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传

第28章


  
  人群中有人啧啧感叹,“此乃不祥,不祥啊!!”
  
  身旁人连连符合。
  
  说书人继续:“皇上半年未上得早朝,估计大势力去矣,可叹的是,太子殿下却疏于朝政,整日里只知道呼朋引伴,寻欢作乐,还尽是男色。哎……皇后专政,垂帘听于朝堂之上,与其哥哥顾太师里外联合,搞得现如今朝堂一派昏暗呐。再说这戍守边疆的曹大将军,那是真正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啊,即便六十多岁了,面对朝廷上的施压依旧戍守边关,毫不动摇!!”
  
  立马有人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书人叹气一口,“你们可知三大美女?”
  
  有人道:“那怎能不知,名剑山庄步明月,要门城城主之妻郭飞飞,曹大将军孙女曹瑾如。”
  
  人群立马静下来了,是了,那曹瑾如还在奥陵都呢?!
  
  说书人道:“皇后下懿旨要曹将军回京的第二天,曹瑾如便被请进了宫,皇后明里说是曹瑾如秀外慧中,当是太子妃人选,实则将其软禁宫中,要挟曹将军班师回朝。”
  
  立即有人插嘴道:“那不等于送死么?!”
  
  曹大将军也不容易,只此一个宝贝孙女,从小便疼着爱着,今次为了国家大义,怕也只能白白牺牲了吧!
  
  众人摇头,叹息不已。
  
  “皇上子嗣并不多,除去几位公主,便也只有太子这样一个儿子。不过……”
  
  说书人这一声不过,倒真是吊足了人的口味。
  
  我端着茶碗,饮了六七杯之后,便失了点兴趣,正打算喊了小二来结账。
  
  那人道:“你们还记得当年的凌妃娘娘么?据说她当娘产下的乃是个健健康康的儿子,排名第六。”
  
  六子,顾池默。
  
  当年墨池那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依旧徘徊在耳边。
  
  我重新坐好,给自己又倒了杯水。
  
  “当年凌妃娘娘早就发觉皇后和他哥哥的阴谋,便假意自己生了个死婴,为的就是互助真宗血脉。后来真宗将娘娘打入冷宫,皇后欲迫害,幸得柳大人及朝中几位仁厚的大人相助,这才逃过一劫。”
  
  众人唏嘘,有人便暗骂皇后无耻。
  
  “此次柳大人被害,多半也是因此吧?”
  
  “那六皇子呢?”有人问。
  
  “据说六皇子名曰顾池默,今日已得到曹大将军和几位何南、太仓节度使的支持了!”
  
  “哎,若是朝中有人相应,怕是起事,便容易多了吧?!”
  
  那说书人只捋了捋胡须,但笑不语,我陡然想起四年多前,我陪师父在风城闻言馆中听书时,那里说书的老先生就甚爱来这一套。
  
  我招来小二,将一锭灿灿的银子递了过去,那小二弯腰对我点点头,然后敲敲将那银子递了过去。
  
  说书人抬头,冲我的方向往往,了然一笑。
  
  他继续道:“这些便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够知晓的了,我只听得一位在要门城当差的兄弟说过,这顾池默若真当了皇帝,那么我们这位在边关镇守的大将军的孙女,便定是那未来的皇后!”
  
  我低头饮水,却被他一句话噎住在喉。
  
  如瑾如瑾,如花似玉,花开木槿……
  
  窗外有风过,度了南风,谁与倾诉?!
  
  我放下杯子,付了茶钱,起身离开。
  
  我悲催的想,一切由命,一切随天,自己的命运如何,终究不过司命拿薄薄簿子中的一笔罢了!
  
  刚刚出了茶馆没多久,便被人急急叫住。
  
  那茶楼中说书的先生,此刻正气喘吁吁的跟在我身后。
  
  我停了步子,“先生何事?!”
  
  那先生直了身子,深深看我一眼,“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家住何方?”
  
  我若还是四年前的那个桃夭,定会十分在意我青楼人的身份,可现下,我只直接与他道:“本人无名无姓,只不过绿水居中一新来的挂牌小哥。”
  
  那先生身形一怔,见我如此坦诚,便拱手道:“公子坦陈至此,在下惭愧。今日拦住公子,只为交个朋友。”
  
  我手中新买的还未画扇面扇子被我在山中颠来颠去,甚是无趣,我道:“先生有何事且需帮忙的,直说即可,在下风尘中人,大忙帮不上,小忙倒是可以的。”
  
  那先生一听此话,眼中闪过精光。
  
  “公子抬爱,不知公子殿下对此刻朝堂之上的形式有何见解?”
  
  我垂着眼,慢慢打开扇面,又慢慢合上,道:“在下一风尘中人,靠着色艺过活,还不如那些大街上卖艺讨生活的浪子,最是低贱。朝堂之事,又岂是我等能够妄加评论的?!”其实,我无色亦无艺。
  
  那先生摇头,“公子此言差矣,乱臣当道,贼子作乱,木边人人够该献上一片力,如若人人都若公子这般想,那岂非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我合上扇子,抬眼看他道:“却是如此。”
  
  那先生将说书一套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又道:“我刚刚在茶馆中见公子对这国事无甚大兴趣,却似对顾六公子很是感兴趣。”
  
  我扯嘴哈哈一笑,可不是么,“习惯了,习惯了。”
  
  那先生开始未反应过来,思考了许久才面带菜色道:“公子勿怪,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这说书先生并未说错,我对墨池敢兴趣,便直接就是那字面上的意思。
  
  那说书先生又与我聊了几句,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我,意欲拉拢我做那六皇子党,我态度不明的回了他几句,左拐个弯右拐个弯都是想见见顾六皇子。
  
  那说书先生最后被我绕得是口干舌燥,只得道:“这样罢,公子这扇子不是还未画扇面么,顾六公子平日事务繁忙,想必也未能亲自前来与公子相会,公子若不嫌麻烦,我便领了这扇子,回去叫公子画个扇面,全当顾公子与您交个朋友。”
  
  我实在不知这说书先生是个什么身份,现下来为了墨池,攀个卖身小哥,也只得全当他此刻不过些混话罢了,并未做真,将扇子交与他,客气一声,便转身欲走。
  
  临走前,那说书先生及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敢问公子呃……牌号?”
  
  我脚下一个趔趄,此话提的正好,相当好,不左不右正好踩在我的痛处,我转身拱手朗声道:“绿茂。”
  
  
第二十七章
  本公子挂牌第一日,无入账,出账却花了我好几两银子,外加一无画面的上好檀木宣纸扇。
  
  我晃入绿水居门口,无奈的叹息一口。
  
  绿水居中此刻大多的小哥已经挂牌做生意了,我抬头冲我房间的方向望去,那铜黄色木牌之上红灿灿的两个大字晃得我眼睛生疼。
  
  恰在此刻,鼻尖一抹熟悉的胭脂香味,我顿感不好,抬步欲走,那粉红色的帕子却在我眼前晃了晃。
  
  “绿茂,你哪里去?”
  
  我转身,回给老鸨一颠倒众生的笑,“回房!”
  
  老鸨扭着腰肢,信步往我这里又移了移,“嗯,你且去房中准备准备吧,今日来了个小哥,客人一再嘱咐要给他弄场仪式,我这个做妈妈也不能弃着客人的要求不是。”
  
  话说,女人的直觉很灵,即便现下我是个男身的女人,我的直觉还是很灵。
  
  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果然,那老鸨道,“今儿晚上给他备的这初夜仪式,本来也没你什么事,但是既然客人要求场面活络一点,便也只好拿了你做陪衬了。”
  
  老鸨妈妈说得极度自然,就如同一道油焖茄子,我不过旁边那一颗陪衬的绿叶子菜罢了,长得再嫩再绿,也不过为了装点那油焖的茄子,悲哉悲哉。
  
  我回了房,绿水居的一个小丫头给我送了身柳叶绿的衣裳,我看着甚悲催,越发觉得我不过一根菜罢了。
  
  晚间,楼下正厅中央摆起了半人高的大台子,台子上用暧昧的粉色装点,搭了点水绿色的条纹,越发显得断袖。
  
  我草草在房中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门口便有做事的小厮来通报。我叹口气,将衣服整理好,心中猜想,若是师父知道我此刻试炼的地反,乃是奥陵都中最最红火的公子馆,不知师父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会变成个什么色?
  
  菜色?还是锅底色?
  
  进了一楼的一间小厢房,我这才知道,今日做菜我还不只我一个。
  
  我拿眼光绕着厢房转了一小圈,嗯,青菜白菜黄芽菜,都全了!
  那白菜和黄芽菜在我进来之时,均斜眼将我打量一番,可能见我样貌普通,身段又平常,便望了眼房梁鼻子闷哼一声。
  
  外间突然响起一阵热闹的起哄声,我猜想定是那老鸨上台耍花腔去了,果不其然,不刻后,有小丫头过来,说是请绿水和绿艾两公子。我眼瞧着那白菜和黄芽菜晃着袖袍走出去,赶忙拉住那小丫头,“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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