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爆炸损伤的缘故，这个圆管体也并不完整，顶部的内侧还存在有一些裂缝和缺口。
  前方那根钢管大楼已经清晰可见，屏幕上预加载的主教学楼网格图像明显已经对不上了，计算机重新生成了教学楼的最新线框模型。在那网格的顶端，残留着一大片用红色线框标注的不规则凹陷，计算机将那里放大显示出来。
  “破口还在啊，那么，各机组按原计划行动。”一号机的主驾驶轻点了几下屏幕，设定了悬停位置。
  纯白色的倾斜旋翼机纷纷调整了旋翼的角度，从刚才的高速飞行状态急刹车，稳稳地悬停在了大楼顶部上方十米左右的高度处。为首的一号机水平侧移到大楼边缘一处尚未愈合的裂缝前，打开了下方的投放舱盖，倾洒下一些灰黑色的粉尘。另外两架悬停在周围的空中，等待接替一号机继续播洒。还有一架绕场飞行，通过机身外的喇叭广播告知下面的围观者尽快远离现场以避免危险，绕飞一圈后，降落在了附近办公楼前的停车场上。
  降落的那架倾斜旋翼机上跳下了一群身着白色全身防护服的武警战士。厚实的面料，沉重的长靴，方形的面罩和头盔，看起来像是一群火场消防员，只是颜色不同。他们冒着旋翼制造的强风，从飞机上搬下了很多纸箱，抬到了保安面前。拆开后，纸箱里面存放的是一张张崭新的乳白色盾牌。
  “没必要吧，就是些围观的，用不上盾牌。”保安说。
  “不是挡人的，是阻挡可能发生的RP感染的。”武警战士掀起头上的面罩。
  “阿辟感染？什么东西？病毒？”
  “就是一种和核辐射一样危险的东西，没时间详细解释了。把这个盾牌对着楼就行，万一真泄漏了，能保证盾牌后直线范围内人员的安全。不过还是要先尽快疏散围观的人。”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几辆蓝白色和黑色的警用车辆率先开进了学校。车上下来的有正在附近巡逻的执勤民警，有白色大檐帽的交警，也有头戴钢盔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警。他们接到通知后，设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过来，和保安们一起疏散人群，封锁现场。
  “姐姐，你看那个大哥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是雕像吗？”一个小孩子指着军事管制区门前的哨兵说。
  “不，那是哨兵，哨兵就是要站在那里不能动的，这是人家的工作。元元，咱去别的地方玩儿吧，在这里会打扰大哥哥的。”小孩子的姐姐耐心地解释着。
  正说着，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轰鸣声。十多辆型号不一的白色轮式装甲车鱼贯而出，伴随着完美的漂移，飞一般地开上了门前的公路。车上装满了许多奇形怪状的设备。
  “姐姐，坦克车！”小孩子伸出手，指着那些战车。他姐姐愣了一下，望着那些战车，直至它们消失在视野中。
  “小雯，将来我一定要给你买辆漂亮的白色轿车，没有任何杂色在上面，和我们的战车一样……”
  “啊？你们的战车是白色的？”
  “不好，说漏嘴了……”
  想起了这些往事，小孩子的姐姐若有所悟，会心地微笑着。她拉着弟弟，离开了这里。
  “大勇，加油哦！”
  “快点，再不到机场，飞机就要起飞了！”车里的董事长心急如焚，恨不得让司机把油门踩到底。
  “这个可不行，就算您把我辞掉，我也得按照交通规则来，不然出了事咱们后悔可都晚了。不过您不用担心，您看这一路绿灯，看来今天人品好。”
  董事长看了看窗外。确实，每个路口处的交警、协管和志愿者都严阵以待，自行车、电动车和汽车整齐地停在斑马线后，像是在接受他们的检阅。高处的电子告示牌上提示，多处路段正在采取交通管制，前后总共将会持续二十多分钟。这条马路现在车流也稀疏了不少，完全不像十多分钟前堵车时的那种步履维艰的景象了。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从背后传来，伴随着明显的频率改变。董事长扭头看了一眼，一辆白色装甲车从轿车旁飞也似地经过。接着，一辆接一辆的装甲车超越了他们。
  “怪不得呢，原来要保障军车先行，不知又出什么事了。不过咱也沾光了，肯定能赶上飞机了。”司机愉快地说。可说完没多久，刚路过的战车车队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前方。前方的路口立即亮起了红灯，等待已久的横向行人车辆挡住了道路。
  “你刚才说人品怎样来着？”董事长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
  北京市交管中心监控大厅里，工作人员正在密切关注着这段道路，地图上闪烁着几个黄色警示信号。
  “情况有变，附近两个小学组织了暑期校内活动，即将放学，道路畅通的可靠度正在下降。”
  “系统怎么说？”交管中心主任问。
  “非常接近，维持原路线的比重略高。”
  “而且系统还没有充分考虑到时间这一首要要求的重要性，那么就维持原来的路线吧，快点增加部署。”主任决定。
  几架警用直升机正在沿着那条划定的路线低空巡逻。在途经一座小学校时，驾驶员竟直接将直升机降落在学校门前的路面上，害得后面的汽车不得不减速缓行，大型的公交车也因为直升机旋翼挡道而只好暂停。飞机上跳下几个警察，其中两人协助疏导交通，另外两人跑到学校门前。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看到直升机从天而降，又看到装备齐全的空中巡警表明来意，年迈的学校交通协管感到自己的热情又被重新点燃了，于是像当年从军时一样，给出了保证。说完后，警察们抓紧回到飞机上，再次升空，去往下一个学校。
  装甲车疾驶在车流稀少的马路上，在两侧路人的注视下，一路超车，畅通无阻。几架白色运输直升机却抢先了他们，从他们上空斜着飞过。
  “情况就是这么多，大家要牢记首要目标，是把那两个人罩住，等待援兵，多余的事情尽量不要做。”一队长紧抓着头顶的扶手，站在队员们中间。机身两侧高功率运转的辅助涡轮推进器发出刺耳的噪音，加上机身的剧烈震动。若不是平时的训练，很多人可能要呕吐起来。
  看着队员们有些迷惘的目光，队长又补充了一句通知外的话：“我知道，我也和大家一样，对现场的情况知之甚少，我们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些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也许是生化怪物，也许是外星人，也许是超自然现象，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这就是我们肩负的使命。”
  “没问题，队长，我们以此为荣！”一个队员竖起了大拇指，其他的队员们也纷纷点头。全队斗志高昂，飞向那神秘的未知世界。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2-7-10 8:44:07  字数：13099
 教学楼下，之前围观的人都已经被疏散到了停车场两百米以外，就连最近的几座教学楼里的师生也都紧急撤离。保安和警察们排成人墙，用白色盾牌将教学楼围了一圈。这时，教学楼里又传出了一阵低沉的轰鸣，一番震动后，大楼停止变形了。
  “RP波动显著减缓，两人的RP目前基本稳定下来了，但仍有潜在危险。要快反尽快赶到处理，避免高频波动重启。”
  RP监控中心主任一边下达着命令，一边猜测着，这两人现在究竟怎样了，是否还清醒。
  “奇怪了，要是都昏迷过去了，怎么还能展开RP场，看来RP规律比想象的复杂得多。”
  主任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地图上那几个快速移动的三角形上，这几个三角形刚刚与红蓝色闪烁信号重合了。
  一队长打开了侧面的舱盖，下方就是占地巨大的北大校园。经过了一片富于传统文化气息的建筑群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座现代建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座顶部被黑烟包裹的圆管形大楼。楼外场地上停着许多警用车辆和几架倾斜旋翼机，许多黑色和白色的人围在大楼周围，气氛十分紧张。
  直升机机首下方的摄像机旋动起来，将机身下方的高清静止图像传送给了指挥部那里。
  “看来雷达侦察卫星显示的是正确的，天井中确实布满了一些新出现的事物。”
  从直升机拍摄的近距离垂直角度图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雾气弥漫的天井中现在已经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奇异的管线。它们有的粗细均匀，发着淡蓝色的光芒，颇有些科幻影片中未来科技的感觉；有的表面斑驳不平，渗出暗绿色的液体，让人想起恐怖电影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异生物。这样风格迥异的事物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一起。密布的管线完全挤满了天井，加上烟雾的遮挡，看不清更下方的情况。
  “能找到两人的确切位置吗？”一队长问。
  “无法确定，生命探测器发现这楼里遍布着类生命体，无法锁定目标。”
  “RP情况基本稳定，两人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也就是天井中原有的几株植物的树冠上，但由于楼体的屏蔽层依然起作用，没有办法大角度斜测，所以不能精确确定高度。先按照之前估测的位置来行动吧。”
  “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直接索降到两人那里覆盖盾牌。”
  “这些管线怎么办？砍断吗？管线下面又有些什么？”
  “这些都是新事物，情报严重不足。”
  “既然如此，还是先采取稳妥一些的办法。”
  “明白，既然这些管线可能有危险，那我们就从楼顶平台下去，利用RP仪寻找两人的位置，伺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