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在叫。
“到!”齐桓跑了过来。
“受训人员到齐了没有?”袁朗背着手问,军帽在他手指头上乱晃。
“应到四十二人,实到四十人!都已经安排了住处。”齐桓报出人数。
“最后两个你带走,我不操心了。”袁朗冲身后摆摆手,好像后面跟着的是两只苍蝇。
“没好地方了。”齐桓看都不看成才和许三多。
“找个地方塞进去拉倒,就俩士官。”袁朗显得很不耐烦。
“哦,兵豆子倒好说。”齐桓那表情就像刚收下两件蹩脚廉价货物。
“那就塞下来。我去瞧你嫂子了。”袁朗迫不及待地要走。
齐桓的脸皮抖了抖,顿了几秒钟。
袁朗斜他一眼。
“嗯哪,撂这得了。”齐桓终于还是配合着应了声,心里开始寻思队长今天不知道是思春了还是发情了,演戏怎么还演出“嫂子”这一人物了。
“拜拜。”袁朗挥下手,然后悠哉游哉地走了。
留下两个“兵豆子”像两根洋蜡烛那样目瞪口呆地戳在军营前。
“嫂子”这时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卧床休息。
徐政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袁朗进去的时候他们好像正在谈什么。
“大队,感觉怎么样?”袁朗手里是小灶上熬的粥。
“急性肠炎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已经好了。”铁路靠在床头皱眉。
“袁朗回来啦,人都接来了?”政委笑呵呵地止住铁路的抱怨,回头问袁朗。
“都到了,适应两天就开始试训。”袁朗把粥端过去递给铁路。
“那要不要搞个欢迎活动?”徐亮转头跟铁路商量。
“这个我跟齐桓都已经准备好了,就不麻烦领导您了。”袁朗笑嘻嘻地给铁路剥咸蛋。
“你小子跟齐桓都准备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徐亮很感兴趣地问。
“老徐,这事你就别管了,都由他们去弄。”铁路的嘴角微微一抽。
“哦,对对,我们会上定了,今年是新人新方法,全权下放。”徐亮想了起来。
“老徐,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儿真没事。”铁路开始赶人。
“那行,袁朗,你照顾着点。不许你们大队下床啊,要卧床。”徐亮边起身边叮嘱袁朗。
“领导您放心。”袁朗赶紧点头。
徐亮一走,袁朗就在那儿使劲地乐。
铁路知道多半又是因为徐亮那句叫袁朗别让自己下床的话让这小子往歪里想了。
“老王没给你什么难堪吧?”铁路有点无奈地随便抓了个话题。
“哪儿能啊,王团长那么个好人。”袁朗笑嘻嘻地走过去坐到铁路床边。
“四十二个来试训的,你计划留下几个?”铁路几口喝完粥,问起了公事。
“先别想这个了。政委说让你休息的。”袁朗边收拾边说。
“我这是半身不遂了还是老年痴呆了?”铁路有点发火。
“怎么会犯肠炎了?”袁朗走过去搂住他的腰,伸手摸摸铁路的小腹。
“不会是,因为……那个……吧……”他突然猛抬头,一脸的痛不欲生。
“滚!”铁路就手推开他,“把衣服拿给我。”
“真不是?”袁朗在很近的地方看着铁路,不再装腔作势,问得很认真。
“老杨说是喝酒喝得太快了。去领兵被堵着又喝了一顿。”铁路拍拍袁朗的手。
“咱们跟空降兵没那么大仇吧!不就一个伞兵么,一回两回地把人往死里灌!”袁朗七情上脸地抱怨起来,回头看到铁路已经在那儿掀被子找鞋,赶紧过来拦着他说,“铁路,政委不让你下床啊。”
“今天不是要给这些尖子兵一个印象深刻的欢迎仪式吗?”铁路站起来穿衣服。
“我去就不行吗?”袁朗还想拦着,却让铁路一眼给瞪了回来。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玩?”铁路用很铁路的语气说了句很袁朗的话。
半小时以后,一辆越野车从正在试训军营楼下聚众喝酒的齐桓他们身边驰过。
不是休息时间的公开聚酒,车上的人却没有半点要管的样子。
来试训的全体军官再加上两个士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有人认得,车上坐的是铁路,开车的是袁朗。
一个是A大队的基地指挥官。
一个是他们的总教官。
二十一、
周六下午是党委扩大会议,大队军事和政治主官全体列席。
学习完文件,徐亮正要宣布散会,副大队长陈爻突然说:“有个问题我想在今天这个会上提一下。”
徐亮点点头:“老陈,你说。”
陈爻笑了笑:“本来想在大队例会上提的,不过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思想问题,就不占用业务会议时间了。”
徐亮跟铁路对视一眼,转头看着陈爻:“老陈,有什么就说,问题拿出来大家讨论嘛。”
陈爻的目光落到坐在会议桌远端的袁朗身上,不冷不热地说:“我听说参加试训的官兵最近反应很大,都觉得我们A大队是黑风洞、烂泥塘,军官作风不正,对待来试训的同志极其不礼貌,还经常故意刁难,完全没有遵守尊干爱兵,团结友爱的原则。我想袁朗同志是不是也该就这个问题反省一下?”
袁朗笑着问:“陈队,您这是听谁说的?”
陈爻看看他:“大家都看得见,队员跑步的时候,主官居然坐在车上喝茶。”
袁朗玩着手里的笔,低头笑笑:“陈队,那不是在带自己的中队训练,每个人的情况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和齐桓不跟着他们一起跑才能更好地掌握这些参训人员的真实素质和水平。再说有车跟着,万一体力透支过度有人撑不住了,这不是方便救护嘛。”
陈爻不笑了,板起脸:“袁朗同志,态度严肃点!你看看你那个样子!”
徐亮对陈爻摇了摇手:“老陈,整个计划队里是经过讨论的。”
陈爻立刻反驳:“讨论时我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们这支队伍的传统向来都是官兵一致、上下齐心的,有什么必要非得把国外那套黑面教官的训练方法硬搬过来?这个意见我一直保留,现在更觉得这么做很有问题!我们这是在培养特种部队的战斗人员,不是只听某一个人命令的战争机器,首先必须政治合格,思想上做到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然后才能谈军事是不是过硬的问题!”
陈爻本来就是主管训练的副大队长,在这问题上徐亮倒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看铁路。
铁路没有开口,袁朗已经收起了笑,正色说:“陈队,这些受训人员都是来自各军种各部队的尖子,大部分都拥有足以自傲的本事。有的军事技能出色,有人在技术上出类拔萃,对鲜花和掌声都听得太多了,也太习惯了,甚至可能已经习惯到没有了这些就会觉得被亏待不平衡的地步。这样的人即便再出色,要留在我们这样的部队里都是不合适的。”
副政委插进来表示异议:“袁朗啊,你这个说法太武断了,只能代表你个人的意见。”
袁朗毫不退让地争辩:“领导,带队的主官都在,是不是个人意见大家可以讨论啊。”
会议桌这边的叶振华语气温和地笑笑开口:“我倒觉得三中队长的这个说法挺有道理的。像我们这样的队伍,对内是专业找碴,对外要藏着掖着,想要鲜花掌声的在这儿一定会感到失落不满。俗话说,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这种会动摇军心的人,就算再出色我也不会想要。”
叶振华刚说完,他身旁的林怀葛就很干脆利落地点头说了声“对”。
四队长郝正阳倒是没出声,不过脸上的神色很明显,也是抱支持态度的。
负责一线具体工作的四个中队长态度都很明确,副政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袁朗接过话来继续解释:“当初之所以会制定这样的选训计划,这也是考虑因素之一。其实我们并没有照搬国外那套的意图,不过没有经历过绝境的人,是不会知道绝境有多可怕的。要让我的部下到真刀实枪的战场上再去明白这个道理,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陈爻冷笑一声打断他:“绝境?什么绝境?反正咱们有伤残名额,选拔的时候已经残了一个,接下来你还打算弄残几个?”
这话说得太过分,与会者不少都皱起了眉头。
袁朗静静地看着陈爻:“陈队,您面临过真正的死亡吗?”
陈爻依然冷笑:“难道没有面临过你说的那种绝境就不是合格的军人了?那真可惜,袁朗同志,在座大部分人要按着这个标准来看恐怕都不是合格的军人,大概在你眼里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讨论这些生死攸关的大问题。”
袁朗有些失笑:“陈队,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
陈爻冷着脸语带讥讽:“怎么会没意思,你不是说得挺有意思,就数你袁朗经历过的绝境多,你最有资格说这个。不是每个人都跟鲨鱼一起睡过觉,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下次我们招兵还得要把那些大队长和政委费尽心机从各个兄弟部队选来的优秀军人都给扔到海里泡几天?”
袁朗非常认真而且平静地回答:“当然不是……”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陈爻下一句话已经冲口而出:“那要不全都关上两个月小黑屋?”
林怀葛听到这个,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叶振华和袁朗同时出手拉住了他。
铁路手里的杯子不轻不重地落到了桌面上。
徐亮眼看要顶起来,立刻提高了声音压着全场:“都坐下!大家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不过,老陈,你这些意见更应该在大队例会上提,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刚才还在说袁朗的态度不够好哪,你看看,你自己一个老同志不是也犯急躁的错误了。”
陈爻愤愤地争辩:“老徐,袁朗这是思想问题。”
徐亮肃然扫视一圈:“老陈,行了,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儿单独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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