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覃绛雪吗?”
外面又下起了雨,他们暂居的客栈里,辟了一方池塘,种了满塘的荷花,正是盛夏时节,那一池的绿叶田田中,点缀着朵朵粉红,有些已然盛开,有的仍是含苞待放。这会儿,雨声簌簌,打在花上,叶上,络绎不绝,雨雾朦胧里,绿得晶莹的叶,粉得醉人的荷,满目婆娑。
很静,除了那簌簌的雨声,厢房内一派沉寂。听到这句话时,褚惊寒正将盛着清粥的碗搁上桌,腾袅的白烟弥漫上他低垂怔忪的眉眼,好一会儿后,他才极慢极慢地抬起眼来,透过那些白烟,望向窗边。
乐芙衣双手抱膝,蜷缩着身子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没有回过头来,只是静静望着窗外雨打荷叶,有些雨丝从敞开的窗外斜飞进来,溅入她眼中,冰凉的,湿润的。如果不是太过确信以自身的内功修为绝对不会错听,褚惊寒真的会以为刚才那一句问话,不过是他的一时幻觉。
“是因为覃绛雪吧?”乐芙衣再度开了口,重复着刚才那一句询问,而后终于转头望向他,他的怔忪和不自在,她嘴角幽幽苦涩嘲弄的笑,都在四目交接下,无所遁形。
乐芙衣第一次听到覃绛雪的名字,是在离家找寻褚惊寒一段之间之后的某天早上,在那间客栈里,从那些江湖人口中听说了这样一段少年侠士和美丽少女的故事,相遇、相识、相知、相恋,而后咫尺天涯,而后天人永隔。那原本是一个极感人、极凄美的故事,可是因着故事的男主角是褚惊寒,她只觉得酸楚疼痛,于是,覃绛雪这个名字,就此成了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便是痛。
现在回头想想,那时,褚惊寒在成亲之日抛下她,是为了覃绛雪,在江湖之上,早已不是秘闻。可是在他离家月余,褚家发生了火灾,而他,很明白的告诉她,不是意外!而他,没有告诉她后续发展,只能说明他事后并未追究。想到这儿,她心口一缩,刺疼阵阵,就算没有他跟覃绛雪的感情,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她“死”了,他却没有一点儿追究罪魁祸首的意思,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与那人必然深有牵扯,而这种种,让她不联想到覃绛雪都不行。而火,让她想起之前险些葬身鱼腹的那一趟江船之行,只怕……对方现在锁定的目标是她吧?即使并不见得知道,她的名字,叫乐芙衣!
无声而叹,果然,她太敏锐,很多事,他不能指望瞒过她!敛下眉眼,那一刻,褚惊寒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是!”虽然那个名字,于她而言,绝非秘密,伤害,只怕早已造成,可是,他仍然踌躇。他知道,不只因为她是乐芙衣,更因为这五年的时间,终究是将他们牢牢牵系,缘分、心念,还有那已然无法束缚的情感,终究是将他们彼此束缚,于是,心不由己。
“所以……那天的火、炸药,都是为我准备的?”幽幽苦笑,好大的面子呢!为了要她的命,竟这般大费周章!果然啊,呆在褚惊寒身边,本已是很大的危险了啊!
“我不会让你有事!该解决的,我会解决!”他长年握刀,而厚茧遍布,粗糙的手掌轻覆她冰凉的手背,带着不容错辨的安抚与承诺,当日选择了沉默,不只是为了一个承诺的姑息,更是因着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再追究也是无济于事,可是,现在为了她,哪怕是为了她,有些事,他也再不能视而不见,该了断的,终得了断!
“没有褚惊寒的下落了?”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粒白子,闲敲子落,窗外大雨滂沱,带着湿气的风从敞开的窗灌入,撩动他披散的长发,桌上烛火晃动了两下,险些熄灭,那明明灭灭的光影投在他脸上,将嘴角那抹笑映射得愈发恍惚,让人捉摸不透。“百鬼楼呢?也买不到消息?”
轻摇臻首,覃绯烟覆面的轻纱垂在脸儿一侧,半抬起皓月般的美目,望定桌边的男子,他从不知,她爱看他这般的模样,谈古论今,诗书礼仪,这就是他,本该的样子!“百鬼楼向来价高者得,现今褚惊寒的消息很值钱……”所以,连百鬼楼也没有消息卖出的话,那应该是褚惊寒又消失了!
“是吗?”斜扯嘴角,不置可否。
“也许……他已经死了!”大火,加上火药,虽然这回的目的并非褚惊寒,但也许……他真的未能逃过呢!那么,是不是这像是永无止尽的恨和报复,都可以结束了,而他,是不是可以让自己放下这一切,活得轻松一些,快乐一些?
“褚惊寒没那么容易死!但是,他很会躲!你别忘了,过去的五年,他躲得一点儿痕迹不露,若非使计相逼,我猜,他要躲上一辈子,也不难!”
“你认为,他是躲起来了?”既然要躲,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一直躲下去?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最为了解你,一种,是朋友,另外一种,是敌人!而褚惊寒这世上最大的敌人就是他,沈行舟!“他现在才要躲起来,实在是有趣得很啊!”暗垂下双目,沈行舟嘴角阴郁牵笑,难道……
“所以……那个女人真的死了吗?”上一回,褚惊寒躲起来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刚好是……
“死没死,现在下定论尚为时过早!没关系!他躲得再好,我也能把他揪出来,好好盯着一个地方,我就不信,他不会出现!”阴鸷的笑纹中渗入一分笃定。
“什么地方?”褚惊寒既然要躲,会让他们轻易找到吗?
“你忘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有一天他总会去一个地方的,风雨无阻,五年来,始终如是!”而他相信,只要褚惊寒还活着,那个地方,他就不可能不去!
事实上,这一回,褚惊寒还真的不太想去!这一去,为了掩去所有踪迹而做的种种努力,都只会付诸流水。他,又会将她曝露在危险之中。乐芙衣是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在知道有人因为某种因由,想要像当年烧死褚惊寒的“妻子”一样,烧死她的时候,在猜到这桩桩件件应该是与覃绛雪有某些相关的时候,她又怎会不懂他这一路上刻意的伪装,又怎会猜不到稍稍一点不当的举措,就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短暂安定,将他为了她的周全所做的种种,付诸流水?可是,哪怕明知是这样,她还是不得不去!不得不去看看“乐芙衣”的墓,不得不奉上这一场已经迟来太久的祭奠!为着她亲如姐妹,因她而死的小沁和枣儿,为着她无法相认,已因她承受太多悲痛的爹娘!
而他,望着那双近两日,被悔恨以及伤痛的泪水洗涤过太多次,而红肿蒙尘的眼睛,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字眼。所以,他只能定定望着她的眼,点头,因为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也将她眸中的坚决看得太过分明,他知道,就算他不肯答应,她也会去,一个人去!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愿陪着,是的!他只能陪着,不管是乐三娘,还是乐芙衣,他都绝不容许,她再有个万一!
所以,这会儿他们才会在这里。天下着雨,不大,牛毛般密密麻麻地斜织着,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在树下,被打湿了肩头,淋湿了发。他们只是静静望着视线能及的某一处,孤坟冷寂,纸钱翻飞,很快被雨打湿,飘落在地上,一张叠着一张,积了一地的惨白。
“墓碑上……写的,还是乐芙衣,对吧?”朱唇轻掀,她像是喃喃自语般问道。没能冠上他的姓,所以只能葬在乐家的墓园。
“好好的一个女儿,嫁到褚家,新婚之夜被抛下,不到一个月,就葬身火海,你爹……怎可能善罢甘休?这……是你爹的意思!”交情甚笃的两家自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纸休书!
“是吗?”幽幽苦笑,原来,她真的是太过骄傲了,所以只一听到那个“休”字,就已经痛到不愿再去听任何有关褚家,有关乐家,有关她和他的事,于是,就这样误会了这么多年,也错过了这么多年。
隐隐的哭号在雨中悠荡开来,若隐若现,却又分明痛彻心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无论过了多少年,仍是锥心刺骨,那痛,短不了,也少不了。乐夫人几乎哭晕在了坟前,乐景阳死死抱着她,才没让她哭倒在地。一代商霸的乐景阳不会哭,只是望着那处孤坟,眼里的悲凉漫溢周身……
“真的不可以……偷偷告诉我爹娘,我,还活着吗?”她问,奇怪!是雨下得更大了吗竟觉得视线渐渐模糊,她,她看不清爹娘了,抬手蓦地抹眼,却是清晰了一瞬,又再度模糊,恍惚间,她才明白,原来,是眼里下起了雨,好大好大,滂沱,决绝。
“你知道的,我们,尤其是你,承受不起那个万一!”他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感觉到掌下的肌肤泛着刺骨的寒,微微抖颤着。乐芙衣是个那般冷静理智的女人啊!即便此刻情感也许早已喧嚣着,要朝为她伤心痛苦的父母跟前奔去,即便死咬了唇,浑身颤栗着,泪如雨下,她却仍是定定站在原处,没有迈开步子,没有罔顾父母的安危,屈服于情感。只是她在雨中颤栗的身影竟是这般的荏弱,一种深沉的内疚伴随着刺骨的痛,扎在心口深处,隐隐作痛,他叹息着,再不能视若无睹,探出手去,将她僵硬的身子搂入怀里,紧紧环抱。对不起啊!芙衣!对不起啊!让你这么痛苦,这么伤心,竟都是因我,都是为我啊…….下颚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抵着,他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发顶,轻顺她的发丝,无力地合上眼睑,眼里有泪,灼烫却又寒冷彻骨……
一座孤坟,两具残骨,碑刻上除了乐芙衣之外,两侧还有两个小小的名字:小沁、枣儿。只是她还活着,此时此地,却是为着她们祭奠。轻抚着石碑上,那两个略略被青苔和风霜斑驳了的名字,乐芙衣指尖止不住抖颤,泪如雨下。
“大火熄灭之后,只找到几截残骨,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了,想来,是你爹做主葬在了一处!”好好的一个女儿嫁了,不得善待,最后还死无全尸,他可以理解乐老爷跟乐夫人之所以痛恨他的因由。只是,那个时候,两家人的心神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搅乱了,乐家未曾提过褚家欠的是三条人命,褚家也未曾说过,只识得一个乐芙衣和一个枣儿,那当中,却未曾有过一个小沁。如果两家,哪怕只是一方,提过哪怕一句,也许,不会有这样的五年!可是,这五年,究竟是遗憾的错过,还是偷来的平和?如果从一开始就知晓她仍活在世上,压在心上那愧疚的巨石或许会轻一些,但是,他们又是否能走到今天?不只是把她当成妻子,而是作为一个唤作乐芙衣,也唤作乐三娘的女子,悄悄地,悄悄地装进了心里,刻在了心上?
“是吗?所以,小沁跟枣儿,终是死在一处,也葬在一处了么?真好…….”她说真好,嘴角也明明弯着笑痕,却让人觉得好悲伤,“你知道吗?那两个丫头,性子从来都是南辕北辙,枣儿总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小沁却偏偏爱静,枣儿最爱闹她,小沁只会瞪人,枣儿却是不怕她瞪的,那个时候,小沁就说,只有枣儿死了那天,她才能清静,枣儿就总是耍赖说,就算死了,也要跟小沁死在一处,葬在一处,然后,继续闹她,烦她…….”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只是静静听着,担忧着她在雨中愈发颤栗的身影,这般说着说着,讲到了在人贩子手里买下了枣儿,讲到了小沁从小家破人亡,讲到三个女孩儿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亲如姐妹的情谊……乐芙衣再也承受不住,呜咽一声,而后嚎啕大哭起来,“呜啊…….小沁,枣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见她终于哭了出来,褚惊寒反而松了一口气,雨,越下越大,他任由着她在雨中声嘶力竭,用泪水宣泄着心口的疼痛。许久之后,在她的哭声转为哽咽之时,他才蹲下身,伸出湿淋淋的手臂,将同样湿透了的她揽进怀中,天,明明这么冷,两个人这么偎着,靠着,却又是这么的暖…….
“干了!”话落,杯倾,酒再尽。“这酒……不好喝!咦?我的酒呢?”刚说着酒不好喝,打了个酒嗝,又开始醉眼朦胧地找着酒,一个酒坛子滚啊滚,滚啊滚,滚过她的指尖,滚过她的脚边,滚过青瓦间的凹槽,“哐啷”一声,滚下屋檐,落在地上,跟满地的碎兄碎弟道声久仰,而后,从此哥两儿好!
“小心啦!”眼瞅着,某个醉醺醺的女人不知死活地弯身去捞那酒坛子,褚惊寒连忙伸手拽住她,顷刻间,却已吓得浑身冷汗。
“咦?褚惊寒!是你啊?”氤氲着醉意的猫儿眼,打量他片刻,笑眯成一条弯弯的细缝,而后又是一撇红唇,重重拍了他手背一记,“刚刚我的酒掉下去了耶,你怎么都不帮我接住呢?你是故意害我没酒喝的,是不是?”
“姑娘!我不会□□术!”要盯着她,不让她出纰漏,已经需要耗费他全部心神。
“可是你是武林高手!可以‘咻’一下,飞走的那一种啊!”所以,怎么可能救不了一个酒坛子呢?于是,结论出来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喝酒!因为你喜欢喝,所以不让我喝!可是……你怎么没有陪我喝?”
算了!跟酒鬼,是有理说不清的!翻了翻白眼,褚惊寒有些无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正被人追杀?两个人,总要留一个清醒的吧?”何况,之前他虽然都有喝酒,可都有分寸,绝不会醉!再说了,他还得顾着她,自然是万万不能碰酒的了!
“是吗?”乐芙衣蹙了蹙眉,苦恼地皱了一张因酒气氤氲,散发着几许慵懒,而愈加妩媚的脸容,疑虑地歪了歪脑袋,而后,却是猛地一紧他的衣领,一个倾身上前,凑近他,近到能清晰地感触到对方的鼻息。
褚惊寒呼吸一窒,眼瞅着近在眼前的酡红娇颜,喉间咕哝一声,悄悄咽下一口唾液,昂藏的身躯有些怪异的僵硬,有些暗恼地在心底腹诽起来,怪了!这浑身的酒臭,居然还能闻到她的体香?褚惊寒啊褚惊寒!你是饥不择食,还是……欲求不满?再偷偷咽下口水,褚惊寒别开头,不去看她,却仍然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一喷一吐,在耳边,在肤上,于是,胸口处,心房在鼓噪,咚咚咚,一声急过一声,一声,响过一声…….
“褚惊寒——”终于,她开了口,弯起红唇笑着,绝艳而魅惑,连带着喷吐在他耳边,颈间的吐息,也在瞬间灼热了不知多少倍。于是,她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似的,瞠大了眸子,而后,又凑近了几寸,好奇地打量,而后惊疑却又困惑地眯起醉眸,“褚惊寒,你骗人!你刚刚有偷偷喝酒,对不对?”不然脸上那一路从耳根,蔓延至脸颊、脖颈,还有衣领下的红潮,是怎么一回事?
“浑身酒气的女人是你啊!你瞧瞧你这模样,怎么嫁得出去?”猛地将她推开一臂之遥,他的音量大得有点儿可疑,脸上红潮依然漫漫。
“我已经嫁给你啦!”大声反驳,她已经嫁过了,而且是在五年前!
“我可以休妻!谁愿娶个酒鬼?”
“你已经休了我,记得吗?”奇怪,脑袋怎么越来越迷糊,她疲累地闭上眼。
褚惊寒闻声一窒,脸色僵硬,下一瞬,却瞧见她双眼一闭,居然摇晃起来,他吓得连忙再度拽紧她,而后没好气地道,“你这个女人,坐也坐不好吗?摇摇晃晃的!”
“我的酒…….”
敢情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她的酒呢?褚惊寒翻了翻白眼,却是轻柔地将她半扶起,而后,绕臂,将她挪上了背,一手绕到身后箍住她,将她背起,足下一点,轻盈跃下屋顶,在深夜幽静的街道上,迈开步伐。“好!好!好!我们这会儿就去买酒,让你喝个够!”
“能换一家吗?刚刚那家的酒,好难喝!”趴在他背上,她闭着眼,仍然皱着眉,一脸的嫌恶。
“你还挑咧?而且……你刚刚不是也喝光了?”
“花了银子的,不能浪费!”所以再不好喝,也要烂在肚子里。
唉!奸商本色!褚惊寒摇摇头,足下脚步未停,深夜静谧的大街上,只有树上蝉鸣,还有远处更夫打更的声响,清冷的月光倾洒一身,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拖曳得老长老长……
“不重吗?”许久之后,背上传来一声轻问。
褚惊寒一愕,而后,便是咧嘴道,“重啊!重死了!跟我几年前,为了抵债帮你搬的那头敬神的贡猪一样重了!”
“褚惊寒!你去死啦!”醉得软绵绵的女人气得一掌朝他后脑勺劈去,却非但没有劈到人,还累得自己身形晃动不稳,险些从他背上滑落。
褚惊寒连忙稳住她,然后朗笑出声,不管她在背上不满的嘟囔,只是背起她,稳稳地,迈开步伐,一步步走远,走向前方的未来……
只有在街灯晃荡的灯影绰约中,他眸中一缕暗思幽幽掠过,嘴角半牵起,傻瓜啊!将整个世界都背在身上,怎么会不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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