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新月,努达海!

第13章


  
  徐祖荫不急,“等你先找到如意郎君,再说爹的事”。
  
  晚晴气馁,爹这么固执,她都是随了谁啊!
  
  不过,爹不去人家那里,不能说雁姬姨不能来家里。
  
  姑姑一早安排好了,借着看花样的缘由将雁姬姨骗来家里,她的任务就是防止爹出门。
  
  “爹,今儿你有事吗?”
  
  徐祖荫刚搬过来时有很多事务处理,最近清闲了,觉着这段时间忽略了女儿。
  
  “好,爹在家多陪陪你”。
  
  徐祖荫便去书房里看书,晚晴隐隐期待着雁姬与父亲的第一次相见。
  
  这一次的见面,安排需巧妙,不能有精心策划的痕迹,哪怕二人不能成事,也好过日后见面尴尬。
  
  沈氏领着雁姬去自己的房间看过她精心准备的刺绣成品,和雁姬说了一会儿话,要留雁姬在家里用饭,雁姬不肯,说家里的甘珠等着着急,大肚子是最不能刺激的。
  
  雁姬的反应在沈氏的意料之中,陪同雁姬来徐家的是小厮的老婆唤张氏,年纪轻轻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沈氏陪着雁姬往大院里走,凑巧遇见了晚晴和徐祖荫从书房里出来。
  
  雁姬惊见有陌生男人已躲避不及,索性大方的颔首算是打招呼。晚晴忙介绍:“姨,这是我父亲。”
  
  雁姬抬头的瞬间,脸色已很惊讶,甚至已不知说些什么。
  
  徐祖荫也是呆呆的看着雁姬,不停在他脑海里闪现的影像,终于成真了吗?
  
  沈氏丢了个闪身退避的眼色给晚晴,晚晴知趣。
  
  院子里只有雁姬,一个仆妇和徐祖荫。
  
  雁姬示意张氏先避开,张氏不明就里,慌慌张张的躲了开去。
  
  雁姬突然一笑,盯着他的袖子说:“那件脏衣裳呢?你早丢了吧!”
  
  徐祖荫故作客气的说:“哪里,哪里,庄稼人舍不得乱丢东西,那件衣裳洗干净了放在橱里,平日里总舍不得穿”。
  
  雁姬再次惊讶,心里微生甜意,男人外表看不出,嘴这样的油滑。
  
  她有意打趣:“快别这样节省,我上次弄脏了你的衣裳,赔你一件新衣裳就是”。
  
  徐祖荫赏识她这样的大胆和风趣,“哦?”
  
  雁姬忍着笑意转过身,慢慢朝大院门口走去,张氏本离雁姬不远,见状紧跟着主子步伐。
  
  徐祖荫心情大好,不过片刻便心存疑虑,她是将军府的下堂妻,是身世显赫家族的女儿,更是旗人!而他自己只是一届平民。
  
  他微起波澜的心渐渐冷却,冷静了头脑,再次得见的惊喜在瞬息间湮灭。
  
  午饭时,晚晴看父亲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是哪里不对,明明见他二人间有一股极具亲和的莫名吸引的张力,怎么就这一会儿时间,父亲就变了呢?
  
  下午,徐祖荫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雁姬则相反,她觉着浑身来劲看什么都顺眼,恍若是大海里漂泊的孤独船只,于绝望时看见了灯塔,生活也有了方向。
  
  从最初对那人的好感,到今天偶然的再次见面,雁姬彷佛重新活过。
  
  不得不承认,那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着实隐晦不明,雁姬想门第悬殊和其他种种因素不是她抗拒爱情的理由,但,障碍物仍旧存在,不可漠视。
  
  雁姬的心一半浸在活里烧烤,一半浸在冰水里冷却。
  
  她的意识优先于她的身体,即便二人不方便见面,她在一个人沉思时总难掩其喜悦之情,她真的准备赔给那人一件新衣裳。
送他一件新衣裳,
  雁姬不善针凿,但沈氏却是个中好手,雁姬只说是托她代为缝制,并没讲明是送给谁。沈氏猜测不到,没曾想他二人好到了赠衣裳的地步,尽心的帮忙后,雁姬却说要赠的那名亲友因多年保养得当,竟是发福了穿不得这件衣裳了,要送家里的小厮吧,他们还不够格,“这件衣裳既是妹妹亲手缝制的,你拿回家去或赠或卖也是应当地!”
  
  沈氏推却不过只得收下,丈夫略中等身型,这件袍子他穿不上。脑际灵光一闪,那人莫不是要送给哥哥的?后又一想,不敢确定。
  
  真要是那样,进展未免太过迅速,再说,这位贵妇人因何被休,妇德怎样?这徐家人都不是知根知底的。
  
  沈氏犯头痛了,她拉线牵桥是好意,要是为哥哥讨个母夜叉回来,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沈氏回房后再三思量,得,就这么办!明儿一早,她要进城亲自打探清楚,如雁姬于妇德这一项不过关的话,她就不再撮合二人。这件衣裳自然也到不了哥哥的手里。
  
  沈氏拿定主意,早早的就歇了,打算在第二日养足精神。
  
  第二日,沈氏起的早,央着徐祖荫陪她进一次城,只说是采买些日常用品。徐祖荫对亲妹妹一项照顾,兄妹俩相依为命的长大,对妹妹很是疼爱。
  
  沈氏让哥哥在一家茶楼里坐等着,她去去就来。打听明白了将军府详细地址,故意在左右邻居门跟前转悠,好容易看见一个出来倒馊水的仆妇赶紧的上前就问:“这位大嫂,我想去将军府里找一件差事做,这家主人脾气如何,家世怎样?待下人好不好呢?”
  
  仆妇一听很是热心肠,“哎呦喂大妹子,你可千万别进将军府,先前大将军勾引的一个亲王格格私奔,闹了多少笑话!后来啊,这家的大夫人容不下小老婆自请下堂,这就又是一个大笑话!还有啊,将军府里近日不干净,大将军和他的格格小妾都昏迷着,一连几个月都不见醒,是晦气是报应啊,伤风败俗啊,老天爷是开眼了”。
  
  沈氏听了,心咯噔一下沉入低谷,怪不得那么个高贵的人儿宅门大院的不住,跑到京郊外躲避流言。
  
  沈氏暗暗后悔,怪自己办事太激进,不弄清楚就人云亦云的相信那人是个心善的妇人。
  
  这样的不容人,这样的丢弃子女的女人,哥哥怎么能娶得?
  
  徐家祖坟里老祖宗都要被气活过来,沈氏加快脚步往茶楼走,正巧骥远单骑路过,沈氏狠狠的呸一声,大马路上的,此人不怕碾死人?
  
  沈氏越看骥远的背影越熟悉,见骥远下马进将军府,不由大大的摇头,“一个将军有权势,便可以这样不顾人命,太嚣张了太霸道了!”
  
  沈氏此刻恨不得从前与雁姬的交往故事通通不存在,是噩梦一场。
  
  该是梦醒的时候了,沈氏零星的买了些东西与徐祖荫会合后,直接回家。
  
  那件衣裳也被沈氏用剪刀铰的七八烂,觉着雁姬伪善,面目可憎,心里将雁姬恨得一个洞。
  
  再说徐祖荫,他既是开心雁姬那样的坦诚和大胆,又担忧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差距。见雁姬不曾送来一件衣裳,心里头既惦记又感慨万千,踌躇不前。
  
  再说雁姬,见沈氏不再登门,徐祖荫一家又没表示,心里也纠结万分,沈氏要撮合她和徐祖荫的事,雁姬早已看出来,这会子毫无动静了,感奇怪!
  
  甘珠见主子不开心,便以为是那沈氏不上门的缘故,难为主子前些日子心情好,劲头十足的。甘珠便派了一个年轻仆妇瞒着雁姬去徐府打探。
  
  仆妇回来说:“沈大奶奶说前一阵子她去了趟城里采办,就这一句话,奴婢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甘珠立刻明白,原来是去打听了,嫌弃将军府与主子有瓜葛,主子的名声不好,甘珠知道!外面谣传说主子是悍妇妒妇,甘珠都晓得。
  
  甘珠不打算隐瞒,实情相告:“主子,沈氏去了趟城里专为打听将军府的事,她们这是嫌弃了咱们,哼,她们自个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平民是汉人!”
  
  雁姬看着甘珠义愤填膺的样,不由苦笑,反劝着大肚子不要生气:“是,是,我不生气也不在意,你给我安生的好好待着,莫动了胎气”。
  
  甘珠因是孕妇,情绪难免失控,抱着雁姬哭的稀里哗啦,好不凄惨。
  
  “行了,行了,哭一哭就算了啊,不要伤身子”雁姬不停的劝慰,心里头满是失望,原来像他那样的看似洒脱的男子,也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两家真的不再来往!
  
  过了不久,正在雁姬感觉无聊和伤神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突然到访,居然是新月!
  
  这个新月刚一进大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便欲诉将诉的动人样子,眼直直的望着雁姬,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雁姬诧异,便叫下人们都避开,引着新月进卧室详谈,谁料新月一个扑来,抱住了雁姬大腿就哭:“大妈,我天杀的遭劫难了,我以为这次能穿回去的,谁想到我还在这里,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新月!”
  
  雁姬迷惑,这抱腿大哭的动作,雁姬看着眼熟,可眼前人分明又是新月。
  
  新月见雁姬没认出她来,更是哭的惊天动气,断肠哭诉:“我是巧巧啊,我是巧巧啊,老天爷莫不是在有意惩罚我?哪怕我穿成了努达海,也比小三身份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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