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墟之谜

其实心口的泄露怎么可能缝合，如果肚子上也像西河那样被人捅一个窟窿，哪怕是再小的一个孔，说不定所有内部的存在都会从那个漏洞里一泄而空。如果你也开始无休无止地彻夜难眠，是不是也会对这个认为深信不疑？冉卿的脑海浮现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索性打开灯。
    淡黄的灯光瞬间充满房间，这让她包裹在睡袍里的身体增添了许多温暖。
    冉卿抱着枕头往冉君的房间走去。冉君还陪着西河养伤，没回来。她走到书桌前，在抽屉里拿出一本影集。
    里面是她和冉君从小到大的唯一可以目睹可以触摸的痕迹。从最初她还没出现时，冉君一个人蜷缩在摇篮里的黑白稚嫩图画，到后来粗糙的彩色照片，再到最后兄妹俩一起笑颜如花，冉卿一张张往下翻去……忽然，翻着照片的手指停顿下来。
    照片里，小时候的冉卿在书写中抬起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眼泪已经打湿了她前面的练习册。冉卿照片里自己的样子，看着看着，便兀自笑起来。好像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那时候怎么这么可爱呢！
    在冉卿还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冉君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了。在这四个学年中，无论是单元检测还是期末考试以及各种实践活动，冉君从没在全校掉下过前三名，而冉卿，每一次成绩都只能勉强在及格线上波动。这样的巨大落差让冉卿心里产生着莫名的恐惧。每每到这个时候，她便只能焦急得流下眼泪。
    而每当这时候，冉君总是捧着她被眼泪浸湿了的小脸，轻轻抹去那泪痕。
    “小傻瓜，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哥哥，我总是这么笨，什么都学不会。你那么聪明，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
    “想什么呢？”
    “我就是怕以后我会越来越笨，那时候你又优秀又聪明，会有很多女孩子来喜欢你，你就会不要我了。”
    “妈妈说，成绩差人又笨的女孩子，以后是没人要的。”冉卿又补充说。
    冉君重重的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在冉卿“哎哟”的一声抗议中，冉君再次把她一脸的楚楚可怜捧到手心里去，像掌握一个盛满珍宝器皿般端正了，然后认真的对她说：“那是妈妈哄小孩子的。呐，听好啦，不管再多的人喜欢我，她们永远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我会永远都喜欢你的。再多人喜欢我，不是还有我永远喜欢你么？你呢，是我最宝贝的妹妹，就算以后我不要我自己了，也不会不要你。”
    就算以后我不要我自己了，也不会不要你。
    “可是哥哥，如果有一天你都不要你自己了，又还如何能顾及我？”冉卿喃喃自语着。
    手指依然在影集上遂序往下翻，随着一张张照片在她手中翻过去，一幕幕温暖的回忆从心底浮现出来，绘心的笑意，渐渐地开始在她脸上洋溢出来。
    只是这笑意，并未在脸上形成笑容。
    当视线凝固在影集最后一页那张照片上时，照片上一双雪人胸前刻画的“大学见”三个字，瞬间冻僵了她即将展露的笑容。那是前几天冉君在微博上下载下来的那张照片。失落像这夜的黑，在关上灯的时候席卷过来。
    “哥哥！”冉卿紧咬着嘴唇。
    她躺在冉君的床上望着昏黑的天花板，脑海里盘旋着放学回家时母亲对她的谈话：
    “卿儿，妈妈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冉卿知道母亲想说的是什么，但还是问出了声。
    “卿儿，妈妈是想和你说，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骨中血。每个父母都想自己的子女，明珠一样捧在掌心里。如果有一天，父亲或母亲不在身边了，那么一定是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作为子女的人，要学会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了。”冉卿看见母亲的眼睛，像是一湾湖水。她想哭，却没哭出来。
    “那你会恨妈妈吗？”母亲问她。
    “我不知道。”
    “因为妈妈和爸爸因为一些原因要分开了。”
    “哥哥要跟着妈妈去北方。可是你知道的性格。为了哥哥……”
    母亲那些早已在冉卿心里形成了无数遍的话，在她的叙说中揉成了身体空荡荡的存在。这些存在从眼睛里溢出来，落进了黑夜的怀抱。
    冉卿抹了抹眼角，将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
    “哥哥！”她嘴角呢喃着。
    夜里的大雾将路灯笼罩在一片朦胧里，捡破烂的大娘从诊所门口过去，自制的推车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造成了不小的动静。
    冉君凑头往外看看，又掉头看看西河，西河已经睡着了。再看向外面模糊的夜，然后坐到一边，从背包里掏出日记本来，摊开日记本。日记本首页拓印着一张美好的女孩笑脸，他看着那张脸呆呆地坐了好久好久，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大雪纷飞的场景。
    仿佛有个人，一直站在飞舞的雪花中冲着他说：“你猜，我可以开成一朵冰洁的雪花吗？”
    然后随着飞舞的雪花翩翩起舞。
    “艾心愉，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场冰清玉洁的飘雪。”冉君在日记本里写下这样一段话，然后轻轻合上。
    【作者日记】
    这几天生活无比惨烈，房东好像很喜欢向我讨房租，我想他是怕我付不起房租，某天夜里忽然卷起铺盖跑了。虽然被讨债的感觉很不爽，但是我还是持一个理解的态度面对他，说让他放心，我一定会将房租补齐的。
    本来一开始打算在宿舍里度过的，但是因为放假了，寝室的兄弟们一个都在学校了，一个人住在那狭小却有好几张空床的房间里，总感觉很空。尽管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比寝室还大，但是没那么多失落感。
    果然这是个习惯喧嚣的年纪。
    不知道为什么读者都不喜欢写个书评说出自己的对作品的看法，每天一千多的点击，虽然对于网文来说一千多点击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总也有人在读。是不是有人帮我刷空点击？我想这不可能，因为到目前为止，这部作品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