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分先后

意料之外


床前明月光,众人睡得香。
    一白一青两道眩目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霁大城主的卧房附近。
    苏培月推推身旁踌躇不前的人,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左总管已经骗他服了解药,就趁现在,他刚吐了血,神志不清的时候,快去看看你做的解药是否有用,但愿老天保佑他没事,不然我真怕你一时冲动的赔上了小命。”
    “我,我--”
    “你想说什么就说,干嘛一直扯着我的袖子,可千万别给扯坏了,这可是我混入霁府当丫环好不容易选到的最满意的衣服,虽然难看,但是比起培云的那套灰色的顺眼多了。你还愣在这儿干嘛,快去找霁龙啊,别忘了你向我保证过的,你只能呆一刻钟,我真怕时间久了,会被陷害你的坏人发现,你速去速回啊。”
    “谢谢,谢谢二姐。”
    “快去快去,别耽搁了,我在这门口帮你把风。”
    白色身影深深的吸了口气,脚步蹒跚的推开了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雕花木门。
    近了,近了,盘旋在心头的身影终于不再是幻影。
    五天,只不过五天而已--
    他竟变得那样的骨瘦如柴,英俊的轮廓早已不复往昔,原本健硕的身材,如今也变得好似风中蜡烛般脆弱……
    看着被剧毒摧残得不成人样的霁龙,她目光几近痴迷,犹豫了好久,终于伸出了颤抖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眼中的雾气开始泛滥,在瞬间便湿了眼。
    就在这一刻,她忘了自己的身体是如何遭受重创,也忘了自己为了驳得他的信任所受的一切委屈苦楚,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而下,一滴、两滴、三滴--
    ……
    咦,下雨了吗?
    怎么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霁龙浑浑噩噩的想着:看来自家的屋子是该好好修整一番了,记得刚回霁月城就听下人们提过,乐涛的房间的屋顶,因年久失修,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大洞,看来,今天是轮到他了。
    总算感觉清醒了些,他半睁开迷茫的眼,却被窗外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震住了,他使用揉揉腥红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扇窗,激动的强撑着衰弱不堪的身体,艰难的移向大开的窗前。
    他倚在窗边,目光定直,喉头紧缩,僵立了许久之后,终于喃喃出声:“菲菲……我等了你好久好久,老天有眼,你,你,你终于肯入我梦了。”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枯枝残叶,顷刻间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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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子夜,某位青衣美女还提着红灯笼嘴里嘟嘟囊囔个没完,不停的在某一处风景秀丽的水池附近打转,至于她到底想干什么,估计只有老天知道吧。
    “真羡慕重伤未愈的菲菲,竟想到用假死的这一招来摆脱那些坏人的箝制,只是她为什么要计划让我来当丫环啊,还有这个鬼霁府,建那么大干嘛,连前院、后院的所有房间通通都设计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迷路嘛。怎么办,这半夜三更的,把菲菲一送走,我就不知道该怎样回自己的房间了。”
    实在走不动了,她放下灯笼,索性一屁股坐到水池边的石凳上朝池塘扔石子玩。
    “咦,真是奇怪了,[扔石子]不是大家事先说好的暗号吗?怎么还不见[莫名其妙]中的一人来见我,难不成是骗我的?”
    “哼,这群隐士,未免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现在才子夜,月光那么亮,亮得连五指都看得见,他们该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那,那我要怎么回我的房间啊?难不成在这池边住一夜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苏培月紧张的四下张望,待看到池边微耸的假山后,她原本微恼的脸色变得开心无比。
    “哈哈,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仰天长笑过后,她乐颠颠的进入其中一座假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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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快过了,寒大庄主神情萎靡的坐在床头,一想到早上秦雨歌的话,他就心酸不止:玲儿呵,到底还是因为他被连累了,真不知那个喜怒无常的秦雨歌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她,如果,如果她出事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他烦恼的抓抓头发,心中的郁闷膨胀的厉害,好想找个出口倾泄啊,不然他会疯掉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啊!!啊!!!”
    “嗥……”
    此疑问立即引起窗外两位仁兄的共鸣。
    寒遥立即精神大振,动作极为迅速的爬上衣柜,藉着微弱的月光朝常常围着铁窗打转的野兽叫嚣道:“喂,你们两只畜牲听着,老子我已经忍了你们四天了,每次人家一发表什么感慨,你们就打鸣,公鸡都没你们那么敬业,好,老子今晚索性就不睡了,陪你们守夜,没事骂骂你们解闷也好。”
    两匹骠彪悍的狼呲着利牙、吐着腥红的软舌、瞪着绿眼,勇敢的与他大眼瞪小眼。
    “哟,小样儿,看样子你们还不服气,不服气你们也说话啊,看咱们谁能骂赢谁--”
    其中一匹左耳缺了一角的狼,“蹭”的一下蹦起老高,前爪还奋力的伸进了铁窗的缝隙,害得离铁窗很近的寒大庄主差点破相。
    “NND,你居然来真的,老子不过就骂你两句嘛,你犯得着毁我的容吗?太过份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我就不姓寒--”
    说着,他俐落的爬下衣柜,一把拿起桌上的烛台,又麻俐的重新爬上衣柜,耀武扬威的朝窗外晃晃。
    “瞧见了吧,这是火烛,我知道你们狼最怕火光了,哈哈哈,你来抓我啊,你来啊,小心我灭了你,哈哈哈--”
    任谁见了寒大庄主这副举烛疯舞的癫狂模样都会害怕吧,再加上那刺耳的笑声,终于成功的逼退了对他垂涎了很久的野兽,那两匹狼十分窝襄的缩到寒遥看不到的角落瑟瑟发抖去了。
    “哼,知道怕了吧,前几晚没对你们采取行动,是懒得跟你们计较,以为我对你们真的没辙?笑话,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我连老天爷都不怕了,还怕你们这两只小小的畜牲。”
    寒遥神气的将烛台放到衣柜角落,又站起来对着黑成一片的夜空叫器:“喂,老天爷,我知道你吃饱了没事干,觉得整我好玩,断送我一次又一次逃生的希望,哼,你真以为我会怕了你,告诉你,我绝不向你低头,想让我认命,放屁--”
    只是[屁]还未吐完,一个响雷便在他眼前炸开,虽然内功已经没了,不过闪雷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吓得他一个弹跳便轻易躲开了老天爷的“追杀”,只是不小心碰翻了衣柜角落的烛台,滚烫的烛油溅上了他的脚,结果,他倒霉的从五尺高的衣柜上滚落下来。
    真让人欲哭无泪啊!
    深受打击的寒大庄主倒吸了数口气,脚脖间传来的阵阵巨痛感提醒着他“大事不妙”,额头迅速冒出层层冷汗,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起来:他不会这么霉吧,他的脚好像扭到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明明是十一月份的天,怎么会打雷闪电啊,这老天爷犯得着这样耍他吗?不是说否极泰来吗?为什么他从被绑开始,他就只感觉到[否],从未感觉到[泰]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怒火中烧,死心不熄的拖着伤脚,再次义无反顾的爬上衣柜,从铁窗的缝隙中伸出修长的手指,直指上天。
    “老天爷,我已经受够了,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大发慈悲派人来救我,等我出去后,我就遇佛拜佛,遇神拜神!”
    老天爷没打雷,也没下雨,看样子这事有门。
    寒遥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道:“不满意吗?那我再加条件,我出家当和尚服侍佛主,这样总可以了吧,如有反悔,那就惩罚我娶我最讨厌的胖子为妻。”
    老天爷依然如故,平心静气的等着他继续开条件。
    太欺负人了,他都已经开出这样的条件了,老天爷居然还不为所动。
    他激动了,他疯狂了,他愤怒了,他挑畔似的朝天空扔出半截白烛,狂吼道:“难道这些你都还不满意吗?行,行,算你狠,那我加,我再加条件,只要你能成全我,就算让我全家死光光都可以……”
    他的话音未落,窗外不远处就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惊呼声:“唔,好疼,谁,是谁用白烛偷袭本小姐的,有种的快站出来,少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听到这个声音,寒遥喜极而泣,太好了,终于听到不同于监禁他三人的女声了,老天有眼,终于有人来救他了,可是--
    他不是才发誓有人来救他,就算要他全家死光光也可以吗?
    想到这里,他气得哇哇大叫道:“喂,老天爷,我刚才说的一切都不作数,不作数,我不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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