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在一起

第27章


不如到年底棋赛不多时再去吧."
  "我,我想多学点东西.能不能通融通融."光仔坚持着.
  坂卷为难地看看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他也很想问问进藤最近又怎么了,不会又要不战败了吧,"我会帮你打听着,你先安心下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坂卷决定先稳住进藤再说,或许可以找关心他的前辈们帮帮忙,看看这个少年棋士到底又陷入了那股低潮.
  "进藤!"一听到棋院的议论,伊角就赶紧来找光仔.难道他想错了?塔矢并没有对进藤抱有同样的想法?
  "伊角."光仔看到他笑了,"我很快就能到中国去了,你要介绍那边的熟人给我啊."
  "进藤……"伊角看着憔悴的光仔,无言以对.
  "明明,这里!"夏子兴奋地招手."学姐,怎么是你找我?"明明有些意外.
  "啊,我有东西给你,就特地跑一趟."说着夏子掏出一个信封给明明,叮嘱到:"要一起来哟."
  明明打开信封."请柬?"她惊讶地看向夏子.夏子笑笑:"对呀,邀请你和进藤一同出席."
  …… ……
  "阿姨,光仔在吗?"
  "啊,是明明,快进来,你好久没来了!"
  "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光仔不在吗?"
  "光仔在他爷爷家,哎,刚来就走吗?"
  "阿姨,我急着找光仔,回头见!"
  美津子看着明明的背影,不管怎样,明明来了就好.
  "光仔."明明小心翼翼爬上阁楼,不意外地看到光正坐在棋盘前发呆.昏暗的灯光下,光显得好憔悴,好疲惫,明明心疼地打量这个让她心痛的人.
  光仔一震,抬起头,吃惊地问:"明明,怎么是你?你,你来了?"
  "嗯,光仔,你还好吗?"明明声音温柔,眼角湿润了.
  "明明,我,"光仔愧疚地看着明明,"对不起!"
  "别说了,我,我全知道.""明明,"光声音颤抖,"为什么你会知道?"
  "阿光,"明明又伤心又无奈,这个迟钝的家伙,还以为将众人蒙在鼓里吗?"你知道,那次在医院里,昏迷中你流着泪喊着谁的名字吗?"
  光仔心中一紧,垂下了头:"明明,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是我?"明明哭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伤害我."
  "不是的,明明,我也真的很喜欢你啊,只是,只是……"
  "只是你爱的是那个人吧."
  光攥紧了拳头,半晌他才开口:"明明,想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关于这个古老棋盘的故事."
  ……
  听着,说着,两个人俱是泪如雨下.
  "明明,我还是第一次告诉别人佐为的存在呢."
  "光仔,因为我和你一起见证佐为的出现,所以选择我,想保留更多佐为的记忆吗?"
  "明明,真的,对不起!"
  "光仔,你可真傻,"明明拭去泪水,"和你拥有更多关于佐为记忆的人不是我呀.是那个人,那个你从12岁起就一直追逐的人,他改变了你的命运啊."
  "可是,可是,两个男人,他,他会鄙视我的."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明明勇敢地说,"没有人会嘲笑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管是一男一女,还是两个女人,两个……男人.至少我就不会."
  "明明,"惊讶地看着眼前坚定的女孩,光仔感激万分,"谢谢你,不过,我只是,只是,单,单……"
  "单相思吗?我不是说过吗,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我试过,我去找过他,可,可我看到,他和夏子,他吻了她……"光仔难过地低下头.
  "光仔,你听我说……"
  "别说了,明明,"光仔打断明明的话,不要骗他了,伊角就是这样给了他一根救不了命的稻草,"有你的支持,我真的很感动,希望将来有报答你的机会."
  "将来?"
  "我可能要到中国去了."
  "这样啊,原来要走了吗?"明明突然没有再劝下去.她默默掏出那个信封,递到光仔面前,"我来其实是想给你这个的.真的要走,就参加完晚会再走.看到心爱的人幸福了,相信你也可以安心离开了吧!"
  "这是什么?"光仔睁大了眼睛,这些日子他除了找了趟坂卷先生,便请假鸵鸟似的窝在家里,完全不知道棋院早已传遍的新闻.
  "请柬."明明紧紧盯着他,"塔矢君要和夏子姐订婚了,就在今晚7点……"
  十八、结束在雨水、泪水中
  “台风预警,台风预警。今年第十四号台风风速不断加强,比预计时间提前36小时登陆。受台风边缘影响,本市今晚将有较大范围降雨,同时伴六到七级大风。请市民出行注意防护。“
  电视里气象预报员挂着职业的微笑,陈述着台风来袭的事实。
  “台风提前来了啊,”店老板望了望乌云满布的天空,一阵冷风袭来,他瑟缩地拢了拢手臂,对着店里唯一的客人说,“荒木先生这就走了吗?再坐一坐吧,我沏一壶中国来的好茶给你。”
  “不坐了,暴风雨就要来了,”客人立了立衣领,显然夏季的单衣无法抵御此时的寒冷,“孩子他妈做了可口的晚餐正等着我回家呢。”
  “呵呵,”胖胖的店老板眼睛笑成了两道弯,“那我就不留你了,代我向荒木太太问好。”
  送走了客人,老板给自己泡了杯茶,握在手里,暖暖舒适的触觉渗入心里。
  这条街捱着日本棋院,虽不是什么商业街,但平时这个时候人来人往也很热闹。常会有下完棋的棋士在他这里喝上一杯茶。
  今天受了天气的影响,只看见十几个人匆匆地赶路。“想必是加完班,正往家赶呢。”老板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行人。
  或许是寒冷的天气,又或许是生活的压力,每个人脸上的线条都显得有些僵硬。
  “不管怎么样,往家赶的脚步却是很轻松的,”老板品了口茶,感慨地自言自语,“家里,爱着他们和他们所爱的人正等着他们吧。”
  在这样一个风云变色的夜晚,投入爱人怀抱的憧憬支持着每一个寒风中的行人,这样的憧憬温柔地包围着他们,阻挡了密布的阴云和肆虐的狂风,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哦,请原谅,不能说每一个人,地铁站口团缩着的那个身影似乎是个例外。
  看样子此人应该是个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消瘦修长的身子在寒冷的风中缩成一团。
  他背靠着地铁站台,脸埋在怀里,远远看去显得孤寂、落寞,就象是一副剪影。唯有在风中跳动的发丝,夹杂着金色的光芒,带来些许生气。
  台风携着暴雨即将来了,他还在这里做什么?他无家可归吗?他不怕寒冷吗?还是他在这儿……等待什么呢?
  进出地铁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奇怪的年轻人。然而现代都市,人情冷漠,人与人之间都有着无形的隔阂,“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看虽看到了,人们却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没有人因此停顿脚步。
  他们都有各自的方向,不会为一个没有方向的人改变什么。
  风一阵紧似一阵,一阵强似一阵,进藤光打了个寒战,象是从梦中惊醒,缓缓地抬起头,一张惨白的脸,两瓣嘴唇冻得青紫。
  他四周看看,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迷茫而不知所措。“这是哪里?”光很疑惑,自己在哪?在干什么?
  突然一阵寒风,光浑身一哆嗦,“好冷!”,慌忙收了收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些。
  “咣当――”身边滚出一个东西,显然是刚才移动身体时碰到了。光仔努力地想看看是什么,刚一探头,一阵眩晕袭来,光仔呻吟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感觉,头痛的象要裂开,胃也一阵阵火烧般灼痛,好难受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这么冷?难到已经到了冬天了?”光仔习惯性地想抬起左手看表,手臂却象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同时他诧异地发现朦胧中手表居然象是有两个影子,“居然有两块表,这样可看不清啊。”光仔按了按跳痛的太阳穴。
  “可能是下完了棋吧,应该要回家了,不然妈妈又要罗嗦个没完了。”光仔手撑着身后的墙壁,试图站起来,却不想全身瘫软无力,挣扎了几下,又颓然倒地。
  “咣当,咣当――”这一起一落间又撞翻了什么。光仔睁大了昏花的眼睛,恍惚间终于看清了,是几个易拉罐。
  “空瓶子?装什么的?”光仔很纳闷,搁在地上的手掌似乎触到了什么,随手抄起,费力地送到眼前。那是一个空啤酒罐,冰冷的铝制外壳刺激着光仔的指尖。
  “啤酒?”啊,想起来了,原来自己是在这里喝酒啊。记忆有时故意封闭起来,先是让你摸不着头脑,可一旦触动了阀门,它便象潮水一般,喷涌而来,让你一瞬间陷入漩涡,无所遁形。
  是了,自己原来是想喝酒来着。光仔想了起来。之前自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全身叫嚣着想要醉,想要迷茫,想要忘记些什么。想要忘记什么呢?……呵,这个可想不起来了。
  后来呢,后来好象自己就这样闯进了一个酒吧。灯红酒绿的气息,怪不得让人迷恋,这里可以忘记一切痛苦吧。到底有什么痛苦要忘记呢?光仔用冰凉的手掌揉了揉裂开般疼痛的头,试图想起什么,可又不敢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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