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新月,努达海!

第12章


  
  甘珠只道是主子心地仁慈,主子若不是这副好性,哪里轮到新月抢走将军?如今她与丈夫生活和乐,看着雁姬单身,满心的怨恨新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骥远少爷是孝顺,珞琳小姐也不错,但他们一个是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小家;一个是快到婚嫁年纪,将要出阁的女儿家,嫁到了夫婿家里,还不是人家的人?
  
  “主子,您不想再重新找一个男人?”
  
  雁姬一愣,她不是没想过,“骥远和珞琳那不好说,人选也不是现成的,,我总不能随便的找一个,你啊,赶紧给富贵生一个小子,顺便给我玩玩!”
  
  甘珠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有了。
  
  雁姬见甘珠的神色,心里一喜,试探着问:“甘珠,你莫非有好消息了?”
  
  甘珠点头,还是忍不住落泪:“奴婢是活的舒畅了,可主子你,,,,!”
  
  雁姬明白甘珠未说出口的话意,“行了,只要骥远和珞琳不反对我找男人,我就找一个合适的过下半辈子”。
  
  甘珠大喜,又哭又笑的被雁姬嘲笑,两人说说笑笑。
  
  骥远忙着将军府,又忙着上朝,再抽空看望雁姬,甘珠便言语试探一下骥远:“骥远少爷,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不当问?”
  
  骥远知甘珠是雁姬的心腹人,“哦?是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甘珠期期艾艾的慢声吞语:“少爷,,,你舍得主子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主子才不过中年啊,连奴婢都能再嫁,,,您,,,看,,,怎么,,,样呢?”
  
  骥远的脸一沉,随即稍加缓和:“是额娘她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瞎琢磨主子的意思?”
  
  甘珠被骥远一瞪,胆子缩减了不少,“不敢,不敢,是奴才瞎说的,少爷不要当真”。
  
  骥远骑马远奔,撒气似得狠狠抽马屁股,马匹吃痛跑的飞快。
  
  甘珠后怕的吐舌,少爷脾气真大。她要不要跟主子说呢?还是不汇报的好,她不想主子守活寡过下辈子。
  
  过了不久,不远处闲置的农庄搬进了一家人,隔壁邻居长啥样,雁姬一直没去瞧,倒是甘珠很是夸赞了新邻居一番,就说那家的主人多有气质,那家的女人长得多好看,不过,甘珠不无可惜的说:“主子,那家的小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怪可怜的”。
  
  甘珠好八卦,自打那家人搬来的第二天,将人家的家里事打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农庄附近只有雁姬一家有人烟迹,雁姬买来几个青壮小厮看家护院,顺便种些庄稼,她总接收农民的馈赠于心不安,雁姬还鼓励小厮们成家带口的居住农庄里,这样一来人口增加,气氛更加活跃,甘珠俨然是仆妇们的头头,一天到晚忙的不亦乐乎,甘珠的丈夫富贵生怕妻子有孕出事,求雁姬说说甘珠,不要挺着大肚四处乱窜。
  
  雁姬一方面劝着甘珠,一方面乐于见到这种大家喜乐的氛围,连骥远和珞琳看了,羡慕起平民自由无拘束的性情和待人的热诚,只想在农庄里住一辈子,仆人们知道他们是雁姬的儿女,对他们既恭敬又至诚,夸赞雁姬的为人,直说是活菩萨,每个佃户都愿意表现这一观点,骥远和珞琳眼见雁姬如此受下人和佃户们的爱戴,心里很开心,万分知足。
  
  雁姬的好名声自然也传入了邻居的耳朵里,新邻居姓氏徐,据说当家的是常年在外的,年纪不惑了才想归隐田庄,这家的女人有心结识雁姬,带了自作的糕点登门拜访。
  
  雁姬当然乐意,巴不得有一个知心人说说话,努达海和新月的病症一如既往,完全没苏醒的迹象,雁姬心里愁苦,只是当面不露,背地里伤神。
  
  邻居女主人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心灵手巧,善女工针凿,雁姬虽喜爱她绣出的各色新巧图样,自己却是拿不得针线。
  
  妇人娘家也姓徐,是男主人的亲妹妹,她哥哥早年丧偶,她自己的丈夫常年在外,最近才搬来跟哥哥住一起,做妹妹的帮着哥哥管家,彼此有个照应。
  
  妇人夫家姓沈,雁姬等便称她为沈氏,沈氏爱雁姬的高贵大方,心地善良。心里想着鳏寡孤独了许久的哥哥,要是能娶到雁姬这样的,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沈氏有意结识讨好雁姬,隔三差五的便串门,有意无意的说起她哥哥。
  
  “我哥哥那个人啊最是心善,前一阵子他还帮着朋友救了一位被绑票的贵妇人,听说啊,那个贵妇人是一位大将军的下堂妻,我哥哥就说: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子,偏偏命运波折!姐姐,你说咱们女人一辈子图个啥?不外乎是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一世圆满吗!”
  
  雁姬的心徒然间拎起,吊在半空,紧张的连呼吸都乱了频率,赶紧的缓和心绪,自己不至于将自己给憋死了,原来,做好事不留名的都是大侠!
  
  “咦?你不是说过你哥哥还有个守寡的女儿吗?”雁姬问着。
  
  沈氏一脸愁容,为了这个侄女犯愁:“小孩子家家,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死去的男人是我哥哥的徒弟,打小二人就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翁婿两个在一次走镖路途中,遇见了一帮十分凶厉的抢匪,那孩子就丧身了,为了这事,我哥哥没少埋怨自己”。
  
  雁姬也叹息,“妹妹,你把那孩子领我这里来,我也见见她,宽慰宽慰她”。
  
  沈氏大喜,巴不得让自家侄女和雁姬亲近亲近,到时她在侄女跟前露点意思,她姑侄两个一起使劲,还怕哥哥娶不着雁姬?
  
  沈氏开心的回家,当晚就把意思告诉了侄女晚晴,“你爹这些年守着你长大,盼着你成亲了,你自己偏又是个命苦的,但是你总不能看着你爹这么单身一辈子吧?”
  
  晚晴低着头,沉默很久:“姑姑,我哪里会拦着爹再娶?我也为爹说和了几个,但是爹自己瞧不上眼,我眼看着他不上心不急不躁的,就熄了撮合的心思”。
  
  沈氏骂侄女儿傻,“亏你爹赞你聪明伶俐,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名声好心地善,除了她还能是谁?”
  
  徐晚晴一愣,心有顾忌,“听说那位是旗人里的贵人,咱家攀不起的,朝廷里还有满汉不得通婚的律法,这事忒悬!”
  
  沈氏嗤鼻:“朝廷还不准旗人卖地给汉人呢,咱家不是有地了吗?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花钱买个旗人户籍,不是不可以的”。
  
  晚晴咧嘴笑开:“就姑姑鬼精灵怪,心眼多,这些年姑父怎受得了你!”
  
  沈氏大笑,知道说动了侄女。这事就好办了。
晚晴,
  雁姬第一眼见着风情婉约,极具古典女子矜持、含蓄之美的徐晚晴时,便喜爱上她。晚晴眼底有一股掩映的悒色,一双眸乌灵如梦,她举止得体,谈吐不俗。
  
  雁姬热情的迎接晚晴入屋,沈氏见了心里暗喜,三个妇人东扯西拉的说笑着,晚晴一般只是听,不轻易开口,但一旦开口必切中要害。
  
  沈氏对这侄女儿是极为满意的:“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侄女儿性子有多倔强,她前些时非要自己摆摊卖云吞面,说要自己养活自己,不好意思再叫父亲贴补她。这一回是我那哥哥硬拽着她搬来农庄的,这傻孩子是天底下最傻的妞儿!”
  
  雁姬也笑,“晚晴能自力更生是好事,做父母的终归舍不得见孩子受苦,总要在自己尚能行动时多照看些子女,无论你是三十岁还是十八岁,在父母眼中一样是当年的蹒跚走路,牙牙学语的孩子”。
  
  沈氏夸赞雁姬:“姐姐说话就是好听,一套一套儿的,还叫人容易听明白”。
  
  雁姬有些脸红,笑嗔沈氏:“妹妹,你总这么夸我,我这张老脸没处搁啊!”
  
  沈氏大笑,连晚晴也笑了。
  
  这个贵妇人善于调侃自己并以此为笑料拿来逗乐,她脾气很好。
  
  晚晴几乎是膜拜的眼神欣赏着雁姬,这么高贵,这么典雅、心地善良的妇人,她能看上父亲吗?
  
  晚晴与雁姬的初次见面是成功的,晚晴有意愿结识雁姬,也很想予人以优良的印象。
  
  这一天清晨,晚晴微笑看着在院中威风飒飒,正在练剑的父亲,心生骄傲。
  
  父亲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儒雅,潇洒和随意的人。任何人在第一时间里将父亲和文章笔墨联系一起,然而父亲是能文能武的,父亲年轻时在前朝文试中,中过举子,但当时政局震荡,等到大清朝社稷安稳时,父亲已是个弃笔行侠的人。
  
  为了谋生计,父亲做起了镖师,还收领养了男孩做徒弟。
  
  “爹,擦擦汗!”
  
  徐祖荫接过女儿手中的布巾擦汗,晚晴这几日气色很好,比往常更爱说笑,活泼了些。
  
  “我听你姑姑说,你时常去邻居家里走动,这样很好,心情会开朗。晚晴,忘记他吧,你还年轻可重新活过”。
  
  徐祖荫因来不及救女婿,这让他内疚了很久。
  
  晚晴突然一笑,对父亲道:“爹别总是劝女儿,您自己呢?”
  
  徐祖荫的脑海里猛然闪现了一个无畏嚣张却又贵气凌人的女子,她扯着他衣袖哭的时候,她脸红尴尬的样子,真像少年少女走过夏季,齿颊余味,惦念从前还年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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