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一只大手帮我把速度减下来，快速跑的双脚缓缓的慢下来，我紧悬的心也随之松下，看是谁帮我，看到他的脸，我一时愣住，傻傻的咧嘴笑：“莫总，那么巧！”
  “是啊。”他简单回答，嗓音伴着爽朗的笑意，低沉而又浓稠，丝毫没有之前沙哑。
  在莫均懿眼前出丑，我感觉很没面子，愤愤的扭开矿泉水盖子追着高立明想泼向他，水哗的泼出去，高立明巧妙的躲过，反是另一名男子替他受罪。我楞在原地，眼睛慢慢地从他快要把背心撑爆的腹肌往上看，看到一张湿漉漉、怒目圆睁的脸，我猛地倒抽寒气，吓得连头发都冰冷起来，张大嘴，瞪着大眼，慢慢往后退，躲在莫均懿身后。
  “兄弟，别跟女人一般见识。”莫均懿赔笑替我善后，感觉不到他半点颤抖。
  肌肉男炫起硕大的手臂，咬牙说：“别让她随便泼水，这是公共场所。”
  在莫均懿宽硕的背后，我两眉拧在一起抖着嗓子怯怯说：“对不起。”
  “哼。”肌肉男潇洒的转身，带走他那身横肉渐渐远离我胆怯的视线，我才像个被解放的囚徒，松软全身，轻呼一气。
  “肌肉发达的男人一般头脑简单，看你怕成这样，脸像鬼一样白。”高立明还在说风凉话。
  我怒瞪他，令他脸色一缩，露出愧疚：“对不起，行了吧，那么大个人了，别那么小气。”
  “是你惹我，还说我小气！”真是佛都有火。
  莫均懿在我身后说：“明蕙，看在我的面子，原谅他一次。”
  我转头看他，火气顿然降下来：“莫总，那么巧，你也是这间健身中心的会员！”
  “对啊。不过办了那么久，这是第二次来，没想到会遇见你们。”
  “这是缘分，”高立明攀着我的肩，“我和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就遇上了，哈哈……”
  “哈哈……”我也学他笑，马上凝结住，推开他的手，“我去买水喝。”就走。
  “喂，没礼貌，不问我们要喝什么吗？”
  我遵从的转身，咬牙问：“那请问你想喝点什么？”
  高立明看出我真的不悦，不敢玩笑下去，抿着嘴不说话，莫均懿瞧出气氛变异，从容笑答：“两瓶矿泉水，谢谢。”
  把三枚硬币投进自动饮料售卖机里，取出矿泉水来喝，刚喝几口，就见莫均懿走过来，我把水噎下去，擦去嘴角的水迹：“莫总，我这硬币不够，得去换，你等等啊。”
  刚抬步，他便说：“你别急，我只是过来洗衣服。”他把衣服有污迹的一角扯出给我看，“被人撞到，饮料就搞在衣服上了。”
  我心神领会般‘哦’一声，为解心中莫名其妙涟起的尴尬，给他指引方向：“厕所在那边，直走就是了。”
  他给出一个‘我知道厕所在那里’的笑容就往厕所方向走去。
  他出来的时候，我也差不多把水喝完，硬币也换了来，直接投币取出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他，一瓶留着给高立明。
  “不是说跟高立明关系很不好吗，今天怎么一起来健身？”他喝了一口水问。
  “冰释前嫌了。”我简略回答。
  他似乎也看出我并不愿说这个事：“私人事我就不方便多问。呃……琦琦广告社是不是会竞争我公司的广告？”
  “对。”
  “很好，其实琦琦广告社有你这个创作总监实在是幸运。还记得那个林先生吗，他很满意你给他做的广告，所以极力向我推荐你，我也已经跟高立明说了，琦琦广告社我会直接抽出来跟另外两间大的广告公司竞争。”
  没想到我还能拥有这等殊荣和价值，一时受宠若惊，怔怔看着莫均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暗暗自喜。
  莫均懿还有话说，语言中带着讽刺：“如果我早些告诉你们这个事，你和高立明就无需假扮友好，故意跑来健身中心与我来一个‘缘分妙不可言’的相遇。”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想问，又不知该如何问，莫均懿也已经喝着水离开。
  我回到健身中心找到高立明，看见他跟莫均懿有说有笑，拿出手机打他电话。
  他很快接听：“喂，明蕙，怎么给我打电话，迷路了？”
  不管他的话，直问：“你来健身中心是故意跟莫均懿套近乎，拉我下水干什么？”
  我远远看到高立明神色明显紧张，走离莫均懿好一段距离，嗓音故意压低着说：“你别气。我骗你是不好，可我只是想让广告社能拉到这桩生意，你别看我跟莫均懿是朋友，他去了美国好几年，感情已经生疏了，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跑来健身中心故意跟他见面，尴不尴尬。”
  “所以就把我拉来，好让你在心灵上真的认为是跟我来健身中心健身，遇见莫均懿只是碰巧。你有没有脑子，亏你还是彭董的得力助手，莫均懿能做到CEO，你以为他傻！刚才他已经跟我明说了，无需跟你假扮好友，故意跑来这里跟他见面。这事我一头雾水，丢脸的却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见了他才知道林先生极力向他推荐你。”
  “高立明，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懂吗！你……你居然利用我？”被任家岚抢老公已经够伤心了，在工作上居然还被高立明利用，越来越感觉自己失败。
  “对不起。哎呀，明蕙，你先别气了，回来，好不好。”
  不好。我远远瞪着他，就要看他急看他后悔的样子，才能咽下这口气。
  一直在旁当做若无其事的莫均懿从拉力器里出来，趁着高立明不注意，夺过手机：“喂，明蕙，不好意思啊，我不应该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让你尴尬。这样吧，你回来，咱们就当没事发生，只是普通朋友过来健身，好不好。
  不好，你是大众人物，要是这里埋伏着记者怎么办！被记者拍到我跟他，一定大做文章，到时候彭诗琦又说我‘没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了。况且，这次跟他相遇，本来就是有策划的，虽然事先我不知道，但这是事实，我抵赖不了。
  担忧那么多，根本没用，最后我挂了电话，臣服的，乖乖的，走回他们身边。
  高立明对我笑，我也对他笑，只是特别假。
  我开始怀疑高立明的为人。出来工作总是会变，这三年来为了任家岚的事他沉默许久，在他身上不难看出是个市侩，为求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事业型男人，况且这个社会也会把人逼上绝境，高立明只是顺着潮涌漂流。对他，在朋友这一层关系上，我必须每时每刻的分清‘公’与‘私’，至于朋友的感情，不能奢望太多还能回到大学时代的单纯。
  第 15 章
  （十五）
  离开健身中心已经是晚上九点，我已经饥饿辘辘。
  他们都没有开车来，我拎着运动包跟在他们后面，因饥饿只能让我依稀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明蕙，”莫均懿回头叫我，微笑问，“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间餐厅吃。”
  真是说中了我的心头好。
  “就在这附近吃好不好，”本想装镇定，不知为何，我的语气却变成了哀求，期期艾艾扁着嘴说，“我……我好饿。”
  他们观察我一眼，顿然为我的神色楞了瞬间，浅笑。
  我反而觉得丢脸。
  跟他们来到附近的餐厅，找位置坐下。这间餐厅随处都弥留着前不久的圣诞和元旦气息，圣诞树的花灯一闪一闪，玻璃橱窗上喷着片片雪花，把格调高雅的地方平添一抹活力。
  服务员给我们菜单，顺道介绍：“先生小姐，我们餐厅举行劲霸套餐比赛，只要你们能吃完，便不收钱，要不要试试？”
  这活动都让我们产生兴趣。
  我问：“如果没吃完就要收钱吗？”
  “是的，按原价，五百八十八块。”
  “哇，抢劫啊？”我大惊
  莫均懿笑问：“那我们三人吃一份可以吗？”
  “不好意思，比赛规定一个人吃一份，而且在半个小时内吃完，如吃不完，照样按原价收钱。”
  “这样很容易内伤啊。”高立明在那里自言。
  “请问要不要参与这个比赛？”服务员再次问。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拿不定注意。
  五百八十八吃一个套餐太贵了，虽然挺想免费吃一顿，但还是不要贪这种便宜。
  我想说不需要，莫均懿抢先来说：“要，马上给我们三份。”
  “好，请稍等。”
  服务员已经离去，想喊回来，喉咙却像有东西堵住，喊不出口。
  “莫总，很多的，吃不完，要五百多啊！”我关心的不是食物，而是心疼钱。
  高立明说：“不要紧，我请客。”
  “我请。”莫均懿爽快接话，“立明，别跟我争啊，我请客。”他看着我，“重在参与，别在乎那些。明蕙，现在我们是以朋友出来吃饭，希望你对我不要过于拘束。”
  我又傻笑一通，对着莫均懿我似乎有着瞬间变哑巴的功力。
  六名服务员陆续送上劲霸套餐，看到它们，我们都傻了眼，果然很劲霸，放了满满一大桌，还是勉强挤下的。
  空荡的肚子看到这些美食，立即产生了‘咕咕’叫反应。
  “先生小姐，祝你们用餐愉快，我要开始计时了。”
  服务员一按计时表就走开，在职场上风度翩翩的莫均懿和高立明放下所有约束拿起披萨往嘴里放，快速嚼动。我也不例外，切下一块块牛排狼吞虎咽，一时喝汤一时吃意粉，嘴里塞得满满的，手上还拿着披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肚子已经撑到不行，服务员过来倒红酒，瞧我们笑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