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红豆待来归

第28章


  天南觉得自己的孩子可爱的像是天使,当然是在睡着时。
  把菜整理好放到冰箱后,天南看家里实在乱得不像话,决定好好收拾一下。
  等整理到书房,看到书桌上摆放的莫北的照片,莫北戴着眼镜,歪在沙发上看书,那是难得的一个周末下午,天南从外面回来,看到莫北在家里看书等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照片中莫北被脚步声惊动,抬头发现是天南回来,嘴角露出的浅笑,无数次让天南觉得温馨感动。
  天南拿起照片,指间在莫北的笑颜上逡巡着,犹豫了会,最后下定决心,找了个盒子,把相框放了进去,又在家里四处翻了翻,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堆满了盒子,然后把盒子藏在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感觉都清空了,心情很放松,嘴角带着笑走到孩子身边,却在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北,于是,愣住了脚步……
  ?
☆、第18章  两年后
?  “妈,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天南在电话里和妈妈说道。
  “胡说,你又不缺胳膊少腿,歪鼻斜眼的,怎么会没人要?!”天南妈在那边咆哮着,对女儿始终嫁不不去,不能理解。
  天南真不知道怎样和执着要把自己这盆水泼出去的妈妈解释,现在这个社会有一个说烂的词,叫做剩女,何况天南还是个拖家带口的剩女。
  听妈妈又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天南做着鬼脸,对面两个孩子坐在地上,一个牙还没长齐,就抱着根黄瓜啃出了满脸口水;一个做着高难度杂耍动作,试图用脚夹着奶瓶喝奶,眼睛都统一的看向他们那四肢健全,五官正常的母亲。
  电话那边天南妈终于说累了,挂了电话,天南也把电话放下,轻轻叹了口气,没等把这口气叹完,哥哥又一次被黄瓜坠得趴在了地上,半晌没爬起来,嘴里还不死心的咬定黄瓜不放松。
  天南故意拖着不动,看儿子两条腿扑通乱动,屁股用力使劲儿,始终没能自己坐起来,急得脸通红;旁边弟弟似乎习惯了哥哥的吃货蠢样,淡定地瞥了他一眼,无声鄙视,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天南幸灾乐祸,笑够了,上前抱起哥哥,擦了擦他满脸的口水,试着夺了夺他手中的黄瓜,没夺动,无奈放弃。
  似乎是眨眼间,孩子从只知道呼呼大睡或是哇哇乱叫的两只小老鼠,长成了现在肥肥壮壮的,坐起来像地主老太爷似的两个大宝贝。
  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似乎是一切如旧,但天南终于还是过了30没嫁出去,成为了妈妈口中砸在手里的赔钱货,儿子也从学会爬到慢慢会自己一个人走路,期间带给天南无数次的新奇体验。
  现在是盛夏,天南没敢开空调,孩子穿着肚兜,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热得脸颊通红,头上好像在冒烟,天南用纸扇给他们扇了扇,扇得自己汗流浃背,最后实在受不了,把电风扇打开,对着风,掀开衣服,使劲吹了几下。
  自从上个冬天断奶后,孩子很快瘦了下来,半年多过去,他们似乎是终于缓过劲来,把自己之前跌的膘又拼命地长了回来,总之,两个小家伙现在是赛着比谁更肥头大耳。
  而儿子们发福的直接后果是他们妈妈的暴瘦,天南是抱儿子累得都没时间长肉,相反胳膊上的肌肉倒是越来越发达,以前拿两本书都累得手疼,现在提着袋二十斤重的大米从超市走回家都不带大喘气的。
  同时,肥胖带来的恶果是,儿子们懒得,一屁股坐下就不想动,你要不去管,他们能坐在那里半天不挪窝;好不容易动两下,结果是随便动动又出汗,痱子多的你都想用爽身粉把他们埋起来。
  天南看着两个儿子的懒样,恨铁不成钢,决定不能让他们再这样继续堕落下去了。给他们套上开档裤衩,换上小凉鞋,准备带他们去小区公园逛逛。
  看着大儿子临出门还抱着黄瓜不放,天南一气之下把黄瓜夺了过来:“小祖宗,你今天是不是就指望着这根黄瓜过了?松手,妈妈带你去楼下买其他好吃的。”
  “买黄瓜吗?”儿子懵懂地问。
  天南被儿子的傻样逗笑了,点头,故作严肃地回道:“对,买黄瓜!”
  于是,天南在后面走,儿子们手拉着手在前面带路,在哥哥一路“买黄瓜,黄瓜……”的唠叨中下了楼。
  早上九点多,小公园里阴凉处还挺多,物业大早上洒过水,地面现在还没干。
  天南找了块干净的空地,从包里掏出粉笔,在地上画了九个格子,又把一个小沙包放到旁边,让儿子玩跳房子游戏。
  然后又掏出一袋樱桃,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看到了吗?这是什么?谁先把所有格子跳完,妈妈就奖励他一颗樱桃。”
  天南拎着樱桃的手晃到左边,儿子们的眼珠也跟着转到左边,晃到右边,又跟着转到右边。
  大儿子看到吃的,动力比较足,抓起沙包,闭眼往前一扔,使出吃奶的劲儿,结果却把沙包扔出了格子外,看了天南一眼,觉得妈妈可能不会帮他,只能自己哼哼哧哧捡起来重新扔。
  小儿子会耍小聪明,试图不劳而获,趁妈妈的眼睛看向哥哥,没注意他,上前拽起樱桃就要走,没拽动,被天南逮到抓着他挠咯吱窝,就地正法。
  “小滑头,妈妈不给你就抢呀,看我这招千蛛万毒手,蜘蛛来啦!”天南故意吓唬道。
  “蜘蛛,我不怕!”小儿子摇头晃脑,得意道。
  “为什么不怕呀?”
  “因为,因为……”儿子纠结了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半天,终于给出了答案:“妈妈,蜘蛛,很多手。”
  天南看到小儿子认真摆出给自己科普的表情,忍俊不禁,努力找出他话中的逻辑:“你是想说,因为蜘蛛有很多手,所以你不怕他?”
  弟弟附和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具体听懂了没,反正天南是没懂。
  哥哥半天没插嘴,天南很纳闷,因为平时他无时无刻不用一张嘴宣示自己的存在感,有大人在,他喋喋不休,吵得你脑仁疼;大人不在,他说给弟弟听,经常被弟弟劈头盖脸胡一大巴掌;于是,更多的时候,他说给自己听;有时实在想找个对象宣泄,就说给怀里抱抱熊听,说给屁股下的板凳听,说给碗里的大米听……
  为了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他从不乖乖的叫妈妈,喊天南时,永远是六个字叠加:妈妈妈妈妈妈。
  有时这样说:妈妈|妈妈|妈妈,一声一声往上叠加;有时又这样叫:妈|妈妈妈|妈妈,语气起伏不定;更多的时候是一气呵成的:妈妈妈妈妈妈|,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天南觉得他的这一声“妈妈妈妈妈妈”中,一定有他自己的规律,也试图总结过,只是问题太复杂,目前研究成果一片空白。
  这时,转头看了看哥哥,发现他正甩着胳膊,卯着劲,憋红了脸,准备往格子里跳,看来一颗樱桃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大,让他顾不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豁出老命了!
  不一会儿,游戏吸引了更多的小孩子过来,樱桃,渐渐的快要被分光了,哥哥呼哧呼哧忙了老半天,始终没有成功吃到一颗樱桃,最后忍无可忍,看到坐在旁边一看热闹的五、六岁的大男孩手上拿着冰淇淋,猛地冲上前咬了一口,完事还意犹未尽,上前舔了舔人家沾满奶油的嘴角,动作迅疾,天南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大男孩可能是被他大尺度的动作吓得,冰淇淋掉到地上都没反应过来;而要不是被妈妈教训了好多次不准在地上捡东西吃,天南估计,哥哥真的会忍不住趴在地上舔舔,瞧瞧那可惜心疼的表情,瞧瞧那垂涎三尺,跃跃欲试的动作……
  最后大男孩看见自己掉在地上的冰淇淋,瘪了瘪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大声哭了出来,哥哥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赶紧躲在天南身后,从天南小腿的缝隙往外看,观察动静。
  旁边站着的大人都笑了起来,天南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流眼泪:丢死人了,臭小子,你还能更丢脸点吗?!
  在外边玩了两个多小时,母子三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吃饭,走在路上,迎面遇上个小女孩。
  天南在后面看着,就发现弟弟走着走着就变了轨道,跟着女孩走,又倒了回来。
  “弟弟,怎么回头了?”天南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瞟了眼和他处在同一水平方向的小美女,嘴角带着神秘的笑;于是天南了解了儿子那颗稚嫩,但又骚动不安的心。
  早上出门前把小菠菜先泡着了,这会儿,快两个多小时了,估计残留农药也去得差不多了,天南洗净菠菜,打了两颗鸡蛋,撒了点小虾米,煮了碗汤;电饭锅里的煮的米饭早就熟了,上面蒸着三个鸡腿,一大两小,这就是母子三人今天的午餐。
  儿子们乖乖跟着妈妈洗了洗手,脖子上挂上了小围兜,并排端坐在桌子前巴巴的等饭上桌。
  天南吃饭时有意识的训练儿子们的自理能力,当然主要是两个孩子要是不自理,她真的忙不过来,儿子拿不动勺子时,就让他们用手抓;学会用勺子后,就让他们自己从盘里挑菜。
  天南看儿子们费劲地和盘里的菜较劲,经常是忍受着上前夺过勺子,把饭塞到他们嘴里的冲动,至于撒的满桌都是的汤汤水水,也只能硬着头皮视而不见。
  饭上桌,天南先下手为强,在儿子们的眼前,大大方方的把最大的那个鸡腿夹走,放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在儿子们幽怨的眼神中,津津有味地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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