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上风尘.

第50章


我看向那位长辈,与白尚岩竟有五分相像。
  父亲正要发问,一道声音从四面扩散而来,带着怒意与坚决,还有熟悉。
  “白川,她不会进你家门,因为,你,不!配!”是白尚岩!
  我惊喜的说不出话,只是无声的呼喊:长白……长白……
  “仟彩是我长白一生一世的妻,我要给她的是,长长久久携手白头。”我无声的笑了,这白尚岩真的是在凡间呆的时间长了,我是凤凰,怎么可能白头?
  白尚岩,我觉得第一次见你就有些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给你起名长白?
  长白长白,长长久久携手白头。?
☆、一百六       知我者,仟彩
?  “她是我的妻,而不是你的儿媳!”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都说凤凰涅槃重生,是不死之鸟。其实,凤凰的可贵之处在于它的傲气与傲骨,最关键的是对生的执念。就像雏鹰从万丈断崖上跳下,在生与死之间练习飞翔一样,拥有足够大的生念,才能存活下来。
  可再强的对生的执念,也抵不过毒药的厉害。万物相克相生,我纵使拥有八千年的寿命,也抵不过这毒的霸道。
  周围很温暖,很舒服,有谁在我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睁开沉重的眼皮,在一朵流光溢彩的花当中,我蜷缩在花蕊之上,阳光透过湖面折射在湖底,波光粼粼的鱼和水草在周围悠闲游荡。
  化成凤凰身我扇动着翅膀向湖面游去,那朵流光溢彩的花苞缓慢绽放,我飞一尺,它升一尺,层层叠叠的花瓣打开,我冲出湖面,占据了整个巨大山顶的湖泊跃出了三丈高的巨大火焰,火焰维持的时间很短,只有两个呼吸的时间。我冲上天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火就突然消失了,向它出现的时候悄无声息一样。
  在跃出湖面之时我曾回眸一望,那朵流光溢彩的巨大花竟开出了一朵硕大的牡丹。火焰消散之后,湖边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形,他仰着头,眉眼那般熟悉。我拖着长长的七彩凤尾盘旋在他面前问他,“我可漂亮?”
  “漂亮。”他眉眼浅笑,在额头映下一吻。我扑着翅膀就要远飞,他在身后浅浅的笑,“六千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不让我省心呀!”
  不知为什么,他语气中的溺爱,比父母还要多一些。
  我抬头说:“长白,一散六千年你音信全无,我又哪里让你费心了?”
  他看着我,仔仔细细打量后叹了一口气,“哎!都过去六千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小呢?”
  “白尚岩!”
  “你一直在修炼,哪有时间让我打扰你。”白尚岩揉了揉我的头,“这池水甚是温和,你刚祛完毒,还未完全恢复,好好的在这里调养些日子再回去吧。”
  我坐在湖水边上,望着远方,似自言自语又似问他,“不知五哥现在怎么样了?”
  “白泽是瑞兽,他一身正气又受瑞兽护佑,再者说他身边现在因为那道封神榜聚集了那么多的奇人异士,定会无恙的。”白尚岩安慰我,神的生命无休无止,那种伤感与关怀比之凡人要淡许多。“仟彩,能为我跳一支舞么?”
  跳舞?摇了摇头,只是在太阳下晒了一会儿,我就有些脑袋发蒙了,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休养了。“我不舒服。”
  跳舞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了,白天晒着太阳晚上看着星星,这小日子过得着实惬意,有事没事还能去泡一泡温泉。还是在长白山,还是那个山洞,里面开辟了不一样的格局。
  那一日我在牡丹田外的雪梅树林中寻见了他,他面前摆了一些瓶瓶罐罐,醇香四溢,我鼻尖嗅了一嗅,味道很是熟悉。“这是昆仑山的寒梅?酿的酒?好醇呀!”我捧起一壶酒很不客气的品了一口,“昆仑山非等闲之辈不能进去,你是怎么把雪顶西王母门庭前的寒梅弄到手的?”
  “我托竹石带的。”白尚岩风轻云淡的带过,竹石,他有认识么?“我也托他,照顾你。”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偏着头看着他,他正在认真的兑着酒水,“昆仑的寒梅冰清玉洁,寒气寒骨不凡,再融入一些草药酝酿,饮之可以滋润血脉筋骨。你在火山口修炼两千年,再加上你本身凤凰,喜火好干,经络血脉难免缺乏滋润,多饮这寒梅酒,对身体有好处的。而且我加的这些东西,能够抵御百毒,身上时常备着一些,免得让我担心。”
  我又喝了一口,从胃中蔓延出一股凉爽,脸上却微微有醉态。“长白,你和白,虎一族的族长白川,认识?”
  本应是一句问话,说出口,却成了肯定的语气。
  “你和他,很像。”我斟酌的开口,本以为他会闭口不谈或者情绪起伏激动难以自已,就像那天出现一样霸气外漏,毫不遮掩。
  “他是我父亲。”很意外,他平静的就想说今天天气一样。父亲?我很难想象父子的相处模式会是这样的剑拔弩张。他放下舀酒的竹筒,慢慢的讲述——
  “白,虎一族不像凤凰一般对爱情忠贞,他们是可以一夫多妻生活的,我是白,虎族的大公子,却不是嫡出,而是庶出。好在我天生聪颖,卓越不凡,才深得器重,才有幸走南闯北的结识东海七太子敖笠他们。后有又回到昆仑山上呆了七千年休养心性。我那时喜好游历,偌大的昆仑我都觉得太小,后来结识了竹石、明昊、上河。
  再后来,是你们凤凰家的九子出生。后来不知怎的,在你出生百天的时候,我们就定下了婚约……”
  “再后来呢?”我品着酒晒着太阳,听着白尚岩的故事。许久听不到话语,我以为他睡着了,偷偷的扭头看他。
  “再后来……天劫未过,轮回转世了呗!”白尚岩自嘲的笑,抡起石桌上最大的酒坛子往嘴里倒,酒水四溅,牛饮,也不过如此。
  喝了两口,白尚岩放下酒坛,我摇着头说,“这不是实话!”
  “知我者,仟彩也。”?
☆、一百八       信物
?  我是庶出,却是名副其实的白虎一族的大公子,再加上聪颖受到器重,嫡系的一些权势之辈自然看不过去,想要将我灭之而后快。那年我正在修行,她设计让我走火入魔,我硬挺过来却元气大伤,不久之后是我的天劫,”
  “仟彩,我恨她。我敬她如亲生母亲,她却无时无刻的不想让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我怎能不恨!”被自己认为至亲至爱的长辈陷害,内心怎么可能不愤怒与憎恨。只是看着白尚岩的眼,平静如水,似乎讲的只是于己无关的故事,可那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身体,表明了他还是在意,只是没有那么当初那么强烈,或许变淡了,又或许不甚在意了。
  有一位哲学家说过,要让一片土地不长荒草,不用去除根,只要种上稻谷就可以。
  “仟彩,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带着这份仇恨,入了魔。”
  魔?!!
  我浑身一僵,成魔!从上古圣兽之神沦为只有执念的魔,我心中一阵酸涩,我可以想象他的努力他的辛劳,他那么优秀,那么骄傲,又那样细心,却受了那样的苦,他会是我仟彩厮守一生的夫,我怎能不心疼。
  原来,六千年前我的心就已经不知不觉的住进了他。
  “我也庆幸,我现在并非兽身,不然一定会伤了你。”草木精灵性情温和,他们所依仗的不过是大地和阳光,而对于白虎这种天生王者的兽来说,武力才是一切。
  庶出身份的隐忍,游历四海历练的开阔胸襟,孝敬父母的良善,再加上身为牡丹花妖的这几千年心性的修养,白尚岩就像是一块不断精雕细刻的美玉,一点点的将瑕眦去除,才有现在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他。
  “长白,能和我去见我的父母么?”白尚岩的身世太过于复杂离奇,并且我们神妖殊途,这层身份的阻碍,让我心中很是不舒服。
  他本是上神,不该如此委屈。
  父母或许有办法让他回归神位。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重点。没想到白尚岩听了以后只是好笑的笑了笑,“我还活着,你还收了我的定情之物,这婚事也是他们敲定的,他们有什么理由来推掉这桩婚事呢?”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再说我什么时候收了你的定情信物?”
  “这个不是么?”不知何时白尚岩将我的琉璃珠拿了出来,我夺过来有些恼怒:“这是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白尚岩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着我,那琉璃珠有核桃大小,做工精巧,上面镂空的图案与刻画精美无双,里面的设置甚是巧妙,里面三颗内珠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碰撞时声音清脆而响,余音袅袅不绝。更奇特的是这琉璃珠还有护主的意识,拥有一抹花魂。
  不知道白尚岩碰到了哪里,那核桃大小的琉璃珠竟然从中间打开,半球状的内壁上刻着一枚小字:岩。
  天呀!我不可置信的遮住因惊讶而夸张的嘴型,谁开告诉我,我用了将近八千年的东西到底是谁的?他磨砂着我眉心浮现的那似莲花又似飞鸟的印记(此印记可以联想成南极板块),浅浅的低笑,“以前我最爱莲花,却不想命运造化,成了一朵牡丹。”
  “这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的怀疑,这对琉璃珠在我手中八千多年,自我记事时它便已经为我所拥有,定情信物?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自己喜欢的男子也喜欢自己,并且比自己喜欢的更早,长久的爱了八千年,没有错过,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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