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白头吟

第55章


  我挣扎着伏下早已经僵硬的身体。
  内侍细细尖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圣上口谕,着北静王妃即刻进宫,不得有误。”说罢俯身将我搀起,道:“北静王妃,请吧。”
  我整条腿早已经僵硬,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然而试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老年内侍看着我,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杂家可还等着复命呢。”
  钟涯忽然起身道:“不知可否由我搀扶七嫂进宫?”
  老年内侍迟疑道:“这······圣上只说了让王妃一人入宫······”
  我看着他们为难的神色,挣扎了半天,勉强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钟涯的肩头道:“可以了,公公。”说着待自己立定站稳,便松开了钟涯的肩。
  老年内侍见了喜道:“这就好了。”说着搀扶着我的手,慢慢往宫内走。我一边慢慢走,一边道:“劳烦公公了。不知公公怎么称呼啊?”
  刚刚踏进宫门,身**门又沉沉关闭,钟涯的身影终究只剩下一线。我僵硬着双腿,极缓极慢地往宫内走,结果没走几步,便感觉腹下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一黑,瞬间天旋地转,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然而脑子迷糊,还没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耳边只有那个内侍的一声惊呼:“王妃!”
  
第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3-7 15:19:17  字数:5354
 待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便感觉自己缩在一人的怀里,他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感觉和气息。我眼皮涩涩地睁开,发现自己正被圈在怀中,全身早已不再僵硬。我微微动了下,想要翻身看看帘生,帘生的手却紧了紧,下巴埋进我的肩窝,极沉极低地唤了声:“阿薇······”
  我觉得他有些异样,猜想是受了重伤的原因,连忙掰开他的手,翻过身去看他。只见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深沉犹如古波,漾满细细的温柔。再往下看去,他穿着里衣,胸口处有一些突起,我缓缓伸手过去,却被他在半路捉住。我带看他半晌,才柔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道:“只是受了点小伤,阿薇······”
  我听他声音如常,中气浑厚,显见得并不是命悬一线之兆,想他终于平安,顿时惊喜交加,眼泪缓缓自眼角滑落,好似自己的担心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这结果让我欣喜,让我安心,我正预备攀上他的脖子抱抱他,看见他的伤,又去掀开衣服去细细查看,结果上面裹了层厚厚的绷带,将伤口包的严丝合缝,我凑近查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程度,但看包扎的这样结实,想来伤口应该不小,心中一痛,滴下泪来。正自迷糊着,帘生突然凑近我耳朵微喘着气道:“我们得回去······一会儿你装的虚弱点儿——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便闻脚步声杂沓而至,当先一人步履沉稳,直走至床边才停下。我感觉有威严的目光压在被子上,便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只闻那人关切道:“昭儿······”
  帘生好似刚刚才醒转,就欲起身行礼,被皇帝拦住,道:“你身上有伤,免了!”
  帘生叩谢一声,又缓缓躺回榻上。只觉皇帝的眼光在被子上扫了扫,帘生低低咳嗽了一声,回道:“阿薇受寒过度,此时还没有醒来。”
  皇帝默了一会儿,微叹口气,又嘱咐道:“好生将养着。”好似便欲起身。
  帘生虚弱地唤了一声:“皇阿玛!”
  皇帝停住,又在榻前坐下。帘生回道:“启禀皇阿玛,如今年关将近,儿臣想要回府养伤,还请皇阿玛批准。”
  皇帝沉吟片刻,道:“也好,只是御医要随行照看。”说罢又吩咐了声,便起身走了。
  当天我们便被人用担架抬着,送回府里。我远远就见绿珠站在府门口眺望,及至看见我们,连忙奔跑着冲过来,急急行了一礼,道:“王爷王妃,你们终于回来了。”又把我们一路照看回府,送走了那些宫人。刚刚安顿好,随行御医便过来把脉,沉吟了一会儿,又细细嘱咐了细节,才摇摇晃晃地走了。
  天渐渐黑下来,绿珠站在床头,一边照看我一边唠唠叨叨地说。帘生翻过身面朝里去,绿珠脸上闪过一阵红晕,我笑了笑,道:“你不用在这儿照看了,去煮点儿稀粥来我们吃。”
  他连忙退去,还好心帮我们关了门。
  两人默然躺了一会儿,我因为心中很安定,又见御医也没有说什么很严重的话,一直揪着的心便慢慢放松,不禁手揽着帘生腰身缩在被窝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迷糊中感觉耳垂发痒,好像是帘生。睁开眼一看,身上衣衫不知何时已被帘生除去,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耳朵根子腾地烧起来。帘生闭着眼从我的耳根处移到唇上,在我的眼睛上流连了会,又一路向下,在我唇边辗转的时分,手上也不停歇,一手抱着我的腰身,一手抚过我的脊背,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在孜孜地灼烧,心里犹如五指挠心般难受。他突然在我下唇一口咬下,我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他又辗转到我下巴处细细啃噬,又一路向下,在我胸前埋了一会儿,我只觉心里牵出万千绝印花藤蔓,想要把抱着我的人紧紧缠住,嘴里禁不住哼了两声,伸手抓了他的肩,迷乱着道:“你快着些······”
  他轻笑一声,从我胸前抬起头,又一路向上,寻到我的唇,却只是在唇边辗转。我被他折腾得受不住,趁他不注意,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他的舌接着纠缠了一会儿,慢慢又将我推回,他又钻了进来。我喘着粗气,不及他舌头伸出便伸手紧紧攀着他的腰身,想要他和我紧紧贴在一起,口里模模糊糊地乞求道:“你快着些······”一边自己往他身上贴,一边伸手将他往自己拉。
  他浅笑一声,挺身而进的时候我全身一个战栗,不禁攀上他的腰身,缠住他,嘴里哼了两声。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喘道:“阿薇,再给我生个孩子······”
  我脑子一阵浆糊似的乱搅,根本不能思考。床帐浮动,我们交叠纠缠的身影映在其上,偶尔倒映在我迷离的眼球中······
  第二日,御医来诊过脉,我们吃了药,刚刚安顿了一会儿,我躺在他怀里,玩着他披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心中无什么感想。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摩挲了会儿,我笑着躲开去,他又贴上来,将我压在身下······
  皇帝下了御旨,说我们夫妻小两口不容易,特准我们大年初一不进宫拜年,安心在家养伤,又赏了许多奇珍补品之类。我同帘生日日窝在床榻上,每天折腾到鸡鸣才作罢,生平第一次知道夜夜春宵是个什么滋味······
  年节还没过完,圣上便下了一道御旨,着各处文武官员推荐新人,竞选王宫禁卫军统领一职。帘生推了凤九去。我这才想起很久没有见他了,帘生说:“他在集中训练营。”
  大约他这集中训练营就是为了这禁卫军统领一职而去的。我想了一想,这段时日日日同帘生缠绵床榻,已经很久没有听说朝政新闻了。但如今我一门心思扑在帘生身上,又欢喜那缉杀令终于失效,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心中便也不怎么想计较帘生和他们弟兄之间的暗暗较量,这样算来我的确算不得一个贤内助,便随意地问了问:“如今你还能应付得过来吧?”还未待他回答,我一边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一边撇着嘴说出心中所想,“且不管你能不能应付得过来,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是提前告诉你一个话,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一时一刻也不会同你分开。你安心做自己想干的事,不用管我。”
  他帮我拢了拢鬓边的发丝,又递给我一盅他刚煮好的功夫茶,道:“很好。”
  我不知他这是说他现今的状况很好,还是说我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他很满意,便张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喔,我没明白,你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他慢悠悠地,嗯,我不知他这一个动作该怎么称呼,是将茶壶中的水往那一排茶盅上淋过去,暂且就说他淋着茶吧,浅笑一声,道:“没什么状况,一切如常。”
  我瞧了他两眼,动了动嘴皮子,还是什么都没说。两人正喝茶,我忽然想起嫁给他一年多,好像还没有特特地见过他的姐姐太平公主。当年我还编了一首曲子差点儿到他府上为钟涯求取功名来着。正寻思问问,还没开口,钟涯就从院外进来,笑道:“七哥好雅兴,在此烹茶赏雪!”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已然稀落的积雪,皱眉道:“好像,没什么雪可赏了······”
  帘生忙请钟涯坐下,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陪阿薇说说话。”又转头吩咐婢女再搬一张椅子来,又淡淡道,“十三弟怎么有闲到我这里来坐坐?”
  钟涯笑道:“我鼻子灵,闻到七哥煮的茶香了。”
  我笑道:“这茬已经煮完了,得重新煮来。”又起身替帘生换了水,将一切收拾好,在一边坐下。钟涯笑道:“七嫂琴弹得甚好,不如以琴煮茶吧。”
  我笑道:“你花样倒是多。”又打手势,让绿珠将琴取来。
  片刻过后,我抱着琴,问道:“两位爷想听什么曲子?”
  他们都道:“听着好的就行。”我低头想了一想,道:“如今春日融融,差不多慢慢花也开了。我从前在奇古杂谈里看到天地一方之中,说有一曲弦歌,名曰郁轮袍,其中是这样描述的:春日迟迟,草长莺飞,君子沐于春台,感花叶飘零,彩云流散,鼓琴而作,乃有怜惜众生,愿其长保青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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