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眼泪成河

第39章


  不舒服到了极致。
  他拿着这本书,走到床沿坐下,翻到《若我眼泪成河》,低头细看起来。
  他有一目十行的功夫,这会却沉下心来,看得极慢,一万多字的小说,他花了十几分钟才看完。
  最后一句话,林泪自问:若我眼泪成河,能否换来他今生眉目一蹙?
  合上书,放回原位。
  他走出了房间。
  浴室水声哗啦哗啦,林泪还在洗澡。
  他拧了拧把手,门被反锁了,打不开。他又使劲地推了推,还是不开。林泪察觉到他的动静,她的声音,夹杂在水声里,隐隐传来,“你干什么呢?”
  季深以没说话。
  “我马上就洗完了。”林泪又说。
  季深以收回握在把手上的手,侧身靠在浴室门口旁边的墙壁上,双手插兜,微微低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又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林泪开始穿衣服,又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打开浴室的门,整个人朦着一层水雾走了出来。
  他却先发制人,“怎么这么久?”
  林泪出来时没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才发现他就站在浴室门口,靠着墙壁,微躬着身子,散漫又沉静地看着她。
  她不自觉地用右手去抚左手,抬到一半,生怕他察觉,手又垂了下来,“我平时洗澡都挺久的。”她的手不能沾水,洗澡和穿衣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力气,即便如此小心,还是沾了不少水。
  “是吗?”季深以问。
  林泪好不自然,“是啊。”
  季深以走了过来,忽然抱住她,力道很大,牢牢地箍着她,似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林泪懵了,眨巴了几下眼睛,云里雾里。
  “林泪。“他忽然开口,嗓音略哑。
  “怎么了?”
  他没答她,还是喊,“林泪。”
  “嗯,怎么了?”
  他依旧没答,又喊了一句,“林泪。”
  “你……”话音一转,林泪嘶叫了一声,“啊……”
  他忽然埋首,在她的锁骨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林泪觉得他太不对劲了,又有些悲愤,她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旧伤未去,新伤又起。
  心中有些委屈。
  可是下一刻,她的委屈被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感受到自己的锁骨处,一片嚅动的湿热。
  他......
  他竟然在舔她。
  他刚才狠心地咬了她,现在又温柔地舔她的伤口。
  林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林泪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酥,就要从他的怀抱里滑了下去。
  季深以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又加紧了抱她的力度,嘴上的动作停了,埋在她的锁骨处,声音更低更哑,“林泪。”
  “嗯。”她的声音也弱得不像话。
  “为我哭过吗?”
  林泪忽然顿住,没说话。
  “回答!”他低沉道,“有没有过?”
  她还是没说话,低头,用下巴在他的肩上磕了几下,是肯定的回答。
  “流了多少眼泪?”他问。
  她依旧没说话,用下巴在他的肩上左右蹭了两下,是否定的回答,不知道。
  季深以又问:“哪条河是你的眼泪?在景川?还是青阳?”
  林泪摇头。
  “真没有?有的话,我让人去把它抽干。”
  林泪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松开抱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锁骨,是他刚才咬过的地方。深深的牙印,他把握住了力道,没有咬破她的肌肤。
  如今红红的,像吻痕,像欢爱过后的痕迹。
  他低头轻轻一吻,说:“林泪,不许再为我哭,你哭一次,我就抽干一条河。”
  林泪皱了皱眉,“我很少哭。”
  他松开她,“那就好。”
  他去洗澡,林泪爬上床。忽然想起什么,对他说:“就一张床,如果你不睡沙发的话,那就睡在我右边。”
  他拧了拧眉,“为什么?”
  “这是习惯啊。”
  “谁睡过你右边?”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林泪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睡觉习惯往左挪,怕把你挤下去。”
  季深以笑了笑,没答话,转身进了浴室。
  林泪躺在床上,想起他先前说的话,清醒了一会。夜色太深,困意来袭,很快就睡了过去。
  季深以洗完澡出来,林泪已经熟睡,他在床边站了很久,终究是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没有把她吵醒。
  睡觉喜欢往左挪?
  他忽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这一句,但她这么可能把他挤下去?
  他想也没想,绕到她的左侧,掀开被子,将她揽进怀里,关灯闭目。
  半夜,又似乎是清晨,外面露出淡淡的薄光。
  季深以被轻轻的呜咽声吵醒,他睁开眼,卧室里一片昏暗,只有女人低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又渗人心窝。
  他伸手开灯,回望身侧。
  林泪的身子在被子蜷成一团,像只受伤的蜗牛。额头上冒着密密匝匝的细汗,眼睛紧紧地闭着,唇色鲜红,脸却有些苍白,嘴巴轻轻地颤着。
  他轻喊了声,“林泪。
  她没有回应,他凑近一听,听到一个字,微弱虚无,“疼。”
  她在喊疼。
  ?
☆、第三十五章
?  他猛地掀开被子,林泪曲着双腿,右手抱着左手。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动作轻柔地将她睡衣袖子往上叠,一片触目惊心。
  一条粗红的血痕纵跨她整个小臂,又红又肿,发炎了。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滚烫如火,定是发炎未及时处理引起的高烧。
  我喜欢你牵我的右手。
  没有没有,我只是睡觉习惯往左挪,怕把你挤下去。
  种种滑过脑海,季深以抬手,一拳重重地砸向了床头上方的墙壁。
  顾不得疼痛,给她盖好被子,他马上从床上跳下来。
  冰敷,简单的发炎处理。
  折腾了一阵子,他直接用被子裹住她,扛下楼,驱车把她送往医院。
  清晨,天完全的亮了。
  林泪醒来,大片的白色映入眼帘,她抓了抓雪白的被子,绞了绞手指。
  季深以就站在她床边,眼眶熬得通红,目光湛湛地看着她。
  手受伤的事,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我……”她试图解释。
  季深以打断她,“饿了吗?我去买早餐。”
  “你生气了?”
  “想吃什么?”
  他是真的不高兴了,林泪不再问,“想喝粥,还想吃小笼包。”
  她一说完,季深以就往外走。
  林泪扭头,看向另一边,心情灰扑扑一片。
  脚步声止于门口。
  林泪以为他已经出门了,又把头转了回来。只见他的身影顿在了门口,高高瘦瘦的,有些颓丧。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忽然转过身,目光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又沉又深,要灼伤她的脸。
  “看什么看?还不走?”林泪心里也有委屈,她隐瞒他,是她不对。可好歹自己也是个病患啊,他这是什么态度?
  他在门口又立了一会。
  林泪雄起胆子,笔直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遥遥地对视了一会,他忽然大步走了过来,在她床边停下。
  “你还委屈了?”他问。
  林泪赌气地瞪着他。
  “你还知道委屈?”他又问。
  林泪哼出一鼻子气。
  他倏地俯身,唇压住她的唇。
  林泪僵住。
  他惩罚性地一咬,“手还疼不疼?”
  这温柔的语气,林泪硬起的心,立马就软得一塌糊涂。
  她摇了摇头,季深以又亲了她一口,站了起来,警告道:“下不为例。”
  他拨了拨她额前的发,转身去就去给她买早餐了。
  季深以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自己的助手打电话,“樊秘书,帮我订个东西。”
  吃完早餐,林泪要求季深以送她去杂志社。
  季深以没搭理她,把她送到了自己的公寓,扔在沙发上。
  “喂,你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林泪抗议道。
  “你最近翅膀挺硬?昨天已经说好了,不搬过来,我就把你的狗窝给掀了。”
  “可是……”
  “没有可是。”季深以打断她,“今天早上,我已经帮你退了房子。”
  “我交了半年房租!”
  “我赔给你。”
  “双倍!”
  “好,双倍。”季深以笑,“你什么时候掉钱眼里了?”
  林泪哼哼一声,“刚才!”
  “今天下午,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你不用特意过去了。”
  林泪走近他,打量着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和我同居?”
  季深以皱了皱眉,捉住她的手,勾唇道:“因为我是男人。”
  ——
  季深以去酒店上班了,林泪乖乖地待在他的公寓里。这一个来月,估计顾今璇对于她的无故旷工都习惯了,想来她还是支持自己的,林泪又宽心了不少。
  因为发了炎,手比昨天刚受伤时,还严重了些。在季深以对医生的强势叮嘱下,她的左手被包扎成了一截擀面棒,硬邦邦的,笨拙又好笑。
  可是她笑不出来。
  想起两人方才的对话。
  林泪说:“你爸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和他起冲突,我不想成为你们关系的助燃剂。”
  季深以淡淡地回了句,“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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