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基金

第19章


希望每个人在途中各负其责,不要因言行不检点自讨苦吃!我要督察的!”
  最后,科蒂还是听了哈里・马克尔的话。想到将来会得到好处,他的担忧渐渐消解了。正如约翰・卡彭特所说,昆斯敦的囚犯现在受到警方的骚扰,一旦到了大海上,他们再也不担心警察回来追捕他们。
  哈里・马克尔的计划大胆得过分,竟然得到同伙普遍的赞同,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上午,哈里・马克尔还想再查看一下船舶材料,尤其想再看看帕克森船长有关在安的列斯群岛旅游探险的安排材料。
  毫无疑问,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最好是直接驶往巴巴多斯海岸,因为到了那里,乘客们就能见到凯伦・西摩夫人,并拿到她答应给他们的资助金。哈里・马克尔也省了逐岛停靠的麻烦,离开巴巴多斯岛,轮船就可以直接驶向大海……夜里将乘客们扔进大海,然后朝东南方向航行,为绕过好望角做准备。
  可是,凯伦・西摩夫人事先已经拟定了一条旅游线路,必须得不折不扣地照办。这条路线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和他的旅伴们都知道,哈里・马克尔也不能疏忽大意,得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这条线路定得很合乎逻辑,机灵号必须由北边进入安的列斯群岛水域,然后顺着长长的背风,向风群岛南下。
  第一个停靠地在圣一托马斯岛,第二个停靠地在圣一克罗伊岛。尼尔斯・阿尔伯和阿克塞尔・威克本分别要在这两个丹麦领地落脚。
  第三个停靠地在圣――马丁岛,机灵号可以在那里停泊。圣马丁岛是法荷两国的领地,也是艾伯塔斯・勒文的出生地。
  第四个停靠地在圣――巴特勒米岛。圣――巴特勒米岛是瑞典在安的列斯群岛上唯一的领地,马格努・安德斯的出生地就是这里。
  到第五个停靠地,休伯・佩金斯将去游览英属安提瓜岛,到第六个停靠地,路易・克罗迪荣要去法属的瓜德罗普岛。
  机灵号在最后几站先后送到的有去英属多米尼加岛的约翰・霍华德,去法属马提尼克岛的托尼・雷诺和去英属圣卢西亚岛的罗杰・欣斯达尔。
  九个岛都停靠过以后,帕克森船长就将轮船开到凯伦・西摩夫人居住的英属巴巴多斯岛。霍雷肖・帕滕森先生要在那里把安的列斯中学考试优胜生介绍给他们的旅游金费资助人。他们要在那里对资助人的一片好心表示感谢,并从那里踏上返回欧洲的漫漫旅程。
  这就是机灵号船长要严格执行的计划,也是哈里・马克尔必须遵守的安排。在这伙歹徒的心目中,关键的关键是这个计划没有任何改变。只要倒霉的帕克森船长在安的列斯群岛上没有熟人――这一点完全可能――哈里・马克尔的计划就很有可能成功,因为没有人会怀疑机灵号已经落入赫利发号海盗之手。
  至于乘艘好船,在每年贸易风穿过热带地区时期横渡大西洋,相信横渡一定会顺顺利利。
  在离开英国海域时,哈里・马克尔把舵轮转向西南,而不是转向东南。――假如乘客们在前一天夜里消失的话,这已经成了既成事实――机灵号可能会设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先后进入印度洋和太平洋。现在的问题是,轮船一边在接近七十度子午线的地方横穿北回归线,一边往安的列斯群岛水域行驶。因此三桅船即便是样样齐全,甚至有顶帆、斜横帆和三角帆,照样是右舷受风,背着凉爽的海风航行,每小时航速能达到十一海里。
  当然,这样没有人会晕船。机灵号由于受到右舷帆的有力支持,在绵长而规则的波浪上几乎不行动,只是逐浪轻轻飘悠,几乎感觉不到有颠簸。
  尽管如此,到了下午,帕滕森先生仍然感到有点不舒服。的确由于帕滕森夫人心细,考虑周到,在帕滕森先生的箱子里装了许多按照著名韦嘉尔配方调配的药物,听最知详情的人说,这些药物能有效防治晕船。帕滕森先生考究地称之为“远洋灵”。
  除此之外,在安的列斯中学度过的最后一个礼拜里,深谋远虑的帕滕森总务为了保持良好健康的身体状况,抵御海神的捉弄,丝毫没有忽略进行多种循序渐进的催泻。据说这是纯属经验性的未雨而绸缪,机灵号的未来乘客已经审慎地采用了这个预防措施。
  然后――特别实用的忠告――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在离开昆斯敦登上机灵号之前,和年轻的旅行基金生一起饱餐了一顿,期间,享受旅行基金的年轻学生向他频频祝酒,使他心里感到格外蹋实。
  帕滕森先生知道,船上颠簸最不明显的地方是船的中段。在船首也好,在船尾也罢,轮船前后左右颠簸是相当猛烈的。因此,在航行刚开始的最初几个小时里,他觉得他可以呆在后甲板上。大家看见他在后甲板上来回走动,他学着真海员的样子,叉开两腿站立,以更好地保持身体平衡。帕滕森先生确实是个可亲可敬的人,他建议他的小旅伴们向他学习,预防晕船发生,但这些小旅伴由于体质好,加上年纪又轻,对他的预防措施似乎不屑一顾。
  那一天,尽管厨师的饭菜做得很不错,但霍雷肖・帕滕森先生的午饭似乎没有前一天吃得那么香。吃饭后甜点时,他不想动弹,就索性坐在后甲板的一条长凳上,看路易・克罗迪荣和同学们在他周围走来走去。晚饭他只尝了尝。晚饭过后,瓦嘉把他送会舱室,让他躺在帆布吊床上,给他把枕头垫高,让他入睡前先闭目养养神。
  翌日,帕滕森先生下了床,感觉有了一点精神,就出去坐在海员舱室门口的折叠凳上。
  哈里・马克尔从他面前走过时,他声音不怎么洪亮地问哈里・马克尔:
  “有什么新情况吗,帕克森船长?”
  “没有,先生。”哈里・马克尔说。
  “天气也依然如故?……”
  “原来的天气,原来的海风。”
  “您预料天气会变吗?……”
  “不会,除了海风有变凉的趋势外。”
  “这么说……一切正常了?……”
  “一切正常。”
  也许帕滕森先生在内心深处认为,一切不见得就比前天好。也许他觉得自己不能老坐着,最好起来活动活动。于是他站起来以后,右手扶着栏杆,从后甲板走到主桅杆旁。这是韦嘉尔方子较多的一个忠告,乘客在漂洋过海之初必须予以考虑。当他置身轮船中央部位时,他就希望自己承受纵摇时不要有太多的困难。纵摇比横摇更让人难受,不过现在横摇几乎不存在,因为机灵号向左舷有比较明显的倾斜度。
  当帕滕森先生蹒蹒跚跚走动时,多次碰到科蒂。科蒂觉得应该关心关心他,于是就说:
  “我可以给您提个建议吗?……”
  “有话就说,我的朋友。”
  “好吧……不要往海上看……恶心会好一些……”
  “可是,”帕滕森先生抓住系绳羊角说,“我看过旅客须知……建议双目凝视大海……”
  不错,这后一条建议是旅客须知里面的,但第一条也是旅客须知里面的,两条建议仿佛互相矛盾,却写在同一个须知里。但话说回来,两条须知无论相互予不矛盾,帕滕森先生决心身体力验。帕滕森夫人给他预备了一条红法兰绒腰带。腰带他用上了,在腰里缠了三圈,缠得很紧,像束在毛驴身上的肚带。
  帕滕森先生感到越来越不舒服,可就是不采用这些预防措施。瓦嘉敲响吃午饭的铃时,帕滕森先生正觉得他的心脏在胸腔里钟摆似的左右摆动。他让学生们去海员餐厅吃饭,自己呆在桅杆下没有动弹。
  这时,科蒂一反常态,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对帕滕森先生说:
  “您明白了吧,先生,您觉得不舒服,原因是您没有随着轮船的摇晃而摇晃。您坐着的时候……”
  “朋友,恐怕很难随着……”
  “不难……先生……您看着我……”
  科蒂边讲解边示范。当机灵号头部迎着海浪时,他身子向后倾;当机灵号尾部潜入尾流的浪花沫里时,他身子向前倾。
  帕滕森先生站起来了,但身子不能保持平衡,于是就絮絮叨叨开了:
  “不……不行……扶我再坐下吧……海上有浪……”
  “有浪……海……这是油……先生……这是油呐!”科蒂肯定地说。
  乘客们当然不愿意看着帕滕森先生遭受倒霉命运的折磨,他们每时每刻都感到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他们试图以聊天的方式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们苦口婆心劝他,提醒他旅客须知上说,还有许多其他方子可以治疗晕船,不妨试一试。帕滕森先生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同意试试。
  休伯・佩金斯去海员餐厅,找来一小杯对缓解恶心有特效的朗姆酒。帕滕森先生接过朗姆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肚去。
  过了一小时,阿克塞尔・威克本又给帕滕森先生送来蜜里萨药酒,帕滕森先生喝了一大汤匙。
  恶心非但没有缓解,反倒严重了,甚至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吞食浸了樱桃酒的粮块都缓解不了。
  帕滕森先生脸色由蜡黄变得苍白,必须回舱室去休息的时刻在一兮一秒来临,让人担心病情会恶化的时刻也在一分一秒来临。路易・克罗迪荣问帕滕森先生是否很好地注意了韦嘉尔方子中的预防措施,帕滕森先生勉强张开嘴,有气无力地说:
  “注……注意了……我还带了一小包帕滕森夫人给我配制的药,药中还加了些许海盐……”
  红法兰绒腰带没有疗效,如果这包药不起作用,海盐再无济于事,的确就无法子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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