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要出墙

第六十四章 所谓天劫


郁禾准备洗耳恭听老者的话,想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天劫究竟有多么惨烈。
    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修仙所遇天劫有风火雷三劫以及七情六欲。她最有可能遇上的应该是情劫吧,不会是和吕洞宾一样揪心扒肝的虐恋吧。
    就在郁禾无限遐思之时,顾念青停杯投箸,倾身而起。
    “先生,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借一步说话。”他朝齐云看了一眼,勾唇浅笑,“郁禾在这里用膳便是。”
    郁禾看着存心撇开自己的顾念青,瞅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齐云,你主子是不是很笨。”要让她安心就应该把话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而不是遮遮掩掩地让她乱猜一气。
    “主子向来智慧过人。”齐云是第一次见郁禾,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主子不聪明。可主子还一路上十分宝贝这女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若是那天劫可以逃过,那还设这天劫做什么。”郁禾皱眉,这盘白菜放的盐太多了。
    “齐云听说有人为他人挡了天劫,也有人自己扛过去的。”齐云面色不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回答还真是充满正能量,好像努力的话就可以改变命运。
    顾念青并不想对郁禾隐瞒什么,天劫的内容无一遗漏的告诉她也无所谓,但是他可以借此机会编造漂亮的理由让郁禾吃药。郁禾一向不喜喝药,他正为此头疼。
    老者双手拄拐,拨乱地上的落叶,低着头说,“公子需找到玥寒玉。”
    “玥寒玉仅是传说之物,还望先生明示。”他明眸暗转,指尖抚过下巴。他有听闻玥寒玉的传说,北栎国有那么一块。然而,夺玥寒玉就是与整个北栎国为敌。若是暗中盗取,那映雪山大雪封道寒冷无比,实在需要好好未雨绸缪。
    “玥寒玉是古玉,人间稀有之物,它所在的地方自是极其危险的。”他顿声笑道,他相信和明白人说话一点就通。
    顾念青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可是玥寒玉与她的天劫有何关联?”
    “那姑娘的魂魄不稳,必须佩带玥寒玉才能以防魂魄离散。”他意有所指,“公子是成大事之人,迟早要做这些事情,如今有了更好的理由不是吗?”
    顾念青不禁对视他的脸,神色肃然。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处理西桑之事约莫需要足月,这还只是挑大件事物解决。若要攻取北栎国,必先取南梧国。否则没有半分胜算。再加上天气转凉,冬季作战无疑是雪上加霜。假设一切顺利,也需要三五年。
    “可她要是在我得到玥寒玉之前离开怎么办?”顾念青用余光瞥见还坐在桌前的郁禾,蓦地想起叶白所说,心中一阵痛楚。
    老者扬起满是皱纹的脸,笑得高深莫测,“这要看小姐的选择了。老朽言已至此,不能再多说了。就此告别。”
    说罢,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出顾念青的视线。
    细细消化着老者的话,顾念青心中顿生不详之感
    只觉周身静谧无声,熙熙攘攘的世界里仅有郁禾的倩影。思忖片刻,定下心来,扫去愁云惨淡。无论何种手段,他都会留下郁禾的。
    郁禾斜斜地看了一眼走回来的顾念青,不见凝重之色,或许那天劫也仅仅是一个唬人的噱头。
    顾念青举杯将之前剩下的半杯酒饮下,扬声道:“郁禾,以后辛苦你了。”
    “辛苦我?”郁禾轻蹙眉,有种大难当头的预感。
    紧接着,顾念青清朗的嗓音悠然响起,却让郁禾感到是恶魔的声音。
    “先生说,你需照着他开的方子喝上一段时间的药。”顾念青并未放下酒杯,竟拿着它在手中把玩。
    “喝药?”郁禾皱起秀眉,她最讨厌喝药了,这还真是天劫。
    他的声音依旧清爽地如九月的天宇,“我每日会盯着你,不许闹脾气。”
    郁禾见他面露微笑,回了他一记恶狠狠的目光。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她才不信喝药能渡过天劫。还要持续的喝药,恐怕她的天劫未到,她已经淹死在苦口的药汤之中。
    “我又没生病,不喝!”她要抵制这样无聊而伤神的游戏。
    顾念青一时噤声,但是不恼不气,含情脉脉地笑道:“先生说了,那药喝了更易受孕。”
    那齐云的性子一看就比山明活泼外向,已是憋足了一肚的笑意等待合适的时机宣泄而出。
    他的脑子里好像每日就装着这件事,打从她醒来,就一直在自己的耳边提示不断。
    “郁禾,我们早日有孩子,我也早日从位置上退下。你不是很想要自由自在又有我的日子吗?”顾念青蓦然说道。
    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有自由,也有爱。
    她下意识的咬唇,心中五味杂陈,暗吁一口气,“孩子的事情是天意,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不会介意你和别的人有孩子。”
    静默。
    也许叶白说得对,像郁禾这样的女子,无需隐瞒丧子之痛,她黯然伤神,却仍然会洒脱认真的继续活下去。
    刚才她的话在顾念青的心间砸了一个深深的烙印,近乎默契地回应她毫不知情的事情,让他眸光幽转。
    “郁禾,我只要你的孩子。”顾念青轻描淡写回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
    马车中鸦雀无声,只听得到挂在横梁之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深情款款的话语,却让两人默不作声,各自沉默着思索。
    “嘶——嘶嘶——”
    车厢外忽然传来马的鸣叫,马车也顿时停了下来。
    随即,伴着“咻咻”之声,几支利剑刺穿了车厢,车外已是混乱的打斗声。
    顾念青急忙护住她,让她低下身子,以免受伤,“我出去瞧瞧,你待着别动。”
    “嗯。”郁禾轻轻的回应,更是将顾念青披在她身上的袍子捏的更紧。
    他掀了帘子,一跃而出。
    躲在桌下,车厢外的打斗声清晰可闻,破碎的对话让她知道袭击他们的人是西桑国的死士。许许多多的骂声灌入耳中,郁禾一边警戒着武器的袭来,眼泪也一边止不住的流下。
    她忽然好恨顾念青,明明是无情之人,因一个约定而使得大地战火纷飞。却对她做出有情之事,用情之深,也让她无以为报。
    “嘶——”
    马儿长鸣一声,马车跟着动了起来。受惊的马极速飞奔着,在车厢里的郁禾被震得泪花点点而碎。在倾斜不稳的车厢里,郁禾想要逃出去。
    要是前面有悬崖,她可没紫薇福大命大只落得暂时性失明。
    心下一沉,郁禾忍着颠簸不安,摇摇晃晃地走到车厢口。
    深吸口气,双臂护头,准备跳下马车时,身子一凌空,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紧紧地抱住她,顾念青持剑的手掌满是汗珠。
    好险。差一点又让她身陷危机之中。
    那张紧绷地面容,有坚毅的下巴,上面有淡淡青色的胡茬子。一脸焦急展露又因自己的安全而松懈下来。
    还不如不见,郁禾的鼻子更是一酸。
    沙沙作响,风过树林。薄薄秋光正透着罅隙轻落下来,在落叶上若隐若现抹上一层灰色的阴影或是一笔亮丽的光芒。万籁俱寂,静如子夜。
    “可有伤到哪里?”顾念青轻声细语问道。
    靠着顾念青的胸膛,郁禾缓过神来。放眼望去,马车四周躺着横七八歪的尸体。十几个黑衣人有的收剑,有的整理事故现场,没一会儿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早就预料到西桑国内会有不死心之人,特地调来十几名暗卫随身保护。毕竟他还要顾及郁禾的性命,危难之时,他生怕自己来不及抽身去救她。
    既然决定把她留在身边,定要保她周全。
    拭去郁禾脸上的眼泪,顾念青嘴角微扬,“莫怕。”实际却不认为郁禾会因此而害怕的哭泣,她哭得理由是什么。
    “这些都是暗中保护我们的暗卫。”他淡淡解释,转移了自己的思绪。
    那十几个人持剑半跪,异口同声的说道:“见过主子、郁主子。”
    顾念青很早就吩咐下去,他的人要誓死保卫郁禾的安全。
    郁禾怔愣几秒,没有作声,示意顾念青放她落地。等自己可以站稳住脚,郁禾才自顾自的理了理衣襟。她目光微凉,视线之内皆是血迹斑斑。
    树林成了这场杀戮的见证者,寂寞无声,不做任何评价。
    “你们去查明幕后之人。齐云,传信给叶白,让他看好东榆。”顾念青将剑鞘与剑身合一,冷着声下达命令。
    他可不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看来,他要在西桑逗留的日子又要延迟了。
    收了队伍,那马车已经不能再用。
    齐云牵来一匹马,禀声说:“主子请先骑一段路程,我们只能到前面的镇上再换一辆马车。”
    他是安排在西桑国的暗探,西桑国内大大小小的地方他几乎在这十几年里走遍,自然知晓距离前方的镇子还有多远。
    “郁禾,我们共乘一骑。”说着,伸手要牵她的手。
    她的双眸染上清冷之意,沉声缓道。
    “顾念青,我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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