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你这句话可以让我钻个无底洞冬眠到春天了。”高立明对此事此景彻底臣服，不愿再纠缠下去，我坐在那里偷笑。
  高立明去拿车，让莫均懿陪陪我。
  把两位下属支开，莫均懿坐下问我是不是广告构思做好了，那么有雅致出来买东西。
  我点点头。
  他衣服里的手机响起，拿出来看了一眼就挂断。
  “你工作忙，不用陪我的，高立明很快就开车来。”
  “不，不是工作。”
  “哦。”很想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但认为自己和他不是特别熟悉，不好意思过问人家私事。虽然一同吃过饭，谈过一些知心话。
  喧哗的超市外，很清晰的听到彭诗琦叫莫均懿的名字，我循声看到彭诗琦的身影，她手里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眼神哀怨的游离在我和莫均懿之间。
  我瞥一眼莫均懿，波澜不惊的神色隐约的闪出几分怅然。
  人群中，又看到汪自雯老师和莫校长。彭诗琦指向我们这里，便带他们走来。
  莫均懿脸上的怅然转为惊讶：“爸爸妈妈，你们找来这里？”
  老师和校长还没开口，彭诗琦就接过话，语气明显的不悦：“我知道你今天有工作，就过来陪伯父伯母。伯父伯母说想逛逛你管理的超市，我就带过来了，已经给你打了电话，”她瞥我一眼，幽怨的神情是醋味与失落交杂，“你不接，原来是和明蕙在一起。”
  “是啊，明蕙，你怎么会均懿在一起！”汪老师问。
  “我和朋友来买东西，凑巧碰到的。”
  彭诗琦讶异问：“伯母，您认识明蕙！”
  “我是汪老师的学生，莫校长也是我念高中时的校长。”我不知道为什么急于说这个话，像是做错事要赶紧道歉，又像是为了撇清一种不让人误导的感觉。
  汪老师和莫校长又笑吟吟的说起我以前的事，我故意瞄一眼彭诗琦，她的神色稍微缓和。高立明过来找我，汪老师和莫校长都以为他是我丈夫，称赞我们郎才女貌，我插不进嘴解释，彭诗琦再次讶异我已经结婚，刚才那股幽怨全都云散。
  “他们不是夫妻。”莫均懿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我竟看到他眼里透露着怒气。
  高立明居然害羞扰头说：“是啊，伯父伯母你们都搞错了，我不是明蕙的丈夫，我是他朋友兼上司。”
  “那你丈夫呢？”彭诗琦问出这个令我敏感的话。
  我一时恍惚，答不上来。
  其实广告社的同事都知道夏天明的事，为了避免引起尴尬，全把此事当成禁忌话题，从不提起，彭诗琦不知道夏天明的情况也不出奇。
  在我支吾出一个‘他‘字时，高立明大惊的说：“遭了，车停在那里一定被抄牌，明蕙，我们快走。”
  高立明以最快的速度拎起所有袋子，边跟莫均懿父母道歉，用右手的一指勾着我手左手，把我拉离这种尴尬的场面。
  把所有东西都扔进车里，他亲自开车门护我上车，像是我受了莫大伤害和委屈一样，需要小心翼翼的疼着。
  车子行驶在繁华大街，霓虹灯交错的照进来，我真心的跟高立明说：“谢谢你。”
  高立明没有说话，一手按着我的手，继而紧紧握上，他的手很大且很暖，慢慢地从我手心蔓延到体内，这种温暖令我不禁感动。
  家里，陆续收到彭诗琦和莫均懿的短信。彭诗琦是向我道歉刚才问我丈夫的事，很显然莫均懿已经把事实真相告诉她。莫均懿就是问我心情怎么样。
  俩人的短信我都没有回，我躺在床上直直看着天花板，三年来时不时冒出来的那种茫然心情缕缕绕上心头。
  第 23 章
  （二十三）
  睡到中午我过去咖啡店帮忙。冰淇回了家，咖啡店只有两名全职员工和妈妈，偶尔忙不过来，妈妈正考虑着过年后要招聘。两名全职员工只是坐十几个小时的车就到家，为了能赚多点钱回家过年，除夕前一天才走，妈妈理解他们，这个月破例给他们支付双倍工资，还额外给红包和礼品。
  我也提前封了红包给他们。
  晓冬的身体已经好了，上周被妈妈升职为店长。
  下午客人不是很多，大家都进行大扫除，莫均懿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父母现在在机场准备回家，想见我一面。
  来到机场与老师校长见面，汪自雯老师抱着我，轻轻拍我肩膀，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流转着闪亮的液体。我知道她是心疼我的经历。
  送他们上机，莫均懿马上向我道歉：“希望你不怪我把事情告诉他们。”
  “不要紧，昨晚那种情景，的确需要一个解释。”
  “这个给你。”
  他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拿出来看，是一个保温饭盒，握在手里，感觉到丝丝暖意。通过透明的盖子，看到淋了汁的米饭上面整齐的摆放两块心形火腿和切碎的猪肉丁。
  “我妈做的，猜猜是什么名堂？”
  “不就是普通饭菜吗？”我还纳闷着老师怎么送给我这个！
  “外面快餐店都会给青菜取个有意思的名字，饭菜也有自己的名字。”
  “我猜不到，你快点说吧。”
  “鸳鸯焗饭。”
  “啊？”
  他浅笑：“我妈说希望你往后的生活，能够有一个人递给你温暖，让你的手心永远是暖呼呼的。还有，希望你丈夫赶快好起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留意到他的神色随着所说出的话微微变化，但没放在心上，因为汪老师给我的祝福，永远都不会实现。
  “替我谢谢她。”
  “这是礼尚往来。你上次来我那里，我不小心拿了你的燕窝，又不好送回去，妈妈就做了这个给你。”
  我意思性的打开缝隙闻一闻：“真香，肚子马上饿了起来。”
  “明蕙，”他那深邃的眼睛看着我，“你觉得，我真的应该把那份心意告诉她吗？伤害到她，影响到她的生活，也要说出来？”
  我茫然间不知道他说什么，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你有本事忍着不让她知道，就忍着吧。彭小姐也不错，为了陪你父母，连跟同事吃年夜饭都不来，可想而知她有多喜欢你。莫总，一份感情总是有一方作牺牲，你和她，是你牺牲，彭小姐和你，是彭小姐牺牲，都是牺牲，何不让自己幸福一点。执着在一份没有发芽机会的感情上，难道你不累吗？”
  “那你呢？”他反问我。
  “我！”我表现得云淡风轻，“事情已有定局，就不要勉强自己，我和他毕竟是夫妻，况且我三十岁的人，也不要求生活有波澜。”
  “如果你的生活有了一道轻微的波澜涟起，你会做什么反应？”
  “看是什么波澜了，不过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我只能是，一时不知做如何反应，哈哈。”我不明白莫均懿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总感觉是话中有话。而我，真的是如自己所说那样轻松吗？我只是找不到一个出口让我对申请离婚这件事有所突破而已，谁不想把凄惨到极致的婚姻生活，一股气把情绪全宣泄出来，至少，我很想很想。
  莫均懿要去美国的公司开会，助手过来提醒他准备上机，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依依不舍，像要永久分离一样。
  是莫均懿的助手苏德送我回去，坐在后座，我打开饭盒吃了几口饭，把那两块汪老师精心制作的心形火腿第一时间吃进肚子。
  隔天，我在夏天明父母那里打扫房子，陪他们置办年货，封过年红包。
  农历三十，天有些阴沉，似乎有要下雨的倾向。我和妈妈、小兰还有夏天明父母一起过除夕，吃年夜饭，晚上去庙会上香，途中接到莫均懿的电话，隐约听到那边烟花爆开的声音。他先说除夕快乐，而后问我现在在哪。我说正在去龙朝庙会途中，他又低沉的说一句，是吗，我刚下飞机。接下只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熙熙攘攘，闹哄哄的庙会随处都浮现出新年气息，夏天明父母和妈妈边聊边走上阶梯，我和小兰跟在后面。小兰很活泼，脖子挂了相机时刻都在拍照，夜空时而绽放烟花，声音滋滋响，没有那些几百万的烟花绚烂。
  前方有一颗大榕树，很多人在树下写许愿语，缠上黄布条和黄橘，抛上去。树上林林落落的悬挂着很多随风飘扬的黄布条和众多人的愿望，妈妈和夏天明父母也过去插香许愿，小兰不好这些，在旁边不停拍照。
  我不想许愿，这对我来说太虚无缥缈了，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把一个个愿望抛上去。
  时间已经走过十一点，天上烟花渐渐频繁，庙会的喧哗越加沸腾。妈妈和夏天明父母一起买了六炷大香，一共要一千块，简直是坐地起价，我早让他们在外面买，他们硬是说庙里的香火比较有灵气。
  莫均懿又打电话给我了，说他现在就在龙朝庙，问我现在处在什么地方。
  我很奇怪他怎么会来这里找我！
  十一点半过后，人人都挤向庙里大鼎前，要上第一炷香取个好彩头。十二点插香本没我的事，都是妈妈和夏天明父母的想法，我跟妈妈说去接个朋友，就走到人少的地方等莫均懿。没多久，在人群中就看到他英俊潇洒的身影。
  我向他挥手，他没注意到，眼睛不停的随处寻找，我便干脆穿梭在人群中，来到他身边。
  见到我，他的神情直接就随着嘴角那抹笑，淡淡的漫出喜悦。
  我问他：“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