驴,震得他伤口处的血,像雨一样四处喷溅。
    火车停了下来,巨大的响声让伊玛贝拉感到恐惧,胃中有一股作呕的感觉。
    她把刀扔进贫民区,跑过待客用的出租车、徘徊的娼妓和游手好闲的黑人,然后拐个弯,径直穿过边门,进入了候车室,跑进楼梯下面的女厕所,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车站里的各色人等,或是悠闲地站着,或无所事事地坐在木凳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伊玛贝拉。再说看见一个女人,在这个地方跑来跑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当那个男人像头沾满血的公牛,突然撞开门时,每个人都站了起来。
    “浑蛋,我要杀死那个该死的婊子。”他胡言乱语着冲进了候车室。一个黑人哥们儿看着他说:“他缺少爱的抚慰。”
    男人在跑向洗手间的途中,被白人侦探用胳膊挡住了。
    “等一等,约恩斯兄弟。出什么事儿了?”男人想绕过侦探,但没有能够成功。
    “听着,白人,我不想惹麻烦。是那个婊子拿刀砍我,我得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稍等,兄弟。如果她拿刀砍你,我们会去抓住她,但你也不能犯法,明白吗?”
    黑人侦探在一旁悠闲地逛着,漠不关心地看着这个流血的男人,问道:“谁砍了他?”
    “他说是一个女人干的。”
    “她去哪儿了?”
    “跑进女厕所了。”
    黑人侦探询问伤者:“她长的什么模样?”
    “穿一件黑色外套和一条红裙子,是个漂亮的女人。”
    黑人侦探笑了:“你最好少惹那些漂亮的娼妓,老色鬼。”说完转过身去,大笑着走向女厕所。
    某辆巡逻车上的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闻讯赶来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当他们发现,那里其实什么也没有的时候,竟然显得特别失望。
    “你去叫一辆救护车吧?”白人侦探对他们中的一个说道。
    一名警察匆忙跑回,停放在外面的警车里,用无线电呼叫警用救护车。另一个警察还傻愣愣地站着。
    人们围成一圈,注视着这个被砍伤的黑人,他滴下的鲜血,染在了棕色的瓷砖地板上。一个搬运工人拿着一块湿抹布过来,不以为然地看着带血的地板。
    没有人觉得诧异,在车站里,每天晚上都会发生一、两次这样的事情,这本来很平常。唯一叫他们失望的,是没有人因此死去。
    “她为什么砍你?”白人侦探问道。
    “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她是一个卑鄙的娼妓。”
    侦探看来好像接受了他的说法。
    黑人侦探发现洗手间的门被锁住了,他敲了敲门,吼道:“开门,漂亮妞。”里面没有人回答。
    他再一次敲了敲门,大声冲着里面喊:“我是警察,宝贝儿。别逼我叫站长来开门,老爸要发怒的。”
    里面的门闩滑了下来。那个侦探一推,门就开了。
    伊玛贝拉从镜子里看着他。她洗了脸、化了妆、涂了口红、擦干净黑色的小羊皮高跟鞋,像是刚下火车的乘客。
    黑人侦探亮出他的警徽,冲她咧嘴一笑。她埋怨道:“难道女士化妆,也要被你们警察打扰吗?”
    侦探四处看了看,有两位白人中年妇女,正畏缩在一个较远的角落里。
    “你和那个男人发生冲突了?”黑人侦探问道,想施点伎俩逼她承认。伊玛贝拉却没有迎合他。
    “和谁有麻烦了?”她皱起眉头,看起来很愤怒,“我到这儿来化妆。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宝贝儿,过来,别给老爸添麻烦!……”他好像认定了她就是在撒谎。
    伊玛贝拉用她的那双棕色的美丽眼眸,妩媚地看向他,散发出珍珠般光芒的嘴唇,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要是有男人声称,跟我有什么纠纷,那绝对是他的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宝贝儿,但是,你也不应该砍他。”
    “我没有砍任何人。”说完她转身进入候车室。
    “那就是砍我的婊子。”男人指着她大声喊着,手指还在滴血。
    病态的人们,纷纷转身注视着她。
    “伙计,要是我,肯定会先下手。”一个人调侃道,“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伊玛贝拉无视这些人,她拨开人群,走到被砍伤的黑人男子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这就是你说的人?”她问那个黑人侦探。
    “被砍的那个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婊子在撒谎!……”男人咆哮道。
    “放松点儿,色鬼。”黑人侦探警告他。
    “如果是我做的,那我为什么要砍你?”伊玛贝拉挑衅地问道。旁观者都笑了。
    “行了,刀在哪里?”白人侦探问伊玛贝拉,“别跟我玩花样了。”
    “最好搜查一下盥洗室。”黑人侦探插嘴说。
    “她把它扔在外面了。”被砍的男人说,“她进来之前,我就看见她把刀子扔了。”
    “他妈的,你为什么不捡起来?”黑人侦探问那个伤者。
    “我要它做什么呢?”被砍的人奇怪地问,“我不需要刀子,就能够杀死这个婊子。靠这双手就行。”
    黑人侦探注视着他:“那可是证据。是你说她砍你的。”
    “我们去找吧。”一个巡警对另一个说道,于是,两人外出找刀去了。
    “就是她砍伤我的,你们能看得出来。”被砍的男人说。
    人群中发出了笑声,有的人走开了。
    “你想指控这位女士吗?”
    “指控?……对,我现在就要指控她,你们要为我作证。”
    有人打趣道:“要是她没有砍你,你最好去找个医生,看一看你受伤了的静脉。”
    “还要我在这里干什么?”伊玛贝拉对白人侦探说,“我说过,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认错人了。”
    另一队巡逻警察来了,他们摘下了厚重的手套,带着白人的好奇心,看向被砍伤的黑人男子。
    “你把这两个人带到分局去吧。”白人侦探说,“这男人想告这位女士袭击他。”
    “上帝,我可不想让他的血沾满全车。”一个警察抱怨着。救护车的鸣叫声从远处传来。
    “救护车来了。”黑人侦探说。
    “我什么事都没有干,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进去?”伊玛贝拉对着他大呼小叫。
    黑人侦探同情地看着她,说道:“我同情你,但是,这事儿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宝贝儿。”
    “如果你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你可以上诉,要求他赔偿误捕的损失。”白人侦探补充道。
    “哦,这算什么?”她愤怒地说。
    车站外面,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四处搜寻丢在贫民区里的刀。人行道上有两名黑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终于,一个警察觉得该去问问他们了。
    “你们两人看见什么人,在这附近捡过一把刀吗?”
    “我看见一个黑人男孩拾起了它。”其中一个承认道。
    警察们的脸马上变黑了。
    “该死的,你没看见我们正在找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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