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白头吟

第60章


  我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帘生碗里,假意惊叹道:“呀,你怎么这么聪明!”
  帘生快速地吃了两碗饭,将碗一推,道:“王后就打算这样补偿我?”
  我道:“还要怎地?”说着头一偏,看见他眼里异样的光慢慢转化成两团小火苗缓缓燃烧,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惊呼道,“你、你该不会是想与本王后一日风流吧?”
  旁边站着的奴婢们羞红了脸,捂着嘴直笑。
  帘生道:“王后不愧是朕的王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已经到我的身边将我扛上肩,直奔床榻。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趴在帘生肩头垂死挣扎:“你昨晚一夜没睡,还有力气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想把自己的嘴封起来,以免说出更砸人的话来。帘生果然挑眉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话还没完,我就被他放倒在床上······
  哎,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了······
  
第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3-7 15:19:55  字数:4882
 不知不觉间帘生已然登基一个月了。按照祖制,新皇登基一个月后应该祭拜皇陵。于是,在三月二十五日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帘生带领着文武百官携着我和大批禁卫军上皇宫后面的帝星山祭拜皇陵。人口众多,有老有少,简直是偕老扶幼,盛况空前。当然,比起帘生登基当日那人山人海的盛况,气势要小很多。活人的面子毕竟要比死人大,人都死了,谁还理他做什么。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我终于站在帘生娘亲的坟头拜了一拜。本来还应该给他奉杯茶喝喝,但是祭祀官说以往都是酒祭,并没有准备茶这个道具,无奈之下我只好以酒代茶给他奉了一杯,为了害怕他在黄泉路上醉晕了,我只奉了半杯,然后又在他的坟头祈祷了一番,对他十月怀胎生了帘生颇为感激,又实心实意地叩了九个头,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引得帘生也跟着我行了礼。
  回来的时候,一路花好日圆,花香扑鼻,花气迷人。帘生在花香阵阵的车撵里揽着我的腰问我:“你刚同娘亲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我瞧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婆媳之间的体己话,譬如说感谢他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给我做夫君啊,今生无缘与他相见没有机会照顾他以后黄泉相见一定承欢膝下日日给他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什么的······”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惨了,忘了和他说了,今日奉给他的是酒,不是茶,我害怕他醉倒了在黄泉迷路便只奉了半杯,他不会说我小气吧?”说罢就要返回去。
  帘生笑着拉住我道:“无妨,娘亲他不喝酒的······”
  我这才安了心。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一阵骚动。我探出头去看,只见一只一人半高的华南虎张着血盆大口朝车撵冲过来。我顿时脑袋一空,正不知该怎么办,凤九惊呼一声,帘生连忙将我捞起飘出车撵。饶是他身手敏捷,还是被我带累的被那只老虎在腿上抓了一道伤痕。帘生揽着我刚刚立稳,老虎又纵扑而来。帘生右手指尖劲风瞬间聚起,向那只老虎厉斩而下,那老虎一只眼睛被劲风斩破,狂性大发,更加狠厉地扑来。帘生捞过一旁护卫手里的宫刀,凌空一跃内力灌入刀尖,向那只老虎怒斩而下,顿时只见一道血光飞出,顷刻化为漫天血雨,老虎的头颅被生生劈为两半,身体却仍旧借着那一扑之力朝我砸来。我心里一直想着帘生的伤,加之没预料到那老虎死后竟然还能接着跑,一瞬间便征在当地。正在惊恐万分之时,身子被人一带,脱离险境。
  刚刚立定站稳,回头一看,却是钟涯。帘生疾步朝我走来,接过钟涯怀里的我,皱眉问道:“阿薇,你没事吧?”
  我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珠,道:“我没事——你的伤?”说着朝他的腿上看去。
  帘生道:“不碍事。”又将我抱着往车撵走。结果那车撵竟然被那只老虎一扑之力毁坏了。凤九连忙又找来另一辆车撵让我同帘生坐上。刚一坐下,我连忙从帘生的怀里爬起来去查看他的伤口。他拦住道:“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我只见外袍之下,他的裤脚已被染成血红,便红着眼看了看他,他眼神一闪,没再阻止我。我伸手慢慢卷起裤脚去查看伤口。只见小腿上有四条极深的爪痕,森森白骨透出来,骨上之肉尽数被利爪带走,看来惨痛至极。我微闭了一下眼,不禁流出两行清泪,连忙唤来凤九将御医找来。
  御医们围着帘生一阵忙乱,我站在人群外,心里一想起那几道见骨的伤口,若是自己也被抓的这样,该是怎样难以忍受的痛?想着想着,好像自己的心都被揪在一块儿,腿上禁不住彻彻的疼,心也跟着一阵阵发抖,连呼吸也不能了。
  帘生从人群里抬起头,朝我微微笑了笑。
  我心里一痛,别过头去,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帘生的伤虽然经过处理,但还是很严重,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又害怕感染,便吩咐凤九去将神医孙小卓找来,又先按着御医们开的方子熬药。
  每每换药之时,帘生都忍着痛吹箫给我听。我心里又感动又心酸。
  刚刚熬了药,便听说神医孙小卓已经找到了,明日就可到王宫。我心里很是欢喜。
  我端着一碗药进去,帘生正躺在榻上小憩。我轻轻推了推他,笑道:“怎么一直睡?先起来把药喝了。”
  他微微起身,示意我坐下。我端着药,坐在他侧边,让他靠在我的身上,慢慢给他喂药。他眉头微皱,我问:“很苦?”
  他夸张地点头。我想起从前我喝药时他陪我一起吃,便预备喝下一半,被他劈手夺去:“药也是可以胡吃的!”说完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汤药,一滴也不剩。
  我很满意,接着空碗出去。回来的时候,帘生已经起身靠坐着,见我进来,招呼我坐下,将一个小物事放在我的手里:“喜不喜欢?”
  我故意撇撇嘴:“这是什么?生得这样丑,文不文武不武的,难看死了。”
  帘生一把夺回去:“不喜欢啊,那就算了。”说着手一扬,就要扔掉。
  我急忙扑过去:“也没说不喜欢啊。”结果一下子将他带倒,我顿时成了一个趴在他胸上的姿势,嗯嗯,显得极其暧昧。
  我顿时面红耳赤,又不舍得立即起身,便只有竭力不动声色,假装随意地玩着他胸前的一缕头发:“只是说它丑而已。那我还觉得你丑呢,我是不是也不要你了呢?”
  他半天没有答应。我抬头看他,发觉他呼吸有些急促,正预备问他怎么了,灯花噼啪一声,他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毫无预兆地吻上我的眼睛:“你舍得吗?”又一路摸索着到了我的耳根,呢喃着替我回答,“我知道,你怎么舍得?”说完浅笑一声,又一路向下,鼻尖沉重的喘息洒在颈边······
  第二天,神医孙小卓来号脉,我想听听他怎么说,便一直站在殿内不出去。帘生说:“阿薇,你去帮我整理一下今日的奏折。”
  我瞧了孙小卓一眼,看了他的形貌,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得出了殿门。
  下午熬药时,孙小卓拿来一包药递给我:“先前的药停用,从今天起换这副。”我接过,瞧见里面有些铁寒衣,不禁问他:“陛下如何了?”
  他看我的眼光盯在铁寒衣上,不紧不慢道:“不过是有些极热症,王后不必担心。”
  我略带疑惑地瞧了瞧他,他神色如常地吩咐了一些熬药的火候便离开了。晚间我送药过去,帘生神色平淡地接过,一口气喝了。我有些惊讶,已经习惯了他前几日的依赖,如今我不哄他竟可以直接喝下?喝完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帘生的伤口渐渐愈合,但是药量不减,反而加重了。我问孙小卓,他说:“为了将后遗症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我很同意这个观点,便又每天乐此不疲地给帘生熬药。
  一天,我端了汤药进去,帘生将我的手望着。我连忙拿了汤匙,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帘生皱眉:“今天怎么这么苦?”说着手一带,一不小心将一碗药打翻,尽数泼在他的胸前。我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拿绣帕去擦。
  他胡乱将我推开,自己跳起来使劲抖着衣襟,一边沉声喊:“凤九!”
  凤九就在殿外守候,闻声闪电般奔进来,瞧见帘生的模样,轻轻吸了一口气,道:“陛下的衣衫都湿了,下官要将陛下的衫子褪去。”
  帘生低低地嗯一声,任由凤九帮他褪去衣衫。我瞧着他冷冷的眼神,心里疑惑甚深,但也不敢太靠近,只是凑着凤九手臂的缝隙,瞧见帘生胸前一大片已经微微泛红,心下顿时感觉一碗滚烫的热水淋过肌肤,带来锥心的疼。
  我紧走几步过去,帮着凤九递药。凤九回头看我一眼,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上完药,我立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帘生说:“凤九,我这里有个玩意儿,送给你。”凤九有些惊慌地看着静静躺在手上的一只翠绿色的草编蝴蝶,征在那里。
  我瞧着那只蝴蝶,瞬间僵立当地。
  帘生说:“凤九,征着做什么?坐过来。”说着一把拉过凤九在他身边坐下,又将头放在凤九的膝上,“朕靠着你睡会儿。”
  凤九身体绷得很直,可见亦是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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