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几个小时时间，我就东南两边跑，全身乏累，把工作的事情都谈妥后，天色已黑，忽然担心高立明的病，便打个电话过去。听他的声音很有活力，应该没有大碍，打算关心几句就挂断，怎知他说没有吃饭，饿得有些发晕，我听出他的意思，要我送饭或者去做饭给他吃。
  给点阳光他就想灿烂，我自是不愿：“我很累啊，你随便喊个外卖吧。”
  “你就让我尝尝住家饭的味道行不行，天天吃外面放满味精的菜，都腻了。”
  “所以我就说啊，你家里应该有个女人，七小姐挺不错的，别挑了。”
  “什么七小姐？”
  “就是你跟婚介所那些会员见面的第七个。”
  “得了吧，别再推了，明蕙，要是你明天不愿见到我，就不要来，啊。”
  “啊你的头，威胁我？”
  “唉，孤家寡人的，没人疼没人爱，只好认命了。”他像唱戏一样，装出可怜的腔调。
  真是服了他了。
  “你等着，我去超市买菜。”
  “哎，你买一些……”他口不停歇的报出想吃的菜，我听着都要打哈欠，什么时候当了他的厨娘都不知道，居然听他差遣。
  给他做了三菜一汤，素炒平菇、木耳炒鸡、酸甜排骨和紫菜蛋汤。
  闻到香味，高立明嗅着鼻子过来：“哇，明蕙，你果然有一手啊。”
  我把围裙解下，这是从超市买回来的。
  “饭可以了，你去舀吧。高立明，其实我真不想管你，只是呢，作为朋友，我有义务提醒你一句，真的应该找个女人给你顾家才行。”
  他边舀饭边说：“行了行了，罗嗦，我一定会请个阿姨来帮我打扫、做饭。”
  我肩膀一软，彻底服了他这句话。
  “这些饭菜你搞定啊，我妈煮饭预了我，要回家吃。趁我现在还想帮你干点活，你快点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做的。”
  “有，”他扒了口饭在嘴，慌忙回答，手指向洗手间，“衣服没洗。”说完继续夹菜扒饭吃。
  我两臂交集站在旁边：“你休想我帮你洗布最少那件。”
  “放心，我这人做事有原则，放东西也很有原则，布最少的，统统另外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不想洗，我明白。”
  “统统，你意思说有很多！”
  他悠哉的夹菜吃饭：“对啊，我本来就是一周拿去洗衣店洗一次的。”
  怎么比我想象中还懒。
  我挽袖要走去洗手间，‘叮咚’门铃响起，心想会是谁来，高立明就开心的放下筷子，说着‘终于来了’，步子迫不及待的跳着去开门。
  “嘿，身体没事吧？”
  听到莫均懿的声音！
  “休息一天，好多了。哇，你果然还记得我喜欢喝这牌子的啤酒，怎么还给我买快餐，不是说不用了吗。”
  “怕你饿着。彭诗琦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我就猜到一定跟昨晚有关。”
  诧异着高立明什么时候叫莫均懿来的，莫均懿就看到了我，神色中也显得意外：“明蕙，你也在。”
  “她来给我做饭。”高立明提着一打啤酒和一袋快餐放在饭桌。
  他略显讶异：“怪不得我说要买饭给你，你说不要。”
  “我去洗衣服，你们聊。”我进洗手间一眼就看到大大的篮子里放满了高立明的衣服，捧起来，立即有股味冲进我的嗅觉中，特难闻。我憋气把衣服全倒进洗衣机，放水放洗衣粉，任衣服在里面狡动。
  机子略有声响，我两手交集站在那里看衣服在洗衣机里转动，依稀听到外面莫均懿和高立明说话。
  狡动声停止，把我沉静的思绪拉回，我拿出被绞成一团的衣服，来到阳台晾上，黑沉的天闪出几道闪电，看来是要下雨了。
  “高立明，衣服我给你晾好了，我回去了。”说之时，我眉宇微皱，饭桌上放着几瓶啤酒罐，高立明嘴了叼着烟，饭吃得七七八八，酒烟味充溢四周。
  “好，路上小心。”他又喝一口酒
  莫均懿在旁看看表，柔气说：“七点了，明蕙，我送你回去。”
  “你陪高立明吧，我自己回去。”
  高立明赞同：“她又不是小孩，不用送了。”他侧身对我使个眼色，暗示我离开，我明白了其中意思，高立明是个紧张事业的人，今天病了一天没能工作，就想跟莫均懿联络联络感情，好在以往的事业道路中好走。
  穿上外套，我婉拒莫均懿的好意：“对啊，我又不是孩子，自己可以回去。”拎着手提包和装文件的包，“走啦，拜拜。”
  “路上小心啊。”莫均懿似乎真当我是孩子，我都开了门要走，他还紧张的过来说。
  “会的。”
  下到一楼，踏步走出大厦外，天上闪了几道光亮的闪电，硕大的雨珠滴答滴答落下。抱住放文件的包，我跑出去等计程车，雨珠打在身上，渐渐频繁，计程车也不见有一辆过来，让我等得越急。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有计程车开来，我远远对司机扬手，雨越下越大，打算跑过去，身后就听到莫均懿喊我的名字。
  大雨而至，我缩着脖子转头看，莫均懿撑伞在雨中跑来。
  “我给你送伞，要是再被淋感冒就不好了。”
  真是多此一举。
  计程车开到我脚下，我谢过他好意：“谢谢啊，我坐车回去，不挨淋，你撑这伞回去吧。”
  捕捉到他脸上失落的一瞬，浅笑：“哦。”他给我开车门，“我替你挡着雨，坐上去。”
  那瞬间感觉他有些傻，却为这行为感到感动，莫均懿在生活中，应该是一个处事周到又体贴的人吧！
  “谢谢。”我坐上车，摇下车窗，“回去吧，雨很大。”
  他点点头，过去跟司机说：“司机先生，下雨路滑，开车慢点。”
  “好的。”司机回答。
  与他不过是有点头之交的微薄关系，为何对我这般关怀，搞得我的心暖呼呼的。
  跟他挥手再见，车子在雨夜中驶走，司机突然就说：“小姐，你男朋友真贴心。”
  我没回话，嘴角轻轻上扬。
  洗澡出来，等我吃饭的妈妈跟我说刚才手机有短信。我拿出来看，是莫均懿的短信，在我刚进浴室洗澡那个时间发来的。
  ----安全到家了吗，这次可不要病着，感冒、喉咙痛可是很难受的。
  简短的话，带着窝心的暖流。莫均懿对关系一般的人都是这样关心吗？
  “明蕙，怎么了？”
  “啊！”我回了神，把手机放好，笑言，“没有，朋友发短信来关心，挺感动的。”
  “家岚啊，还是立明？”
  笑容在妈妈说出任家岚名字时凝结在嘴角：“不是，另一个朋友。”
  “唉，这家岚什么时候才回国，让立明在这边等太久可不好。”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说这个，“妈，我肚子饿了，吃饭吧。”
  睡前我对着化妆镜拍爽肤水、擦乳液，雨没有停过一刻，现在正噼里啪啦打在我房间的窗台外。搞定一切，我掀开被子躺下去，关了灯，却没有睡意。一脚伸出外按着被单，我睁着眼看这片漆黑，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看莫均懿发来的短信，礼貌的给他回信----谢谢莫总关心。
  短信发送成功，我依然睁着眼看那片漆黑，不知觉间睡了过去。
  醒来时再看手机，凌晨2点莫均懿来的短信---抱歉，现在才看到你的短信。你安全到家就好，下次咱们公司见。
  公司见。对啊，我跟他，是在生意利益中相识，关系也只介于合作伙伴上，并无其它。
  第 18 章
  （十八）
  坐车到公司大楼，看见高立明站在几位同事中有说有笑的一同等电梯。他气色很好，脾气没有了起初刚到广告社时那样令人望而生畏。刚来的时候他说如果同事办事能力不强，会裁员，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不仅没裁员，还拟了续约合同给大家签，不用担心在这一年中会被辞退。而我也在他秘书中听说，高立明正努力向总公司申请给同事加薪。
  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电梯来到，我和高立明都让他们先进去，后才进去。
  “明蕙姐，高总说晚上请吃饭和唱K，你去不去！”
  我看他：“你请唱K？”
  “对，庆祝我身体健康。”
  不禁笑开，他这理由太有意思了：“庆祝你身体健康，我当然要赏脸去。”凑近他，我咬牙，在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没有我给你做饭，你会健康。”
  “所以中午我单独请你吃饭。”他也学我咬牙，在牙缝中吐字。
  一名女同事在我们中间问：“明蕙姐，高总，你们说韩语啊？”
  高立明假正经说：“在说年底该怎么评你的表现。”
  一说这个，好几个人全凑过来，语气哀婉紧张：“高总，你要写好一点啊，我们的表现奖就全靠你了。”
  “对啊，广告社一年分不了多少奖金给我们，全靠年底这点表现奖。”
  “我们都很卖力工作的。”
  “行了行了，你们还真是无事献殷勤。这些全包在我身上。”高立明对他们还是很保护的。
  “高总啊，”经常拿着一把梳子梳头发的某位男同事嗲声的凑过来，那一声‘啊’，特别诚恳，“我听说，你在争取帮我们加薪，是不是！”
  高立明瞧我一眼，无奈笑，神色恢复严肃，语气低沉的说：“听谁说的。”
  站在后的秘书马上把罪名撇清，委屈道：“高总，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