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

第9章


他反手抚上我的头。
  “不,我帮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为我冒险呢。
  “可你……不是不会武功了么?”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以前好歹也做过杀手——的徒弟啊!
  “来不及了,跳!”被我一耽误,对手已经赶了上来。
  就在车被袭击的那一刻,我们一起跳了出去,开始了对敌。
  我果然跟人家景夜不是一个等级的,连有隋弁的隋园都能自由出入,武功自然是比隋弁更胜一筹吧。而我,勉强自保,尽量不给他带来麻烦。
  或许雪天赶路真的是一个错误,不然,我也不会因为滑了一寸而封了敌人的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牵制就好,所以无故给景夜添了不少负担,但还是不敢下杀手,可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杀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手上的鲜血让我大脑空白,只能感觉到脸上红色灼人的温度。看着那人喉中汩汩而出的液体,甚至没能察觉到迎面白刃的逼近。身子一紧,另一抹红将我拉回现实,景夜护着我,并帮我挨了一刀。
  原来,我也可以怒的。
  师父说:杀手,要的就是快准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抢断时机用最迅速的手法将人灭掉。
  我,也能做到。
  雪停的一刻,看着皑皑白色映出刺眼的红,我瘫软在地。
  景夜将凡差走后,带我很快的逃离开那片树林,到了小镇里。我们找到一家客栈要了间房。没想到刚刚还带我飞速离开险地的他,一进门就倒在了我肩上,脸色泛黑。看到景夜的伤口,第一次庆幸,我到过隋园。本以为以景夜的武功这点刀伤应该不算什么,可没想到贼人的刀上喂了毒。
  我含着泪小心帮他处理伤口。还好我能应付,更何况还有景夜在一边指导。
  任他用凉薄的唇吸走我欲出的泪,我抖音强笑:“看在让我当医学实验品的面子上,这次你占我便宜就不跟你计较了。”不想他眼神一亮,欺上前来,桃花眼里遍是桃花。
  “给我,可好?”
  “你……有伤。”面对他烙下的吻,我有一丝痴迷。
  “不碍得。”再次啄上我的唇用舌尖辗转着索取温暖,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的襟扣已经被他拉开,景致一览无遗,像是夺够了的温度,薄唇向下,划往高耸,擒住尖峰……我知道,他很温柔;我知道,那一刻我是真的沉醉在了他的温存里。可当酥热的电流击向脑海时,我慌了,奋力一推,颤抖着说,我脏……
  却忘了,他的伤。
  伴着几声轻咳,他拉过被子替我盖上,“别着凉了。”眼睛没有看我,可我瞧见了他的黯然。“疼么?”看着他再次殷红的伤口,我心虚的问。
  他抬眼笑道,“幸好你够理智,不然一会儿可是真的要疼了。”我知道他想逗我,可那双受伤的眼,让我更伤心了。伸手拉他,希望他能在我怀里找到舒服的位子,看着他额前疼出的薄汗,才想起女孩子的确该有装手帕的好习惯。
  “如果,我还是干净的,我会好好服侍你的。”声音细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我好想能忍住眼泪。
  秀眉微皱,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握着我的手,紧了些。
  “哄我睡觉吧。”他轻启薄唇。
  “给你,讲一个我很喜欢的故事吧。那算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想……”我怔了怔,开口说道……
  那一世,这片土地已是历史悠久文化渊长。那一朝,诗词墨客鼎盛丰满。那一年,他,年过花甲,文采登峰;而她,时岁二八,碧玉年华。她说,她不愿嫁与别人,只为静夜时能在他窗边听他吟诗,唱词。他也知道,她一直在,可是每次想要见她的时候,她都会逃走。其实,那个时代即使是年过七十纳妾的人也是有的,可他,却不愿误了她一生。有一次,他说,我将友人之子与你认识吧。之后他便出行了。他没想到,女子因他的离开,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遗体就葬在沙洲之畔。当他回来看到一切只剩一胚黄土之后,幽愤顿生。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见他呼吸平稳,我以为他睡着了便想让他躺好,却听幽幽男音盈灌入耳:
  “所以,他才占了你的心。”撂下一句看似没有头尾的话,他沉沉睡去,却留下我独自煎熬,也许,真的是因为他是我这一世第一个男人,才会让我如此吧……
  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我蜷在叶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双眼睁大似铜铃般,控制不住的抖动。已经是第几次了?他轻拍我背。他说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怕了好久呢。眼泪一遍一遍的打湿他的衣襟,爱干净的他都不曾计较。他说,哪怕是鼻涕,只要是你的,我也认了。
  “夜,对不起。”
  无言,只是臂弯更紧些,再紧些……
  有了?
    
   
   
  鉴于身上的伤,我们决定在镇上待一阵子。
  镇上的风气很淳朴,人们也很热情,商量过后我想在这里过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我不好意思的问景夜不回家过年家人会不会不高兴。他说家里有大哥二哥还有几个小娃娃,老人不会寂寞的。
  “只要跟他们说我在外边给他们找儿媳我保证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去。要是回去的时候再给他们带个孙子,就更好了,你说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的拂开他抬起我下巴的手。这个月的例假已经过了好多日子,到现在也没有来,更不巧的是,那天不是安全期。我有些心虚,希望是因为最近生活不太规律造成的。
  “走,带你去看样东西。”没有过问我那一刻的失神,夜拉着我向镇东走去,在一幢小院前,停下了。
  “这是哪?”我不记得认识这家人啊!
  “家。”
  “家?”
  “对,我们的家。”拉我推门而进“这家人要在年前搬到城里,所以屋子要出手,我想既然要在这过年何不像样一点,你说呢,娘子?”好似又回到了初遇般,他粘着我,娘子娘子的叫个没完。
  “好!既然这样,明天的年夜饭就由我来做好了!”扭头看着小院,尽力隐藏眼里的薄雾。
  本来觉得做两个人的菜以我手艺绝对绰绰有余了,咋就没想到过年是要吃饺子的呢?不知道我最不擅长包饺子啊!鄙视发明饺子的人,不,鄙视发现面的人!
  我在那一会忙着和面,一会忙着擀皮的,死景夜竟然一副“你自己要揽的,我才不管”的表情品着酒,“我要骂人了!”扔下擀面杖,老娘我甩手不干了,怎么地吧!伸手擦着额上的汗,我呈茶壶状。
  “那我不在你眼前烦你了,去院子放烟火~!”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景夜!你给老娘回来!”
  “娘子若擦了脸上的面粉会更像些。”
  “像什么?”下意思用袖子蹭了蹭脸。
  “母夜叉!”
  “你!别跑!”就这样叫着,闹着,吃不太好看的饺子,看色彩绚丽的烟花,真的希望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让欢乐淹没的那一刻,可,注定枉然吧……
  眨巴眨巴干涩的眼,又是一觉睡到自然醒,阳光已经透过床帘照了进来。最近嗜睡,不是好现象。屋子里很静,东屋的床是空的,景夜又出去忙了吧,他有时会玩失踪。其实他的伤已经没什么了,不过迟迟不下江南好像是有什么事还没安排完,我自然也不会问太多,毕竟是人家扔下家里的事来陪我散心来了。将被子叠好,轻挽起落在脸颊的青丝,就喜欢它们自然的垂着。发髻,太沉。
  端着盆去院子里泼洗脸水,阳光很炫,不过地上的雪还是厚厚的。享受着脚下雪白带来的愉悦声响,目光却停在了水蓝长袍的衣摆上,沾着些许的泥渍,诉说着它的一路风尘。
  换个方向。泼水,收盆,回屋。
  倚在门上不想动,却也不想他动。无论是走,还是留。
  脚步临近,又戛然而止。
  你在想什么?来道歉的么?不要!我过的好好的,有景夜陪我,为什么还要陪你去玩勾心斗角的试探、报复游戏?你不是想给我幸福么?强 暴就是给与幸福的方式?
  本来也是死掉的人,我以为我不在乎,不会在乎!可没想到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我该活得更快乐。第二次生命不是谁都能有的。我,应该更潇洒的活,却因为你潇洒不来了。
  手上的铜盆狠狠落地,我想抱着自己痛哭一场,眼睛却如初醒般干涩。
  “你,还好吧。”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气息好近,只有一步之遥,可心又那么远。
  “好。好到不行,玩杀人的游戏原来是那么过瘾。”那天你明明在,明明在,却为什么不出来救我!你在等什么?等景夜的毙命,等我说出天石的线索,还是看看都是谁在跟你争?我闻得到你的味道,真讽刺,这曾经是我那么渴望的味道,那一刻却让我厌恶。我恨自己,夜对我那么好,那么护我,我却不能有任何回应,因为我满心是你,是挥之不去的你!你就是恶魔,让我在梦里沉沦,醒来时,眼泪却冰凉如水,那才叫噩梦,似鸦片的噩梦,比杀人更可怕!
  “你……”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听那沙哑的声音。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随身的东西只有那个布袋,它在隋园。我不认识什么天石,如果里面没有我就不知道了。还有,这把刀也是里边的。”掏出薄刀,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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