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灯火云独笑

第29章


你怎麽也想不到你自己…也会有这麽一天!是不是很痛?很无助?」
  笑云看著在自己面前张狂笑著的“司马馥”,耳里回盪著的,是他充满怨恨的笑声「司马馥…你我萍水相逢,你…」
  「萍水相逢?」司马馥闻言脸上笑意全失,只见他冷哼了声打断了笑云的话道「哼!真是过份啊,竟然说萍水相逢?周笑云,就算爹娘从来不和你提起我的来历,你也不该忘!不能忘!」他说著,按住左胸的伤蹲到倒卧在地的笑云身前,伸手轻抚著笑云的腹部「怎麽能忘…怎麽忘的掉…」
  「一胎双子…其一为魔…」我是如此的痛入骨髓…而你怎麽能忘?
  「呵!魔…呵!哈…」他轻笑著,漆黑的眸中有不解、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痛苦,只见他一面说著,一面加大手中的力度。
  「凭甚麽…」
  「到底凭甚麽说我是魔!」他大吼一声,这一次竟是单手大力搥往笑云腹部。
  「唔…你…好…好痛…」笑云原先在他大力的按压之下,便已感觉到腹部的疼越来越剧烈,眼下司马馥突然这麽一搥,让他忍不住叫出声「啊!」孩子…他咬紧下唇想忍住到口的呻吟,可最终是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唔…嗯…痛…啊!」
  司马馥看著面前痛苦呻吟的笑云,眸中有丝怜惜一闪而逝,随後是更大力的按压,而被封住穴道的笑云痛的几乎难以忍受,可却连翻滚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无助的呻吟著、忍耐著「别…唔…别这样…孩、孩子…是无辜…」
  笑云想告诉司马馥,孩子是无辜的,可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下体似乎有什麽东西流了出来,随後在司马馥又一次大力的按压下,他终於痛的晕了过去。
  司马馥看著痛晕过去的笑云,扯开唇角无力的轻笑道「无辜…」
  「呵…无辜…」他轻笑著,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哥…」他轻唤著,伸手摇晃著昏过去的笑云「告诉我…」
  「你告诉我…什麽是无辜?」
  「世人的字典里,何时有无辜二字?」
  「从来…为什麽从来就没人想过我也是无辜的?」
  「我病的时候…」
  「我痛的时候…」
  「谁心疼过我?谁在乎过我?」
  「师父…除了师父…谁关心过我?」
  「所有人…都在笑我…我痛成那样…他们却笑我活该…连爹娘…都是那麽笑著的…」
  「那麽…残忍…」
  「哈…魔…」
  「你知道吗…他们说我是魔…」
  「说我的心长在右边…说一胎双子…右心残缺者为魔…」」司马馥看著面前毫无回应的笑云,忍不住停下摇晃的动作「呵!哥…」
  「哥…」
  「哥…」他连声唤著,而那残缺的右心,就彷佛接受到他情绪里的悲愤那般,不安的跳动著「唔…」他伸手按著右胸,痛的靠到了笑云怀中「好痛…」他喃喃著,可却突然瞥见地面上有一摊血。
  血?怎麽会?自己左胸伤处附近的大穴已经都点住了,这血断不可能是自己的,难道…司马馥想著,忙忍著心口的疼撑起身子,伸手搭上笑云的脉门「不好!」他低喊一声,忙自怀中掏出一罐雪白色的小药瓶倒出三粒棕色药丸。
  可就在他要将药丸喂进笑云口中的时候,一阵更为尖锐的疼自心脏传来,让他拿著药的手一抖「啊」的一声痛喊後,是药丸落地的声响。
  司马馥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将药捡起,但却心有馀而力不足。
  有些无奈的看著自己无力抬起的双手,司马馥美丽的面容上全是无助的苦笑。
  「哥…」他凝视著躺卧在身旁的笑云,单手按紧心口并面色痛苦的低喊道「还不能…」好、好痛…心…
  紧咬著牙关,他虚弱却仍旧执著的对著笑云轻声道「十多年了…为了今天,我和师父等了这麽久、计画了这麽久,就是为了今天…」
  「十多年的恨…十多年的不甘心…十多年的痛…所以我…唔…」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像受不了痛般的倒在了地面上,难受的翻滚著。
  可即使是如此,他嘴里仍不住的喃喃自语著「不能就这麽便宜你…」
  「不能…」
  「不能就这麽流掉…」
  「我还没折磨够呢…」
  「唔…」心…好痛…「哥…你没有短痛的资格…」从小到大都受人呵护、都如此快乐的你,没有资格!
  
  要像我一样…
  痛…
  痛的撕心裂肺…
  终生痛…
  对!要像我一样…
  
  司马馥在心底不断的重复著“要像我一样”这五个字,随後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双眸大瞠并大吼道「我要你像我一样!」猛的自怀中针盒取出七根银制长针,大力插往自己身上各处大穴。
  
  他知道用长针硬压下症状,会让自己在一个时辰後失去内力、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三天都手无缚鸡之力、更知道师父将会因此而不高兴。
  可即使只是一刻钟也好,一刻钟他就能救回那个孩子!
  他不能让那个孩子现在就这麽死去、他不能就这麽便宜哥哥、便宜爹娘!
  对!
  不能!
  
  「长痛…我要爹娘为你而痛…要爹娘也嚐嚐什麽是痛!」
  「我要毁了他们最宝贝的你!毁了你的孩子!毁了你们周氏一家!」
  「我要你们後悔残忍的耻笑过我、要你们後悔当初将我扔在路边!」
  「痛…我有多痛…就要你有多痛!」
  
  因为…
  我们是双生子不是吗?
  凭甚麽…
  只有我一人为魔?
  
  他连声低喊著,那如同深渊般的漆黑瞳仁里透露出的,是强烈的恨意与痛苦。
  而後在感到心口不再那麽疼痛的当下,他快速拾起地面上的三粒药丸塞入笑云口中,随後伸出右掌贴向笑云的腹部,将自己阴柔的内力缓慢的输入笑云体内,好用以护住笑云腹中胎儿,并在输入後自怀中针盒另取出一根金针插入笑云身上的公孙穴。
  在这一系列动作都完成後,司马馥这才像虚脱了似的瘫在了地面上,好一会才站起身「还有两刻钟的时间。」他如此说著,伸手抱起了仍旧昏迷的笑云,以极快的速度向离这儿一尺外的马车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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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水王朝 若水城外八里处的官道
  
  每到夜里,若水城外的官道便会因为少了白天熙壤的人群,而显得格外的安静。
  可在这宁静的深夜时分,静谧的官道上却响起了脚步声。
  只见两道人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朦胧。 
  
  「哥,咱们为什麽要弃马不骑?」其中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人影伸手紧了紧外衣,忍不住打破寂静道。
  「不是不骑,是不能骑。」
  「不能骑?」她皱紧了她那张俊美的脸蛋道「为什麽?」这路明明这麽宽,断没有不能骑的道理啊?
  看著身旁的人冷的双手环身的样子,他一面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并披上她的肩,一面笑著道「因为咱们赶时间,常轩阿姨交待过,无论如何,明日前都必须通知他们回来,否则比武招亲一旦开始就来不及了。」他说著,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林子「竟衣,马的脚程的确是快些,但是这竹峰林内路窄又崎岖,马儿是不可能在里头行走的。」
  
  是的,那让白衣男子称为竟衣的女子,便是上官竟衣。
  
  今日的她仍旧是一身的男装,神采飞扬的陪在上官雪衣身旁,只见她顺著上官雪衣的手看向不远处的树林,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穿林而过?」
  「嗯,若我们由官道走,明早前断不可能到达玉满金客栈,可若是穿此林而过,那便可省去一半的路程。」
  「原来如此,那…」上官竟衣还要再问,可身旁的上官雪衣却突然「嘘」了一声,拉著他便往官道旁的草丛躲去。
  「哥,怎麽了吗?」上官竟衣蹲伏在草丛後的地面上,用气声轻声问著。
  而雪衣闻言并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再度指向不远处的“竹峰林”。
  林子…林子怎麽了?什麽动静也没有啊?上官竟衣不解的看著不远处的树林,正当她耐心尽失,忍不住又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一阵规律的马蹄声「哒哒」的响起,随後一辆由黑曜石造成的马车便自竹峰林内急驰而出,而在那飞扬的尘土之中,可以明显的看到那雕刻在玄黑车厢上的血红色花朵。
  「哥,那是什麽?」待马车远去後,上官竟衣好奇的问道。
  而上官雪衣看著马车远去的方向,心底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总觉得好像有种…
  将要发生什麽事的感觉…
  又或者…
  是已经发生了?
  
  他凝神思索著,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彼岸花。」
  「彼岸花?」
  「嗯,西域白虹教的圣花,彼岸花。」
☆、Chapter 24 过去
  Chapter 24 过去
  
  「西域白虹教…你是说那个三大魔教之一的白虹教?」
  「嗯。」
  「怎麽会…他们不是远在西域麽?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 “是为了什麽”五个字还没说出口,上官雪衣便突然想到安常轩交待的事「来不及…比武招亲一旦开始就来不及了…」难道说这辆马车和比武招亲有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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