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一

“觉得怎样？”辛凯乐在秦可妤一进来就问了这个问题。
    秦可妤又是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住进了你未来男朋友的家感觉怎样？”辛凯乐一贯的喜欢开玩笑。
    “他不是。”秦可妤斜睨了他一眼，让他正经点。
    辛凯乐让秦可妤躺在一张白色的软椅上。很舒服，秦可妤想。
    “你最近有整天想起那些让你觉得伤心的事情吗？”辛凯乐用笔坐在旁边似乎在记录些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想起。”秦可妤不能说话，有点不方便，只能靠打字回答问题。
    “说一下你都会想起些什么？”
    “我不是给你看我的本子了吗？”
    “但是我现在需要你去重新回忆。”辛凯乐站在一个医者角度说，“去吧，用电脑打出来我看。那样快点。相信我，好吗？”辛凯乐给了秦可妤一个鼓励性的笑容。
    “我要从哪里想起？”秦可妤在电脑上打。
    “你现在随便能够想起来的任何一件事。”
    秦可妤突然想起了秦越百曾经从回来的时候对她的千万种祈求原谅。她不知道自己在打字的时候眼泪是不住地流的。打字的速度很快，她基本是想到什么就打了什么。
    一个小时后。
    辛凯乐让秦可妤停止了述说，问了她一句，“那你现在是觉得因为这个而感到内疚吗？”
    “是。我在想，如果当年我不是这么对他，会不会我们的日子会更加开心。”秦可妤有点麻木地想着。
    “可可，看着我。”辛凯乐转动椅子让秦可妤看着他，“你那么做从来没有错。无论让你重来多少次，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改变这样的态度去对抗，因为这就是你，而你的爸爸妈妈不会因为你的如果而重生，让你再来一次。我只知道这段日子让你很难过，无论我们怎么帮助你，最后让你自己痊愈还是你自己，我这么说你懂吗？”
    “我知道。”
    “快12点了。”辛凯乐笑着指了指手表，“吃饭的时间，走吧？”
    “你为什么不去学新的西点？”辛凯乐一边夹菜给秦可妤一边问，“我看灵芝最近都快要忙死了。虽然店不大，可是她一个人有点辛苦。”辛凯乐目的是想让秦可妤不要闲着，因为一旦没事可做，便会胡思乱想。“我觉得店里的东西也是时候换一批了，这是作为一个搭档的建议。你怎么看？”
    “对哦，我其实都快忘了，因为灵芝一直都不会对我说这个，反正我不喜欢经营，去学个新的好像也不错，顺便分散一下注意力。”
    “应该是为了分散注意力，顺便去学个新的。”这句话辛凯乐没说出来，只是笑笑继续说下去，大多时候都是辛凯乐在说，然后秦可妤点头摇头回答，省了她一直打字的精力。
    “你一会还要上班的，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秦可妤在辛凯乐付钱的时候打字告诉他。
    “嗯，我会回去上班。”辛凯乐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刚才已经发了信息给韩川。“大概韩川在外面等你了。”
    “？”秦可妤有点惊讶从辛凯乐嘴里出来韩川的名字，她以为他们是不认识的。
    “本来不认识。”辛凯乐眨了眨眼，挽着秦可妤的肩膀走出去，“瞎的都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
    秦可妤低了头，不说话。因为她也知道，只是，她在尽量不让自己掉入他设好的陷阱里面去，因为她很害怕，真的。
    “可可。”辛凯乐知道她的心思，她太害怕被抛弃的感觉了，“可可，跟着你的心走，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自己的窝里，然后一个人痛苦地活着。作为你的朋友，我总希望你是好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适合你，可是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答案。”
    “或许，总有一天他也会给你勇气的。”坐在车上的秦可妤想起了最后送她上车前辛凯乐抵在她耳边说的话，然后，她看到了韩川皱起来的眉头，很想把它抚平，她看到辛凯乐得意的笑容。
    幼稚。她心想。然后她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辛凯乐跟她说的话，久久不能平静。在开车的某人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尽管他知道那个男人对可可不是那种感情，可是——
    电话响了，是韩川的电话。他带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是姚堑打来的，大概也是工作上的。
    “推迟一个小时吧，我先回一趟家。”
    “那就改天。”
    听着这些话的秦可妤都明白韩川是有急事要处理的。她拍了拍韩川，指了指自己和韩川，手指摆出走路的姿势，意思是一起去他公司的意思。韩川看明白了，他对她笑了笑，然后对姚堑说，“等我20min吧。”
    “下次你不要来接我了，太麻烦。”在红绿灯停下来的时候，秦可妤把手机给韩川看。“你真的不用这样的。”
    “听着，这是我自愿的。”韩川知道她又是怕麻烦他，“可可。”韩川踩了油门，看着前方，“这个世界，总有些东西，是不求回报的。”
    在韩川的办公室其实很无聊，她因为不喜欢看那些金融经济的书本，而这里大多数都是这种书，但是她在最底下那层书架找到了一本绘本，拿了出来津津有味的看着。半个小时前她跟着韩川进来的时候门外的几人都带着很惊讶的表情，估计这里很少来像她穿得这么随便的人吧，彼时已经气温开始回暖，她穿了一个防寒衬衣，外面加一件长的棉外套，搭上一条波西米亚风的围巾，紧身的黑色裤子穿着一对运动鞋。
    “你在这里随便玩，电脑也可以用。我先去开会了，等我回来。”韩川一回来，后面跟着的姚堑拿了一堆文件已经走进了会议室。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秦可妤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然后就开始了她的东看看左摸摸的探索。大概办公室都是这种精英风格，看了就让人无法放松神经的地方，高高的楼层可以看到底下来来去去的人们。
    这样的生活，是她不喜欢的。匆忙而忘记生活许多美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韩川这里会有这样一本不合环境的书，书上写了一个名字，“韩小小。”大概是亲戚的小孩。
    然后她像个孩子一样带着非常新鲜的眼光看绘本。大人看小孩的绘本看得会很快，所以不一会她就看完了，而韩川还没有回来，然后韩川这张沙发特别软特别舒服。她的意识有点涣散......
    韩川一进来就是看到秦可妤整个人缩在那张他常做的单人沙发中，围巾盖住了她的下半边脸，只有鼻子眼睛露在外面，怀里还抱着一本书，嗯——是韩小小的童书。
    韩小小是他堂哥的孩子，小学放学家里没人在的时候便过来这边玩。这本书大概是上次她露在这里，然后秘书帮忙收拾到书柜里面去的。他笑了笑，想起自己昨天帮秦可妤收拾书的时候，没有一本是关于管理方面的书籍。这本书确实是她个性会看的。看她睡得那么好，韩川也没有吵醒她，反而出去提醒秘书和姚堑没有吩咐都不要进来打扰他。然后他回到了办公桌前，看着一堆的文件，心情却是不错的。
    秦可妤醒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还是很安静，她以为韩川没有回来，便站起来直走到书柜那里把书放好。转身才发现韩川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她。
    “小叶，拿两杯水进来。”韩川吩咐道。
    不到三分钟，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生便拿着两杯水进来，看到秦可妤也没有惊讶，笑着给了她一杯水。然后再去放了一杯在办公桌上，韩川的面前。
    “Boss，你还没吃午饭。夫人让我准备的但是你一直都还没吃。”小叶有点无奈。
    秦可妤听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还没吃饭？是因为刚才去接她，然后回来立即开会，刚才又因为她在睡觉——
    秦可妤看着韩川有点内疚又有点生气。韩川看到她复杂的表情，先让小叶出去了，然后走过去秦可妤面前。
    小叶出去以后，坐了下来，“啊，大概以后Boss的老婆就是这个了吧。”
    旁边的男秘书也八卦，“怎么说？”
    小叶先瞄了一眼另外一个办公室的姚堑，“你看姚助理对这个女孩一点也不意外就说是认识的，然后刚才总裁都不让我们进去，估计那个女孩是在睡觉不让我们吵醒她，刚才我提了一下他忘了吃饭这件事，那个女孩的表情——感觉里面有大戏。”小叶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老婆——”男秘书无言，原来外面两个秘书就是一对夫妻，刚结婚不久。
    “信我，没错。”小叶一副神秘，“赌不赌？”
    “工作吧你。”男人离开小叶的位置，对自己爱提赌字的老婆有点无奈。
    确实，里面也在发生些什么。
    “可可。”韩川叫了她一声。“不关你的事。不要感到有什么。”
    “你平时也这样？”
    “嗯。”
    “可是我觉得是因为我你才没有吃成饭的。你以后还是不要——”秦可妤字还没打完，手机便被对面站着的人拿走了。
    “我以后会按时吃饭的，这样好了吗？”韩川低头。
    秦可妤听着有点怪怪的，但觉得这样好像不错，便也就点了点头。
    手机。秦可妤指了指他手上握着的手机。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无聊了？”
    “有点。”
    “那就走吧。”韩川转身回到办公桌那里关了电脑。
    “能先去市场吗？”
    韩川挑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