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对啊。”
  “你刚下飞机，为什么不回家休息，明天你可能会很忙。”
  “我想见见你。”
  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惊讶，注视他认真的神色，哑然。
  天上忽而陆续爆出烟花，噼里啪啦的很大声，撞翻我心中那份不安的情绪。
  “莫总，我妈妈他们在里面等我，我进去找他们。”
  “明蕙。”
  我转身抬步，便被他叫住。
  他看着我，眼神深情的说：“我以为，不管人再多，只要有你在，我就能知道到你站在哪里，因为我心里有你。可是刚才，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对自己很失望。”
  他干嘛给我说这些！我不可置信的转身，很滑稽的说了这句话：“莫总，你在利用我背台词吗？”
  “其实我也知道这都是我一厢情愿，即使跟你说了，应该不会很大幅度的影响到你的生活。明蕙，我的确没本事忍着不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
  不，这一定是捉弄我，一定是。
  我们如两座凝固在地的雕塑，注视对方。
  烟花在上方灿烂绽放，让我不禁想到‘刹那芳华’这个词语，莫均懿是谁，我又是谁！莫均懿英俊潇洒，女人口中的钻石级别单身贵族，我，不过是嫁了人，背负着‘活寡妇’这名份的三十岁女人，要青春没青春。莫均懿真是太会搞笑了。
  包里的手机响起，我没有拿来听，也不跟莫均懿说一句话，转身离开。手机还在响，而我的心却静如止水，脑子不停回旋莫均懿刚才看我的那道深情的眼神。
  新年，一早我和妈妈小兰还有夏天明父母到酒楼喝早茶。
  因为今天要去瑞德公司推介广告策划，高立明凌晨回来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约好时间在酒楼跟我们拜年，就匆匆带我离开。
  又是接待员带我们去会议室，彭诗琦已经坐在那里，另外两间公司的人还没来。
  和彭诗琦简单恭贺，就安静坐着等待。
  两间公司的人是和莫均懿一起进来，他们看我们的目光，充满着职场上的敌意和对小公司的不屑。
  我的目光从莫均懿脸上飘忽而过，不敢正视。
  花了半个小时时间，三间公司已经给莫均懿介绍了各自构思，最后他选了琦琦广告社，我们如释负重欣然而笑。乐得忘怀，我忘了昨晚的事，和莫均懿握手感谢，那两间公司的高层冷着脸，客套与莫均懿说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直接离开。
  看着他们摔门而出，高立明笑说：“诗琦，看来我们广告社以后在广告界可以扬眉吐气了。”
  “那是多得我们有明蕙这人才。”说完，彭诗琦以深情的眼神对莫均懿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这是你们争取的，我只是选出最好的而已。”说之时，他瞅我一眼，令我多了个心思，能获得汇世园的广告合约，会不会有一半是莫均懿的私心成分！
  而后莫均懿说汇世广场的广告也交给我们做，但主要核心依然是汇世园的广告，汇世广场只是简单的做个广告宣传而已。
  为庆贺合作，他在市里长岛酒店设了宴。他先带我们到汇世广场的商场逛一圈，因为今天正式开业，希望这有助于我们对商场的了解。
  我们分开坐车，我和高立明同车，彭诗琦本是开了车来，却执意和莫均懿同车。
  半个小时车程到达汇世广场，下车抬头望，可谓是华丽美观、美轮美奂。刚开业，客流量自然是不同凡响。
  我忍不住问高立明：“人都那么多了，为什么莫总还要广告宣传。”
  “你管他，反正他愿意砸钱给我们，我们就收着。”
  我对这句市侩的话充满鄙视。
  等莫均懿的车一来，我们就一同进去。有个女生拎着一篮子的玫瑰，手拿几朵玫瑰快步走向我们。
  “先生小姐，买朵玫瑰花吧，买一朵玫瑰花就能为山区的小朋友们出一份力。”
  我看到女孩衣服左胸口里扣着一枚徽章，写着青协会三个字。
  我们都没开口说话，一名保安过来向莫均懿道歉：“抱歉，莫总，我这就赶她走。”
  女孩被保安无情拉着，她还坚持着说：“今天是情人节，男生可以送玫瑰花给女生，为什么不能为渴望读书的孩子尽一份力。”
  “等一下。”莫均懿走过去，问，“你是学生？”
  “对，XX大学青年志愿者协会会员，我这里有证明。”女孩从斜肩包里拿出学生证，会员证。
  莫均懿认真看一眼，女孩怕他不相信，气势如虹说：“情人节的玫瑰花都会涨价，一朵二三十块，我们是以做善事为目的，会长害怕卖得太贵，没人要，也怕有人怀疑我们是否真的是做善事，所以我的玫瑰花只卖五块。先生，你也要买玫瑰花送给女朋友，你就在我这里买一朵吧，只要五块钱，就算你怀疑我，你也只亏了五块钱。”
  我也过去问：“赚来的钱，要买什么送给小朋友？”
  “书桌，文具，书包，粉笔，如果有更多的钱，会买更多，我们会持续这个活动到元宵，协会的会员都分配不同的工作，有的做促销，有的摆地摊，得来的钱都是捐给XX小学的孩子。”
  高立明也过来问：“为什么你们选择在新年做这些。”
  “因为新年赚得比往常多，比如做促销，工资按天结账，100块一天，如果是以往，我们哪里能得那么多钱。这些玫瑰是去玫瑰园买的，很便宜，卖给你们五块钱，其实我已经赚了四块五了。哥哥姐姐，你们就买一朵吧，那里的小朋友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帮忙，大冬天的，连个棉鞋都没有。”
  女孩的声音开始哽咽，我的同情心也开始泛滥。
  “给我全部。”莫均懿掏出钱包。
  高立明拦下：“喂，你要全部，我怎么买！”
  “你们真的要完吗！谢谢你们，我代表山区的小朋友谢谢你们。”女孩又冒出一句，“姐姐，你们的男朋友真好。”
  彭诗琦没有对这话做出辩解，脸上漫出喜悦，等着莫均懿买花送给她。
  我也没有辩解，从包里拿出钱包向女孩要五朵，女孩明白了我独自买花的意思，又感谢说：“谢谢姐姐，今天是情人节，祝你和男朋友幸福快乐。”她把花给我。
  “谢谢。”我推回她的手，“这花，希望你代我卖出去。”
  女孩又对我感激不尽。
  莫均懿和高立明先是诧异，后把花还给女孩，只给钱。
  “你们都不要吗？”女孩奇怪的目光流转在我们四人之间。
  他们给出的答案和我一样。
  彭诗琦也给了钱，脸上有几分失落。
  得到莫均懿的同意，女孩可以继续在商场外卖花。我们走进商场，莫均懿便让商场经理去调查那位女孩学校的青协会是否在做善事，如确实，便跟他们合作，以后商场有什么促销活动全找那些学生来做。
  第 24 章
  （二十四）
  商场装潢得很高贵，以金色系为主，店铺包罗万象，商品琳琅满目，配合新年喜气和顾客脸上的笑，仿佛一场盛宴，却又流连着中国年的亲和气息。
  走了一圈，我们坐在二楼边栏前，服务员端来咖啡，他们聊天，我拿出相机拍一楼的热闹景象，有个小球滚到我脚下，我弯身捡起，就看到一个小不点站在那里。
  她真的很可爱，胖嘟嘟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抿着小嘴跟我说：“阿姨，这个球球是我的。”
  我忍不住捏她一下，把球还给她。
  她妈妈拉着另一个孩子过来，指责她以后不要乱跑，小丫头也很听话，抱着球站回妈妈身边。妈妈笑吟吟跟我说不好意思就拉着两个孩子走，突然又转回来对着我认真观察。
  我被看得很不好意思。
  “明蕙！”她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更让我奇怪，莫均懿他们也全都看过来。
  “太太，我们认识！”
  “死丫头。”她重重打我手臂，如不是衣服够厚，一定很痛，“我是张曼啊。”
  认真想了很久才想起她和我同窗三年又是睡在我上铺的高中同学张曼。
  很难得在这里遇见高中同学，我激动的站起和她抱在一起。张曼现在白白胖胖的，俨然一副家庭主妇模样，以前她天天喊减肥，瘦不伶仃的，难怪我认不出她。
  在他们面前，我和张曼聊了几句，她从其他同学中听说我结了婚，便问我是否有小孩，我说没有，她便取笑我以前常说28岁前一定会生小孩，又说谁那么幸运娶了我怎么个性格嚣张人。
  现在的人一见面聊的就是家庭问题，却往往是我最避讳的。
  张曼是跟她老公来这里亲戚家过年，就在商场上面的餐厅吃饭，带孩子上洗手间才碰巧与我相遇。我们互留了电话，我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包给她的孩子，莫均懿他们也给，张曼不好意思要，毕竟不认识他们，推了一推，还是拿下了。
  也许闷了，彭诗琦拉我一起逛商店，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她忽然向我道歉，为刚来广告社时对我说的话，为那天问起我丈夫的事。还跟我说她很喜欢很喜欢莫均懿，当年悄悄跟他去美国，只是想证明她对莫均懿的爱，却想不到莫均懿只当她是普通朋友，没有任何恋人间的喜欢和爱。五年中，他们都在美国过着各自的生活，有一次遇到金行抢劫，场面混乱，那些劫匪乱对着闹市乱开枪，一颗流弹飞向莫均懿，彭诗琦不顾一切扑身替他挡去，幸好流弹只从肩膀飞过，擦了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