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4:维也纳死亡事件

第42章


楼梯是道尔德最精美的部分之一,而且“樵夫”奥斯卡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有耐心等电梯的人,更何况他们只需要走不长的一段楼梯。他们的房间在四楼,到了楼梯口,奥斯卡伸出手,索要电磁房卡。“在这里交接吧,不要介意。没有必要带我们到室内了,我们都住过酒店。”说着他使了一个会心的眼色,友善地拍拍齐格利的胳膊,“告诉我们怎么走就行了,我们能搞定。”
    是啊,你当然行,齐格利心想。奥斯卡这样的男人,是能够让其他男人对他产生信心的。女人也一样,齐格利估摸着。他还琢磨着,秀色可餐的艾琳娜是不是已经成为奥斯卡的俘虏了。他将磁卡放在奥斯卡摊开的手掌上,向他们指明了道路。
    齐格利先生是一个信奉许多格言的男人——“安静的顾客一定就是满意的顾客”是他最钟爱的一句。于是接下来,四楼房间的一片寂静就被他解释为:艾琳娜和她的朋友奥斯卡对居住环境很满意。于是齐格利先生也高兴起来。如今他变得乐意为艾琳娜效力,多多取悦她了。整个上午,她的印象始终留在他心里,就像她身上的香味始终挥之不去一样。他发觉自己竟然盼着出点问题,来一件愚蠢的投诉,或许就能有机会和她商讨一番。然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满意”带来的静寂。如今她有了她的奥斯卡,不需要这位全欧洲最讲究的酒店经理了。齐格利先生,又一次把事情办得好过了头。
    他再没听到他们的动静,连人影都没见到。直到当天下午两点,他们才集中到了大堂,欢迎与会代表的到来。此时前庭飘起了雪花。齐格利相信,糟糕的天气会使古老的酒店更有吸引力——暴风雪中的庇护所,同它的所在国瑞士正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辆豪华轿车开上车道,车上走下两名乘客。一位是鲁道夫·海勒先生本人。这是一位矮小的老者,身穿昂贵的深色正装,佩着银色的领结。他的眼镜略带些颜色,这说明他的眼睛有疾。他脚步迅疾匆忙,说明他虽然上了年纪,却足以照顾好自己。齐格利先生欢迎他光临道尔德酒店,又和他握了手。他的手似乎是石头做的。
    陪他同行的是面色冷峻的卡佩尔曼先生。此人大约比海勒年轻二十五岁,一头短发,鬓角处已变得灰白,一双深绿的眼睛。齐格利先生在道尔德酒店见过不少保镖,卡佩尔曼先生显然属于同一类型。他安静而警觉——沉静得如同教堂里的老鼠。他的步履稳健而有力,绿眼睛既镇定又时刻不停地扫视着。齐格利先生看见艾琳娜正凝视着卡佩尔曼先生。也许他方才对奥斯卡的判断有误,沉默寡言的卡佩尔曼说不定才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接着到来的是美国人:布拉德·坎特韦尔和谢尔比·萨莫塞特,分别是弗吉尼亚州赖斯顿的希仕代通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和运营官。他们身上有一种沉静的气质,齐格利以往在美国人身上很少见到。他们没有出格地表现友好,走过大堂的时候也没有大吼大叫地讲电话。坎特韦尔的德语同齐格利说得一样好,不过,他不愿多做目光交流。萨莫塞特更加和蔼可亲些。从他那饱经旅程的西装和略微褶皱的条纹领带可以看出,他是位“东海岸预科生”[1],而他那上流社会特色拖长腔调也印证了这一点。
    齐格利先生致了几句欢迎词,随即静静地退开。这件事他做得格外好。艾琳娜带着众人走向楼梯的时候,他溜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这班人非同一般啊,他心想。他期待着这次谈判能有个了不起的结果。他在此次事件中的角色尽管并不起眼,但还是精准而周到地提供了服务。今天的世界,这样的品质没多少价值,但在齐格利先生的小小王国里,这些却是他的筹码。他猜测海勒企业和希仕代通讯的人也会有同感的。
    在苏黎世中部,距离墨绿色的利马特河注入苏黎世湖的地方不远,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康拉德·贝克尔正忙着给自己的私人银行上锁关门,准备下班。此时写字台上的电话轻轻响起。从程序上说,距离关门还有五分钟,他真的不想接电话了。依着贝克尔的经验,这么晚打来电话的顾客一定会带来麻烦,而他这一天已经过得够不容易了。不过,作为一名优秀的瑞士银行家,他还是伸手拿起听筒,机械地放在了耳边。
    “贝克尔和普尔银行。”
    “康拉德,我是谢尔比·萨莫塞特。你他妈的过得怎样?”
    贝克尔用力咽了口唾沬。萨莫塞特是美国中情局的人——至少,这是那人自称自己听使用的名字。贝克尔很怀疑这只是个化名。
    “需要为您做什么,萨莫塞特先生?”
    “别来这套虛礼了,康拉德。”
    “那您的要求是?”
    “你不妨下楼走到塔尔大街,到那辆银色奔驰车的后座上。”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要见你。”
    “奔驰车要带我去哪里?”
    “让你开心的地方,我保证。”
    “穿什么衣服合适?”
    “商务装就好。还有啊,康拉德……”
    “我听着呢,萨莫塞特先生。”
    “别端着架子了,这回要来真的了。下楼,上车。我们盯着你呢。我们一直在盯着你呢。”
    “您太令人宽慰了,萨莫塞特先生。”银行家说道,然而对方已经挂机了。
    二十分钟后,齐格利先生站在酒店前台,正好看见了美国人谢尔比·萨莫塞特正在外面的车道上焦急地踱着步。片刻后,一辆银色奔驰车缓缓驶上环形车道,一个秃顶的矮小身影从后座上走出来。他穿着擦得锃亮的巴利皮鞋,手提防爆公文箱。是个银行家,齐格利心想着,他敢用自己的薪水打赌。萨莫塞特向这位客人送上一个老伙计式的微笑,又结实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那矮小男子虽然受到如此热情的招呼,却是一脸上刑场赴死的表情。尽管如此,齐格利先生还是认为谈判想必进展不错。是啊,连送钱的主儿都到了嘛。
    “下午好,贝克尔先生。见到你太高兴了。我叫海勒,鲁道夫·海勒。这是我的助理,卡佩尔曼先生。那边那位先生是我们的美国拍档,布拉德·坎特韦尔。显然,你同萨莫塞特先生已经是老相识了。”
    银行家迅速眨了几次眼睛,接着用精明的小眼神儿盯住了沙姆龙,似乎是在估算着此人的净资产数额。他用防爆公文箱挡住了自己的裆部,倒像是做好了抵御侵犯的准备。
    “我和我的助理即将展开一个合资项目。问题在于,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就做不成。帮助伟大的项目启动,帮助人们实现梦想,发挥他们的潜能,这正是银行家的本分,对不对啊,贝克尔先生?”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风投项目,海勒先生。”
    “我懂,”沙姆龙微笑着说道,“举个例吧,多年前,有一班德国人去找你,是德国人和奥地利人。他们也想启动个大项目。他们把一大笔钱委托给你,还赋予你权利,让你用它来钱生钱。你做得格外好,你把它变成了更大的一笔巨款。我想你还记得那些先生们吧?我还想你也知道那笔钱是哪里来的。”
    瑞士银行家的目光僵住了。他已经估算出了沙姆龙的价值。
    “你是以色列人,对不对?”
    “我更倾向于被看成世界公民,”沙姆龙答道,“我的居住地有很多,还能说许多种语言。我的忠诚和我的商业利益一样,不受国界的限制。你是个瑞士人,一定能理解我的观点。”
    “我懂,”贝克尔说道,“可我就是一点也不相信你。”
    “那,假如我就是以色列人,”沙姆龙问道,“这一点会不会影响你的抉择?”
    “会。”
    “如何影响啊?”
    “影响就是,我对以色列不会特别照顾,”贝克尔坦白地说,“也不去关心什么犹太人不犹太人。”
    “我很遗憾你这么说,贝克尔先生。不过人人都有权利坚持己见,我不会因此而反对你。我从来不允许政治问题影响生意上的事情。我需要有人帮助我完成使命,你是唯一的人选。”
    贝克尔疑惑地扬起了双眉:“它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使命,海勒先生?”
    “颇为简单,真的。我要求你帮助我绑架你的一位顾客。”
    “我认为,海勒先生,你所提的这项使命,违背了瑞士银行界的保密法则一一而且还违背了瑞士的其他几项法律。”
    “既然如此,我们会做好保密工作,不让人知道你参与过此事。”
    “如果我拒绝合作呢?”
    “那样我就不得不昭告全世界,说你的银行是谋杀犯的银行,你手里攥着的二十五亿美元是大屠杀劫掠来的不义横财。我们会派出世界犹太人议会的寻血猎犬抓捕你。等他们办完了事儿,你和你的银行就全完了。”
    瑞士银行家向谢尔比·萨莫塞特投去了乞怜的目光:“当初我们有约定的。”
    “约定依然在,”瘦长的美国人拖着长腔,“不过我们要改一改大纲。你的顾客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我们需要采取些步骤化解他的锋芒。我们需要你,康拉德。帮我们收拾一个乱局,然后大家都有好处。
    银行家用手指敲打着公文箱:“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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