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夏天明那时候还在追你，怕再惹你生气，连个机会都没有，就把我们拉离你几厘米，陪你陪了一个下午，最后你还是一声不吭离开，好几天不理我们。”
  “那是你们不对，我都要补考了，你们还落井下石。”
  “可你总不能那么小气吧。”
  “当时你们来哄哄我，不就没事了？”
  “所以才说你不说话的时候像台空调啊，连哄你的勇气都被你那股冰冷的气势给冻僵了。”
  “我的脾气这么坏，夏天明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一物克一物呗。”
  “高立明，我代表我丈夫向你道歉，你不要一个人了，快点找个人让自己的生活不要过得那么沉闷。”
  “我也代表我前未婚妻向你道歉，你也不要那么委屈自己了，快点申请离婚再找个人过新的生活吧。”
  “见过鬼，还不怕黑吗！你们男人，真不知道有哪个信得过，总是贪新鲜。”
  “在一个好男人面前，你不应该说这种话。”
  我歪着脑袋对着他笑说：“你是吗？”
  “废话，有目共睹。”
  我晃头晃脑像念经一样说：“我是近视眼，我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
  气氛缓和下来，我们冁然而笑。
  走了很久的路，总会有几个路人投来奇异的眼光。高立明送我到家楼下，放我下来，谢过他，他语气饱含温柔的叮嘱我一定要使劲的揉脚，才能好得快一些。他走后，我才意识到他有车，可以开车送我回来。
  新的写字楼已经装修完，装修公司打电话叫人来看实况，彭诗琦和高立明回总公司开会，让那些小的去，又不放心，唯有我跑一趟。
  现在我只希望在那栋大楼里不要那么巧跟莫均懿碰面，可有些事你越不想它发生，它却偏偏发生。电梯门本来就要关上，听到外面有人喊‘请等一下’，我便下意识的按开门键，一个男人挡着电梯门，恭敬的让另一个男人先进来。
  这个人，正是莫均懿。
  我往后退一点，他也没有任何表情，挡电梯门的男人进来按电梯。
  “来看新的写字楼？”他说。
  这应该是彭诗琦跟他说过广告社搬迁的事。
  “对，装修完了，我上去看看。”话一完，我便后悔干嘛要跟他解释。
  他看看按键上亮着红灯的数字：“十七楼，我们只隔五层。”
  看着一直数字慢慢的变换，我不说话，数字闪到十七，门一开，我就走出去，隐约听到挡电梯那个男的说：“什么态度……”
  对，我就要这样的态度，莫均懿不负责任的说出那些话，影响到我的情绪，对他，我为什么要有好脸色。
  检查完，没有一处不满，给装修工人支付余下欠款后，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这里的确很大，很亮，因为有一大块落地玻璃安在大厅里，大家工作的时候能一眼看到外面的景象。会议室是用玻璃门隔着，办公室有五间，广告社坐办公室的只有三个人，看来我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办公室。
  包里的手机响，高立明的秘书打来跟我说送办公桌椅和电脑的送货工人都在同一时间送来，叫我签收。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两批人一起到来，指挥他们忙了一个下午才把桌椅、电脑摆放整齐。签了单，付给他们一些劳动费，我留下来打扫卫生，一个不经意，看向落地窗外，夕阳已经下山，办公室里淡淡的一片黑。
  我到洗手间补妆，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便来到电梯口等电梯，电梯一到，门自动开，里面全站满了人。站在最前面的是莫均懿，一副九五至尊不容侵犯的模样，冷峻着脸，站在后面那些类似于后宫佳丽的OL，恨不得俯身在他身上，等着他宠幸。
  “小姐，满人了。”某美女说。
  我当然知道满人，所以才站着不动，用不着你虚伪的提醒。
  莫均懿的脸色有些犹豫，不知在想什么。
  电梯门正慢慢合拢，我和莫均懿对视的目光将在这电梯门中隔离，有位阿姨从走
  廊拐角处匆匆跑来，喊着‘等一下等一下’，这似乎让莫均懿的犹豫有了答案，
  微皱的眉宇顿然开朗，一手挡住电梯门，电梯门又慢慢向两边打开。
  “谢谢，谢谢。”阿姨气喘吁吁的跑来，勉强挤进去，里面的OL都产生一副厌恶的神态往后退，有的呢喃着‘都站满人了，还挤进来’。
  ‘嘀嘀嘀’……电梯超重警告声响起，她们不满的声音更加宏亮，阵势像要非赶那位阿姨出去不可。
  莫均懿轻呼一气，踏出两步，站在电梯外，警告声停止了，门也慢慢关上。我看着里面那些犹如站在高处眺望夫君的OL，不禁抿嘴笑。
  “有什么好笑，亏他们还是成年人，小孩都懂得在公车上让座，他们却连尊老的态度都没有。”
  “一时被迷惑嘛。”
  “什么？”
  “呃，没，没什么。”我怎么跟他说起话了。
  “你来这里的时候是两点半，怎么搞到现在才走！”
  “嗯，刚才有人送货来，我得看着。”
  “什么时候过来这边上班！”
  “大概下周吧。”
  另一个电梯来了，我走进去，他也走进来，电梯只有我们俩个，我直盯冰冷的电梯门努力使自己平静。
  “我请你到附近餐厅吃个饭吧。”
  “不用。”我一口拒绝。
  “你不用这样躲我。”他的语气开始不悦。
  我不说话。
  “明蕙，如果我不认识诗琦，你会跟我保持这样的距离吗？”
  “会，你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已经结了婚，单是这一点，你就应该理智处理对我的感情。”
  “你就没想过以后，一辈子这样！”
  我转头对他，语气微怒：“莫均懿，请你不要拿这件事跟我说话。”
  他的眼眸深深看我，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又说不出来，视线偏移，神色里也隐隐透着怒气。
  我转过身继续看着那冰冷的电梯门，心里咒骂这里的电梯怎么那么慢，迟迟不到。
  不知是这里憋得慌还是莫均懿的存在让我变得暴躁，脾气渐渐上来，把不悦朝向这电梯发泄：“这电梯怎么那么慢！”
  他在我身后说：“都没按，电梯还在十七楼。”他伸手按一数字键，显然也是刚刚意识到我们一进电梯就顾着说话和生气，忘记按键。
  出来大厦外，晚上的温度比白天低，我穿得少，顿感凉意，缩着身子等计程车。莫均懿开车从我面前驶过，我不屑的继续看来车，眼角却有意无意的盯着莫均懿开走的车看，就看到他的车撞到从另个出口开出来的车。
  我心一紧，害怕他出事，正想上前关心，见他从车里气冲冲出来，重重关门，便停了脚。
  他指着那辆车的主人大骂：“你会不会开车，看到我的车开过来，你还往前开。”
  那人看起来不想惹事，但见他这样态度，也杠了起来：“我已经按喇叭了，你听到喇叭声就应该开慢点，让我先出去。”
  “我凭什么让你！你按喇叭我就一定听得到，要是我在听电话或者听歌怎么办。”
  从这样无理取闹的话语听来，莫均懿是把怒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老兄，听你说这些话像在跟我闹事！”
  “我闹你怎么了，你撞了我的车，我不止闹你还要你赔钱。”
  “你也撞了我的车，这笔怎么算！”
  再让他骂下去，准没完没了，我赶紧过去制止：“莫均懿，是你先撞了人家的车，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呐，有证人了，不过我不会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这次放过你。”
  “喂，你说什么，什么这种人？”
  他还想上前，那男的显得有几分害怕，钻回车里，在我拦着莫均懿时，快速把车开走。
  “有本事就不要把车开那么快。”
  “够了，”他这样子像个小孩得不到糖吃，胡乱向人发脾气，“你是大人不是小孩，理智点，行不行。”
  “你说谁不理智！我喜欢你是不理智，他几十万的车撞到我几百万的车，我让他赔钱是不理智！”
  “你心疼就不要把它开出来，放在家里当宝好了。”
  “那我喜欢你，可不可把你放在家里当宝？”
  我猛然顿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回避他坚毅的目光。
  对我这种反应也许又令他怒气缠身，他狠狠往车上踢一脚，车子‘嘟嘟嘟’刺耳的响起。
  “这什么破车，撞一撞就扁成这样。”
  我对他这种孩子般幼稚的行为感到失望，转身走。
  他却追上来，拉着我的手，我没有要挣开的倾向，反正他也不会放手。
  “明蕙，我一步步地向你走来，你就一步步地往后退，什么时候，你才愿意站在原地让我走向你？”
  “你不觉得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吗？为什么你向我走来，我就得在原地等你！彭小姐一直在原地等你，你怎么不向她走去！我不等你，就像你不愿意走向彭小姐一样。我有丈夫的，莫总。”我把他的手甩开，彷如把心里一扇门关上，砰的一声响，隔绝了所有，化成灰烬。
  第 27 章
  （二十七）
  这几天过得恍恍惚惚的，安静的时候，脑海便会浮起那个影子，难以挥散，而后便问自己，为什么要对他拒绝得那么彻底，是因为他是彭小姐喜欢的人，还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丈夫，抑或是，我在害怕！然而我害怕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