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分先后

漏洞百出


寒遥轻啜一口清茶,清清嗓子,挂上那抹消失已久的招牌笑容,这才眉飞色舞的开口道:“话说我那天晚上刚被他们捉到地牢……”
    哪知才开了个头,就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给打断了:“嗯,寒大哥,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请问你武功高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捉住的?”
    寒大庄主的招牌笑容僵在脸上,小心肝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总不能告诉他们他是在如厕的当口被人打晕掳走的吧。
    片刻过后,他勉强恢复常态,只是脸上再也挂不上他那无敌的招牌笑容,他略微僵硬的答道:“是在我午睡的时候。”
    培月犹不知自己的问题给别人带来了怎样的困扰,再次提出疑问:“可你刚刚明明说的是晚上被捉到地牢的啊?”
    他的嘴角极不自然的抽搐起来,却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我是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月妹子,如果你还要听下去,就不要插嘴问话了,可以吗?”
    培月生怕寒遥一个生气真的不讲了,忙将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迭的点头。
    得到“闯祸精”的保证,寒遥这才重新打起精神说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雨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开口向我求婚,开玩笑,像我这样的正人居子怎么可能答应她这种无理要求,所以,我义正辞严疾言厉色的斥责她不要痴心妄想……”
    “不好意思,”培云怯怯的举起右手,小声地打断道:“寒大哥,我记得菲菲好像有提过秦雨歌只在第二天的中午,也就是在她遇刺的那天,消失了一个多时辰,如果按菲菲的说法,好像就跟你讲的时间上有点出入--”在寒遥吃人目光的瞪视下,她越说越小声,越说头越低,等鼓起勇气把观点陈述完,她头几乎快埋进文雨飞怀里了。
    一滴汗珠顺着额际悄然滑下,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姐妹呢?抓漏眼的本事居然分毫不差。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寒遥故意大声说道:“那小云妹子是在暗示我说谎吗?”
    “喂,你既有心告诉我们你地牢的遭遇,那么就请你老老实实的平铺直述,谢绝杜撰。”文雨飞用手拍拍培云的背,轻轻安抚着已经躲进他怀里的培云,虽然对于娘子突来的投怀送抱心里十分欢喜,但是却对于娘子投怀送抱的动机十分不满,于是对寒大庄主的口气自然不会亲切到哪里去。
    “我相信寒庄主没有说谎。”难得一直没有开口的文雨剑表情平静的出声声援寒遥,引得大家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向说完话后只顾着喝茶的他。
    寒遥眼圈一红,喉头紧缩,一副[知己啊--俺终于找到你了]的激动神情。就在他准备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时--
    “那么,请问阁下的这一身伤残是怎么来的?”文雨飞再次凉凉的开口,一开口就直戳寒遥的痛处,惊得他刚刚趋于平缓的小心肝再次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他抬抬眼皮瞥了文雨飞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被揍的行不行!”
    文雨飞很配合的笑着点头,刻意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他好几眼:“嗯嗯,所以你就被他们揍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了,好,我完全明白了,你请继续——”
    再这样打断下去,他还继续个鬼!
    寒遥眉头一皱,恼羞成怒的说道:“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反正你们不想听就算了,我还不想说了呢。”
    苏培宇立马赔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怎么会呢?师弟我可是一直都相信大师兄呢,请继续,继续,我们保证不再插嘴了。”
    听完苏培宇的保证,寒遥这才感觉气顺了一点,他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吧,看在你诚心保证的份上,那我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吧。”
    清了清嗓子,他再次酝酿情绪,神色激昂道:“那秦雨歌一听我拒绝她,就想了个阴招,想用美人计来逼我就范,哼!想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屈服,后来她还暗示手下不给我肉吃。哼哼!想我寒遥是什么人,我连美人计都不怕了,岂会为了屈屈二两肉就低下我高贵的头。”
    “咦,那就怪了,可是我听到的版本怎么是——你为了能吃到肉竟不惜用头去撞墙,竟然还顺利的换回了几个鸡腿?”
    苏培宇忍着笑意的调侃声响起,搞得刚才好不容易找到吐气扬眉感觉的人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又是拍桌子又是打板凳的,吓得听他说书的一干人等,差点从凳子上弹跳起来。
    “谁?到底是谁在造谣?如果被我查出来,我非宰了那人不可?”
    [谁?到底是谁外传的?如果被我查出来,我非宰了那人不可?]
    顿了一下,他斩钉截铁的否认道:“这种事绝不可能。”事到如今,他只能咬紧牙关打死不认。
    “那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来的?”文雨飞不怕死的继续逼问。
    被拆穿事实真相的寒遥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颓唐的躺回躺椅,眼神也逐渐变得焕散。
    就在培云看不过去打算替他说两句好话时,哪知他又发神精般突然坐直了身子,在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开始声泪俱下的捶胸顿足:“想不到啊想不到,枉我这种正直善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侠中之侠,一世的清誉竟这样被活生生的糟蹋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众人被他的一惊一乍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房间一阵死寂,片刻过后,清醒的众人争先恐后的涌向门口——
    终于,几秒钟后,寒大庄主的整个房间如愿以偿的清静了……
    ……。
    霁龙面无表情的瞪着左乐涛战战兢兢端上来的一盅乌七八黑的据说名叫[十全大补汤]的东西,差点没让自己的冷漠表情破功。这玩意真的能喝,不会出人命吧?他犹疑的表情看向站立在他书桌前,手脚抖得正欢的左乐涛左主管。
    “左总管,我想你比我更需要他它。”他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颤抖的厉害的身体,然后继续执起手中的书,不再看面前的人。
    左乐涛偷偷的将愈抖愈烈的手背在身后,一脸苦色:好像自从白菲菲来到霁府当上女主人后,就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现在倒好,她消失后换了个身份,自己连不安生的日子也变成了成天受压迫的日子了。
    左乐涛深吸口气开口道:“可是,可是芍药姑娘吩咐了,你一定要喝下。”
    霁龙眉毛一挑,“我倒奇怪了,到底她是霁府的总管还是你是霁府的总管?怎么你还要听从她的命令吗?”
    难得曾经以严肃著称的左乐涛,此时竟低眉顺眼的在心里腹诽:我敢不听她的命令吗?你霁大城主生个气,充其量就是扔扔石子、毛笔什么的,痛也就痛那么一下;而白大神医一生气,却不知道会痛上几个时辰,甚至几天?
    见左乐涛对他的话充耳未闻,霁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抬起头精明的眼神瞟向左乐涛,暗忖着:要说乐涛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以他对乐涛的了解,他一向对陌生的女性采取的是避而远之的态度。而这个芍药竟能让他以恭敬的态度对待,这足以证明芍药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柔弱。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能让左乐涛以如此恭敬态度对待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他,一个是白菲菲。
    一想到白菲菲,他难过的闭上双目,一颗表面上趋于平静的心又狠狠的揪紧了,痛得他一时间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抹白色的身影,永远是他心中深处最不敢触摸的痛。如果,如果不是妹妹一直没有下落,他有时候甚至想……想随她而去。曾经,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就这样遗憾的离世,她会不会太孤寂了,也许,也许等找到霁玲,他可以考虑看看,同样孤寂的自己能不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她。
    菲菲,你还好吗?
    还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世界中的霁龙,突然被“乒乒乓乓”瓷盘洒落一地的声音给惊醒,他倏然睁眼,表情阴婺的瞪向惊慌失措的肇事者--芍药,正要发作,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左乐涛,竟一改刚才的低眉顺眼,用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傻傻的望着他,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看到两人吃惊的表情,霁龙的心突了一下,难道,难道他刚才把心里所想给说出来了。他的俊脸很不自在的红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将书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力图镇定道:“你们先出去吧。”
    失魂落魄的白菲菲,深一脚浅一脚的飘出房间,等清醒过来时,愕然发现自己竟飘到茅厕外面。
    得,既来之则安之,她毫不介意的蹲下身,手指无意识的在草地上画圈圈……原来他还挂念着她,会不会他也有点喜欢她呢?这突来的念头让她的心跳抖然加速、目眩神迷、俏脸微红。
    印象中的霁龙待人冷淡、惜字如金,对她倒是包容有加,虽然有时被她的胡闹气得半死,却从不曾真的管束过她,从来都是黑着一张脸给予她充分的自由,而且……
    “嗯,姑娘,可否换个地方数蚂蚁?”一个怯怯的男声响起,成功的打断了某人的无尽暇想。
    被打断思路的白菲菲反射性抬头起身,恶狠狠地问道:“什么事?”
    来人是位二十岁左右的瘦弱汉子,他不好意思的指指白菲菲的身后的茅厕,期待的眼神都快把她身后的门烧穿了。
    如果是正常人,大概这会儿脸早就红了,不过,众所周知,咱们的白神医肯定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只见她霸道的挥挥手,豪气干云道:“今儿茅厕暂停营业,明天请早。”
    瘦弱汉子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啜啜嗫嗫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挤出来,等了几秒,终于强忍着难言之隐,一步三回头叹息着走开了。
    没过几分钟,又跑来一名身材壮硕的大汉,被心情不好的白菲菲以同样让人吐血的理由拒绝,因不甘而奋起反抗,结果头破血流的大汉被人用担架抬走——
    ……
    半个时辰后,左主管在接到众多兄弟们深情并茂、鼻涕与鲜血迸进的血泪投诉后,不得不亲自出面火速赶往茅厕现场,恭恭敬敬的请这位瘟神离开这非凡之地,总算解决了大家的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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