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王后

37 第三十七章 生活的爱渴


“这是什么东西?”齐昂表情错愕地盯着徐若桃面前的庞大铜质大盒子。他的指尖有些颤抖,嘴角的弧度完全就是嘲笑,“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让人按照你的设计做出来的烤箱!”
    “回答正确,加十分!”徐若桃打了一个响指,拉住他的眼神,骄傲地解释,“这个东西可是生活的基本啊!咱俩搞不好就靠它发家致富呢!”
    “呃……”齐昂吞下干涩的口水,拥挤的面部五官已经证明,他的嫌弃正在轰轰烈烈地跑过来。
    “你那是什么臭脸?”徐若桃有些遗憾地撅起嘴,“难不成你要去做鸭子贴补家用?”她走过去,伸手扯住他的表情,揉捏着一度混乱的五官。
    齐昂无语问苍天,眉梢眼角都是伤感的颜色。任凭她□□着自己的脸,却不好意思告诉她梦想有多么卑微。
    “为了方便生活,我已经告诉了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还有左边的隔壁,后边的隔壁,前面的隔壁,嗯,就是左邻右舍。他们已经都知道了,咱俩是什么关系!”徐若桃停下野蛮的动作,转过身,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的发明创造,她知道能够做出美味的食物完全是靠开拓创新,反正还有钱用来挥霍,何不尝试一下突破?
    齐昂耷拉着眼睛,望着面前闪光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阻止徐若桃的疯狂,那个硕大的铜盒子,在徐若桃的眼睛里一定比自己还可爱。他有些酸溜溜地望着没有生命的笨重物体,下意识中觉得自己好生渺小。
    他伸出手,像是寻找安慰一样缠上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脸撒娇:“你是怎么和邻居们打招呼的?不会告诉他们说咱们是夫妻关系吧?”
    “你想的美,怎么说我也是个烈女,一生只侍一夫。你可能要排到下辈子了。”徐若桃顶开他的脸,靠近自己的铜烤箱,信心满满地抚摸,眼睛的视点不曾停留在外界,纯粹只是在自我世界里徘徊。
    齐昂扬起头,揉着被她的头发扎到的脸。
    “我对他们说咱们是兄妹!”她的眼神已经被铜烤箱吸了进去,完全没有一丝一缕的视线投给身边的活人。
    齐昂垂下头,有些扫兴地嘀咕:“你怎么没说咱们是父女?”
    “做哥哥都让你捡了大便宜,知足吧!”她的眼神终于扫了过来,虽然是不满,却让齐昂一阵欢喜。果然,还是对视着交谈有乐趣,她的眼睛大而明亮,说起话来会因为不同的感情而闪烁不同种类的光芒,恍惚中有一种吸引力,彰显着鲜活的画面。
    齐昂偷笑,抿嘴的时候漏下了一片阳光。他那姣好的面容瞬间光辉了不少。
    徐若桃心想,这个家伙,如果不说话,就是一个万人迷嘛!
    “隔壁住了一个寡妇,我买房子的时候专门挑了这个地方,以你的本事,肯定手到擒来。”她再次低头,专注于铜烤箱。
    齐昂愣了一下,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没有说话,慢慢走过去,轻盈地拉过她的胳膊,扯进自己的怀里。冷月般的眼神,痒痒地拨开一抹微笑,“她比你漂亮吗?还是说比你有性格!”
    “她只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徐若桃回答得简单明了,她抽出手指捅了捅他的心口,仰头问:“问问这里,你不想吗?”
    “想什么?”齐昂装傻,一副无欲无求的嘴脸。
    “不要憋着,我连发泄的渠道都帮你选好了,人家身材绝对惹火,相貌也还好,配你绰绰有余。”她的双手贴上他的胸口,撑开一点合理的距离,低垂的头已经说明,她的眼神依然在铜烤箱身上。
    齐昂轻轻叹气,加大了抱着她的力道。他的手臂正好弯出一个圆弧,徐若桃被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她扬起脸,开始抗议:“大哥!我差点就做了孩子的妈,老了,玩儿不动了!”她的眼角渗出真正无欲无求的淡漠,连嘴角的笑容都开始冷掉。
    但是,齐昂还是没有松手。他俯下身,鼻尖划过她的脸。眼睛里粗糙的暧昧极其没有营养价值,他甚至撅起嘴,挑衅一般慢慢靠近。徐若桃不耐烦地跳了一下,用头撞开他逼近的脸,嚷道:“你给我适可而止,明明就是个花花公子还玩儿什么纯情,真恶心!”
    齐昂被吓了一跳,这种直白的话她都敢说,是不是面对了太多次男人的偷袭,连脸皮都练厚了?他睁开眼,望着面前豆大的眼睛珠子。
    “你也不要憋着,唯一的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矜持啥?我是看你可怜,才主动接收的。”
    “谢谢您的好心,我不需要。”她推开他,退到墙角,拿起一条蛋糕的模具就要往齐昂的脑门上抡。
    情调都没有了,他也没了进攻力,干脆老实地转身,走出了大门。末了,还不忘回头补充:“要是需要安慰,随时免费为您服务!”
    “滚……”徐若桃吼了一嗓子,扔出了一个铜罐。
    “咣当”一声,罐子在齐昂的脚边滚过,他轻盈地跨了过去,冲她挥手:“亲爱的妹妹,哥哥我去找隔壁的美艳寡妇玩儿了,你自己看好家门,不要让来路不明的男人拐跑了,那样的话哥哥会伤心的。”说完,他真的华丽丽地转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徐若桃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罐子,回头瞅着刚买回来的面粉,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生活还要继续,反正齐昂就是这种欠扁的家伙,不值得浪费感情。
    她麻利地走回案板前,准备和面完成第一轮的蛋糕制作。其实,在这个久远的时代,本来也没有打算做出什么可以和21世纪面点师媲美的惊艳之作。无非就是依样画葫芦充充样子罢了,毕竟人们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奇心还是有的。她只要留住人们的好奇心就好。
    忙碌了一个早上,第一箱蛋糕终于新鲜出炉,虽然样子看上去有些朴素,但是味道还不错。她叉着腰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在简易蛋糕的脑门上贴了半颗葡萄,略微有些发黑的表面,因为紫红色葡萄的点缀,有了更加靓丽的色泽,看上去也是楚楚可怜的摸样。她端着大盘子,站在店门口的台子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几嗓子喊下去,也有很多好奇的人跑过来观察,徐若桃端着试尝的盘子,笑容可掬地自卖自夸。短短两个小时,她的蛋糕全部卖了出去,完全打破了万事开头难的魔咒。
    下午的时候,徐若桃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睡了一个心满意足的觉。傍晚听到有人敲门,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出院子,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传来卑微的声音,一个女人答应了一声:“请问,还有蛋糕吗?”
    徐若桃拉开门,瞅着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
    “不好意思,今天的都已经卖出去了。”她亮出无奈的笑容。
    对方失望地低下头,犹豫着转身,看向台子后面若隐若现的脑袋。那是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子,大约只有四、五岁。他那双战战兢兢的眼睛和额头上正在淌血的伤口,让徐若桃一阵心疼。
    她伸手拉住女人,小声问:“是孩子想吃吗?”
    女人点头,卑微地看着自己的脚面。
    “你们进来吧,我再给他做一份。”徐若桃敞开大门,望着石台后面的笑脸。
    女人犹豫了一下,怯懦地问:“那个……多少钱?”
    “不用啦,今天本来就是试营业,有人喜欢吃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就当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吧!”
    女人突然热泪盈眶,她扬起头,暗淡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
    徐若桃把他们领进屋,先是帮孩子处理了伤口,随后为他们端来水果。自己则戴好围裙闪进了厨房,又是一顿忙碌,汗流浃背之后,烤箱里传来了香味。她拿出新的一排蛋糕,笑吟吟地端出了厨房。但是,屋外椅子上只有睡着了的孩子,孩子的妈妈却不知去向。
    徐若桃点燃蜡烛,轻轻抱起熟睡的孩子,他的重量轻得可怕。她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借着烛光观察起孩子的脸。虽然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但是也遮不住淡色的皮肤,金黄的头发很久没洗,在额前拧成一团,身上麻布短衫皱巴巴的,怎么看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望着烛光中孩子安详的睡脸,徐若桃突然母性大发。既然孩子的母亲把他扔给了自己,那么,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所以,她决定像妈妈一样爱这个孩子。
    可能是松懈了神经,徐若桃带着母性大发的微笑滑进了梦乡,直到齐昂熟悉的体温把她吵醒。
    她睁开眼,盯着眼前光彩熠熠的脸,问:“宝刀未老?”
    他毫不避讳地点头,眼神却掠过她的脑袋停到床铺上。
    “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的!”
    徐若桃拉住他的胳膊,站了起来。或许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孩子睁开眼睛,淡蓝色的瞳孔里是大片大片未知的茫然。他扭过头,看着面前陌生的两个人。
    见他睁开了眼睛,徐若桃俯下身,摸摸他的头发,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没有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徐若桃坐到床边,捞起他颤抖的身体,抱进怀里。手掌轻柔地抚过他的后背,嘴里淡淡的话语,温暖和煦:“你的妈妈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暂时拜托我照顾你。不要害怕,以后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怀里的气息依旧沉重,惶恐的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往徐若桃的胸口贴了贴。
    身边的齐昂看不下去了,他俯下身,直勾勾地瞪着孩子的脸,不客气地问:“说吧,你和你妈妈是不是预谋好的?”
    孩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逃开他的眼神,把头藏进了徐若桃的怀里。
    “你先出去,不要吓到孩子!”徐若桃瞪了齐昂一眼,紧了紧怀里的力道。
    齐昂撇撇嘴,抱怨:“怎么随便弄出个莫名其妙的孩子都比我得宠啊!这个世界崩坏了吗?”
    徐若桃不想理他,径自低头抓着孩子的眼睛,再次问:“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孩子仰起头,迷蒙的大眼睛好像有水汽在爬升,他咬着嘴唇,非常努力地蹦出两个字:“辛迪!”
    “真是好听的名字呢,妈妈希望你是个幸福的孩子吧!”徐若桃瞎掰了个理由,帮他拭去头发上的泥屑。
    齐昂觉得面前的气氛不太适合自己的逗留,只好摇头晃脑地迈开腿,知难而退。
    “帮我烧洗澡水!”徐若桃喊住他的背影。
    齐昂转过脸,色迷迷的眼神相当猥琐:“怎么?要以身相许啦!”
    “胡说八道什么,这里还有未成年呢!”徐若桃白了他一眼,转头冲怀里的孩子微笑,甜甜的眼神像五颜六色的棉花糖,“睡醒了,咱们先吃蛋糕,然后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咱们不要理那边那个怪叔叔!”
    齐昂瞪着眼,感觉脑门上劈来一道闪电,他麻酥酥地倒向墙壁,仰天长啸:“神啊!难道我是做奴婢的命吗?”
    徐若桃松开孩子,跳下床,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齐昂揉着受伤的后脑勺,气鼓鼓的脸好像肿了一样:“你不是奴婢,是太监……不要废话,马上去烧水。”
    “太监?”齐昂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地握着胸口的衣襟,委屈地咬住了下嘴唇,像小媳妇一样哭闹,“你居然说我是太监?这是对我的人格侮辱,我明明就是……就是……就是……完美的男人……”他嗷嗷乱叫,伸手扒掉上衣,露出坚实的胸脯肌肉。
    徐若桃轻轻叹气,忍无可忍地揪住他的耳朵,扔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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