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暗夜·血幽灵

第35章


  “老实说我只是想早点见到殿下,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去,不然这传出去了……”我和已经混熟了的女婢索金吉解释着,毕竟再耽搁下去,王室这边的宫门关上了我就回不去了。
  索金吉却笑了说:“常听殿下念叨埃碧银小姐,您是怎样的人我知道,可即使您如那些小姐们一样,想和殿下发生什么,不也很正常吗。我倒是好奇怎么您还着急把殿下找回来,然后尽早回去,多少大人想把自家的女儿送到殿下的床上呢。”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不能告诉她我不喜欢拘束的王室生活,还不受王后待见,是最不可能成为锡兰王妃的楼芦蒂斯女人吗。
  酒窖的外面站了锡兰贴身的护卫,自然他们是认识我的,也知道我与锡兰的交情,所以即便是旁边立着的权贵男子声色俱厉地斥责我乱闯乱撞的时候,他们也没按照权贵的吩咐阻拦我的去路,反倒向我遥遥颔首示好。
  权贵男人张牙舞爪,好像极其生气,不断重复着:“站住,给我把她拦下来。”
  他的口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的穿戴入乡随俗,一身楼芦蒂斯男子的常服,并不能从装束辨认出他到底是哪里的人,看他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浑圆的酒肚子前缀着的那鸡蛋大的宝石,我只能将他大概地定义权贵了。
  “为什么?”
  我好奇这样的阵势,好像酒窖这种地方也像是御前会议一样庄重,还生人勿进的地方了。
  “……”
  在侍卫们无视权贵男子的命令后,权贵男子一把拉住了我,力道之重生生弄得我瘦小的胳膊脱臼了,好在锡兰的贴身侍卫布兰登推开了权贵然后略“粗暴”地将我的胳膊复位,我才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你有病吗?”
  酒窖前的动静大概是终于惊扰到了里面的人,锡兰披散着衣衫出来了,他看到我时眼神有明显的闪躲,好像歉疚。
  他身后踱步出来了一个披着黑袍的女人,戴着帽子遮了半张脸却能清晰看到那两颊诱人的红晕,张扬地袒露着丰满的胸脯,刺目之极的是由脖颈而下的吻痕,甚至是那双半球之上也有。
  我捂着胳膊无所适从地看着锡兰:“我……”
  女人抬起了头,那一瞬间的眼神交错将我的记忆调回了布鲁克斯的那个晚上,所有的细节在脑海里重组,我极其不愿意相信锡兰和这个美丽的女人发生了什么,尽管我知道似乎所有的男人对她都不会有抵抗力,而她的出现似乎筹谋已久。
  “不是,不是要喝酒么,我去拿……”
  我越过了石化的锡兰还有那浅笑的女人进了酒窖,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跑掉,反而进去了,大概有一种正房捉奸的思想作祟。
  不远处刻上彩虹印章的大酒桶,正是巴纳瓦罗师傅特制的那个,一定没错,铺着桌布的地面狼藉一片,一人高的酒桶倒在地上,而里面一滴酒都没有,却是满满半桶的玫瑰花瓣,散落到附近的地面上,空气里还有风月场里很少用的昂贵情迷香粉的气味。
  当时我脑海里只有锡兰和那女人意乱情迷的香艳画面。
  心如刀割。
  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与锡兰之间并不是简单的他喜欢我,而是我也喜欢他,这种似乎要痛死人的感觉不断地说服我认清这个事实。
  【惊.变】
  【1】
  “埃碧银。”
  锡兰进来了,他从背后环住了我,声音极其轻缓。
  我抑制不住胸口这种扯痛,听到他的声音甚至眼泪都要出来了,然而同时更多的是想揍他的冲动,或者是揍那个女人,但是转瞬想想,自己没有任何道理去这样做。
  习惯性地我挣脱了他的手,转过身质问他:“殿下,您承诺过她什么事情了?”
  锡兰怔了会,手覆上了我的脑袋,揉着我的头发,他的眼神依然有些迷离,大概迷药的药效还有残余,只听他温柔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向我索取了东西?”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锡兰:“殿下,没有所图?怎么可能!难道她算计这么多只是为了和您一度春宵吗?”
  锡兰瞪大了眼睛看向我,似乎听到了终于能触动他某根神经的话,眼里的氤氲散尽,嘴角搐动了会,那样的神情里满满的都是抗议。
  “……”我挑眉无奈道:“当然别的女人有可能,但是她……我去布鲁克斯的时候见过她,自称是奥特帕莫族……还筹谋了些事情,像……”我本来快要脱口而出在巴纳瓦罗师傅家的事情,诸如索求彩虹印章还有给师傅巨额的保密费:“其实我现在觉得这些身份都未必是真的,但她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锡兰一副觉察出我有所隐瞒的表情,笑了说:“我知道。”
  “你知道?”
  “难道还有比赤.身.裸.体地出现在我酒窖里的封桶里,使尽浑身解数勾引我的女人更值得提防的吗?”锡兰用着淡淡的语调说着令我揪心的事情,听他讲述,我脑补着这个女人出现在锡兰面前的场景。
  ……
  那样香艳而惊奇的相遇方式,我甚至都不愿过多形容,满脑子都是玫瑰花、躯体、迷剂这些东西构筑的画面。
  他浅浅地在我额头吻了下,让我靠在他胸前:“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我所愿的,但是埃碧银,你什么时候才会吃醋呢?”
  “……”吃醋?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说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在图谋什么吗,我瞪了瞪他:“锡兰?”
  “噢,终于,不是‘殿下’了。”锡兰笑了笑,沉下了脸:“她要楼芦蒂斯将普罗普酉划归他们部族管辖,封个领主什么的。”
  “他们给出的条件是什么?”
  锡兰弯下了眼睛,一副思索状:“替王攻下黑林堡,每年纳贡、奴隶、金子……嗯,其实我都没在意听。”
  “……”
  当然没在意,怕是全神贯注在某些事情上了吧,可恶,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些事情来。还有黑林堡不是中立地带吗,向来不插手楼芦蒂斯与其他地区的战争,一方面黑林堡的地形确实易守难攻,另一方面黑林堡可是与楼芦蒂斯有和平协议的。
  锡兰噗嗤笑了:“埃碧银似乎生气了呢。”
  “锡兰……”
  “怎么?”
  “……”
  那刻我认真地看向锡兰,我想告诉他喜欢他,他不可以再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这些话,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有那么一点微弱的理智将我拉回了现实,那个拥有王、王后、父亲、母亲、家族的现实,而不是只有锡兰和我的世界。
  这场权色的角逐里锡兰最不能许诺的就是我想要的,爱情吗,如果对象是锡兰的话就太过奢侈了。就像索金吉说的,多少女人想爬上锡兰的床,献上自己的身体。
  锡兰:“埃碧银?”
  “没什么,今天应该没酒喝了吧,毕竟百年好酒变成了女人。”我不由心地笑着,掩饰内心的挣扎:“对了,你会答应她这些要求吗,虽说看上去对楼芦蒂斯有利,但是她费尽心机来做这件事情,总让人觉得担心。”
  “这个我可说不准,毕竟原本没打算攻□□林堡,毕竟那块地方百里之内寸草不生,除了沙漠还是沙漠,唯一的水源就是黑林堡那片,大规模的军队在那种环境下粮草和饮水都是问题。现在奥塔帕莫族主动提出来,我还得去问父亲和将军才行。”锡兰说完,皱眉看向我:“埃碧银,过几天我就要出城了。”
  “嗯。”
  “嗯什么嗯,这次我走可不是一月两月就回来的,可能会去上几年也说不准。”锡兰敲了我的脑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做什么?……去哪里?……”
  我讷讷地问着他,脑海中却一闪而过战争的事情。
  “只有你答应了和我一起去我才能告诉你,埃碧银。”锡兰认真地看向我,神色严肃,那样的一瞬间让我觉得锡兰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纨绔幼稚,或者说我一直看错了锡兰?
  “……”
  “好吧,你还是先想想,尽快给我答案。”
  锡兰抱住了我,我专注于思考邀约的事情而忘记了推开他,于是他抱得更紧了。
  忘记吗,其实是担心真像锡兰说的几年都见不到吧,还有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提醒着自己是喜欢面前的这个人的,再推开不知道又会跌进哪个女人的怀抱。
  【2】
  那晚回去后我想了很多,想从一大堆的人和事情里找到一个让我放下一切和锡兰远走的理由,可是经历过这些,目睹了奥特帕莫族的行动,我越发地觉得父亲搅入的是一场有着无尽的人推动无尽的可能性的战争。
  一个尚没有纳入战争蓝图的普罗普酉,传说中固若金汤的黑林堡,都成了别族觊觎的对象,那么父亲的职位呢,兰尼里家的金子呢,如果旁人向王许了好处,是不是父亲也会成为王宰割的对象?论实力,我们不过是一个家族,黑林堡可堪比一个异王,论远近,黑林堡远在千里之外,而父亲就在王的近旁。
  之后几天我的行动完全被王后安排的大小宴会禁锢了日程,甚至王后还安插了两个教引嬷嬷来监控我在宫殿的言行,风传我和锡兰夜会的事情触怒了王后,甚至那晚和锡兰欢爱的主角成了我,然而不论如何惹怒了王后,我都没能从她如沐春风的笑颜还有冠冕堂皇的说辞中找到蛛丝马迹。
  总之,我一直没能自由出行去找锡兰说出我的答案,直到收到消息说锡兰出城的那天,我们都没能见上一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