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人——2004年获美国“最佳悬疑小说年度大奖”

第40章


“我是有点儿指望她拿到执照后再回到圣地亚哥的。‘’”她要留在洛杉矶。她决定在公共辩护处干,还有,她已订婚了。“
  彼得的身子抖了一下,“就要结婚啦? ”
  “对,就是那种订婚。”
  “是谁? 什么时候? ”其实彼得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那个曾经和她一起修改教材的教授。婚礼定于元月下旬。”
  “那只有一个月多几天啦。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彼得这时有点儿垂头丧气。
  午餐很快就要结束了。饭后,艾尔斯说:“我去叫个出租车。我的司机会送你去上班的地方。”他又递给彼得一个纸条。
  彼得并没有去看纸条,只是在和艾尔斯握手告别时顺便用手抓了过来。“还是我叫出租车的好。谢谢你来共进午餐。”
  他说着。
  “你真的要叫出租车吗? ”艾尔斯问。
  彼得坚持要乘出租车回去。
  几分钟后,出租出因为堵车停在马路上,彼得借机看艾尔斯在餐馆里递给他的条子:你绝不能让任何人认为你有母亲给你的材料。他们害怕那些材料,是因为这可能会提供可追溯多年前的线索。老实干你的工作,别惹是生非。
  我提议你销毁你手中的一切。不管你干什么,绝不要与政府部门联系。那会毁掉一切的。我已为你尽力了。请你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照我的话去做。
  在你回去上班之前要毁掉这条子。
  艾尔斯是在与彼得两点见面前、在史坦曼公司楼外等彼得时写的条子。这就意味着这位律师是有备而来,可是原因何在? “放心吧。”彼得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的。”
  “别惹是生非。”彼得将这几个字又看了一遍。他可是从来没想惹出什么事来。他母亲给他的那些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可是没兴趣来找答案的。当出租车在慢慢爬行时,开车的人们都在不顾一切地更换着车道。在这里,你看到的是超车,刹车,被人超车,又换车道,再就是追赶前边的车.还有追尾,还有原地不动,落在后面的等等。这就是这里的行车情况。
  凯娣订婚了,为什么这消息对他打击这么大呢? 虽然他并没有为发展两人的关系做过什么,她与别人订婚就像是在他心窝上插了一刀。
  “少管闲事,少惹是非。”他这样告诫自己。
  凯娣.艾尔斯,保密的小纸条,凯娣,信息,这些老是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
  “去他妈的。”他的话声大得连司机都能听见。“让那些烦心事见鬼去吧! ”
 
                第十九章
  彼得下车回到办公室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他每隔一两分钟就抬头环顾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监视他。史坦曼有没有把他看成是个安全隐患呢? 也许他该出来说话了。
  可是不行,艾尔斯已经交待他只管工作。这就是说,低下头,拼命干,多赚钱。这才是能把事情理顺的惟一办法。彼得心里明白这一点:那就是多赚钱。谢天谢地,他已经证明他能做到这一点了。
  艾尔斯这个人怎么样? 他给彼得灌满了一脑子的疑虑。能相信他吗? 艾尔斯是不是在照别人的指使办事呢? 也许整个这件事就是摩根一手策划的一场考验。要真是如此的话,他通过了考验吗? 今天的谈话在彼得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个下午。他下班时,天已黑了。因为是星期五,他知道开车回家也只能是在堵车的车流里爬行。平时十五分钟的路,可能要走上半小时以上的时间,但他不在乎。
  “这倒是思考问题的好机会。”他为自己辩解说。
  半个多小时后,彼得的车开进了一条几个公寓共用的引道。这条引道通过了靠在山坡旁的几个公寓。他转了个弯,后一段路他是加速开过去的。他按了一下车库大门的遥控器按钮,然后等着。他计算着时间,让车顶刚好能通过正在上升的车库门。一个昏暗的灯照亮了车库的内部。他关闭了汽车发动机,又放下了车库门,走下他的“宝马”车。
  “别说话。”
  这低声说出的词语吓了他一跳。他马上回过头,自卫式地举起了一只手。就在几尺开外,在热水锅炉边上站着调查官多森。他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支三十八英寸口径的手枪。彼得能很清楚地看见他。
  多森向前移了一步。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彼得的衬衣领子,往前拉了一下。他呼出的热气从彼得的耳边擦过。彼得的衬衣领被他紧紧地抓着。
  “你的房间里已被安装了窃听器。”他说,“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你房间的。他们是化装成灭虫工人进去的。他们本应该带上药桶的,那样做岂不是更像了吗? ”
  “我……”
  多森松开了抓着彼得衬衣领子的手,用手掌拍了一下彼得的嘴。随后做了个摇头的动作。
  彼得用手推开多森的手,却没说话。他看到车库的边窗是敞开的。本来那个窗子就没插上过,其中的一块玻璃已经被切割掉了,那刀口切割处很平整。彼得顺从地跟着他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把你的上衣脱下来给我。”多森轻声地说。
  彼得照他的话做了。调查官拿着他的衣服,用手提着衣领。他把枪放在长椅上之后,用手摸了摸上衣的里衬,接着又手拍了拍,好像是想抚平皱纹似的。他又搜了一遍上衣的口袋,用手指在衣领下走了一圈。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铅笔刀,在翻领上开了个口子,取出一个扣子大小的金属片。然后他踮起脚,用嘴对着彼得的耳朵小声地说:“这就是发射器.不是麦克风,是个尾巴。你有没有在今天什么时候把上衣搁在什么地方? ”
  彼得点点头。
  “你的房子已被窃听了。你的车子内部也被窃听了。我可以完全有把握地说,只有这车库他们没有安装窃听器。”
  彼得想起来了:会议室已被窃听了,所以,为什么不在上衣里安装这玩意儿呢? 为什么不在家里和车里安装他娘的这玩意儿呢? “如果车库里没有窃听器的话,咱们干吗要说悄悄话呢? ”
  彼得问。
  “以防他们用追踪式窃听器。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们已经全面周密地控制了你的私生活。”
  “他们? ”彼得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投有绝对的把握,可是我敢打赌,史坦曼参与了此事。”
  “你那电话录音里不是说我自己管自己吗? 还是那样的好。”
  “那只是个烟幕弹,是为了保护你的。”
  “我不想要什么保护。我现在处处被监视着,还不都是因为你呀。”
  “你听我说,彼得,这跟我无关。有人对你有兴趣,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点儿什么。”
  “我当然知道一点:夜闯民宅是犯法行为。”
  “我要是你的话,就小声点儿说,别让窃听器收着。”
  “别人有兴趣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的话,把东西交给你,那我不成了大傻瓜啦。”彼得此时想起了母亲--的那句话。她说过,她信任的那位调查官走漏了消息。“我母亲可是不相信你呀。”彼得嘟嚷着说。
  多森马上明白了这话的含义,“你是怎么知道的? ”
  彼得犹豫了一下,后悔说漏了嘴。“因为没人相信你。”
  “算你聪明。难怪我告诉你你的住处被监听了以后,你并不感到意外。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我来得正是时候。”
  “正是时候? 我的麻烦起源于那张在体育酒吧里被人拍下的跟你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 ”多森口气中流露出的意外,说明此前他对这事一无所知。
  “就是那么回事。”彼得继续说着,“一张关于咱俩在体育酒吧里的照片,我好不容易才讲清。我今天还有工作就算是万幸了。”
  “不对。”多森摇摇头说,“你还活着才是真正的幸运。你肯定手中有什么他们极想要的东西。”
  “又是他们? 难道你不想要吗? 你又不是到这儿来观风景的。要么你走,要么我就给你的前上司打电话,告诉他你在骚扰我。”
  “对,就给处长打电话,他叫艾克曼。打吧。顺便说一句.这可是个蠢主意。”多森左右看了一下,好像是担心有人来捣乱似的。
  “啊,对了。你说过证监会有人有违法行为。我应该事先问过你再打电话。”
  “不管你给谁打电话,最后都要传到处长办。一旦他的助理,名叫佛里曼・栾生,一旦他发现后,你就死定啦。这小子是个无赖。你总不能让他们想着如何把你清除了吧? ”
  “是你造成的危险。”彼得此刻真想大喊大叫一番。“那天晚上是你被盯了梢,结果把我也卷了进去。”彼得用僵硬的食指指着多森说:“如果他们认为我又见了你,就难说会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那张咱们俩在酒吧里的照片,你认为他们是在盯我的梢? 这说得通吗?那么他们有没有咱们在山米餐馆会面的照片呢? ”
  “没有,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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