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朝云/晴雨霖

第59章


如他所说的:“阿珂,就是我的一个玩具。”
  既然如此,她也就从不将他重视在眼中。那么如今他又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险从郑王手下抢女人?
  郑王虽没有太多的权势,然而他的母亲与姨妃却是豪权在握啊。
  阿珂慌乱地望着他,疾风扬起的发飞舞在她的脸侧,衬托着她苍白的面色更脆弱:“夏……”这个字说出口后,她立刻暗咬牙根,痴傻的阿珂应该是不认识他的。
  马踏在路上,蹄声急促,疾速奔跑中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还有一群人在喝唤。但即使是这样,淮隐还是听到了这个字。微微一怔,他低头望向她。
  阿珂满眼都是慌乱无措,正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失误。
  “下”……应该是说下去吧。淮隐如此琢磨着,下意识地以为她是为马匹颠簸所怕,左手便松开缰绳按在她的背上,将她牢牢地缚在怀中,淮隐附身将唇贴在她的鬓角柔声道:“阿珂若是怕,可以闭上眼躲起来。”
  阿珂埋首在他怀里,苦笑连连。
  真的是好想跟他说说与郑王抗横的不良后果,然而在他眼中,在众人眼中她都应该是个傻子才对。
  在这一刻,阿珂竟然没想到——如果她被淮隐抢新成功,她入宫的计划又将如何继续?她操心的竟然是:夏淮隐此刻与郑王做对,后果不堪设想。
  马的前方出现了一队人,淮隐眯眼瞧去唇角一挑,竟是自家的侍卫。赵管家远远的就看见七爷带着什么人策马奔了过来,还没瞧清是谁,便见七爷手一挥,喝了一声:“让开。”
  众人忙让开条道,眼见着淮隐从中穿了过去又留下一句话:“拦着!”
  赵管家指挥人挡路的同时,从马身上扬身仔细打量着淮隐怀中抱着的人,隐约是名女子……
  ……
  坏了!赵管家脸色刷地惨白,勒缰掉转马头,对着仍摆在路上做拦道虎的侍卫们道:“快快!还拦什么?追!”
  “追谁?”众人茫然?人家是冲着他们来的,这怎么追?挡才对吧?
  “还能是谁?!”赵管家已经奔了出去,遥遥地大喝道:“追七爷——”
  长堤边围观的百姓发现,不过眨眼间,追逐战中又多了一队人马。
  青王府的人追夏七公子?
  这又唱得哪出戏?
  追逐战中的后面两队很快就衔接上,郑王府的人厉声喝道:“让开!别挡着!”
  青王府的则瞟他一眼,不耐烦道:“都在这条道上跑,谁挡谁了,有本事你跑前面去。”
  “我*%……*”郑王府的侍卫本就被淮隐戏弄了一次,此刻又遇到这么横的青王府仆人,心火立刻升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家主子抢了人跑了,让你们这群狗在后面挡路!我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找死吗?!”
  “嘿!你说话客气点!”青王府的也不是吃素的,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自己弄丢了人,回去不好交代,死的是你们才对!”
  “还不是你们做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们是谁?夏七不是青王府的?”
  “我们不也正追呢吗?你嘴里乱喷什么,疯狗似的乱咬人?”
  “……”
  “……”
  “……”
  于是,在群情激动、吵骂不休的情况下,不知是谁先动手推了对方一把,谁又踹了谁一脚,谁又挥手给了谁一巴掌……
  结果,在不放弃骑马追赶的情况下,双方就在奔驰的马背上互相动起了手。
  锦城百姓很高兴!自从原太子血战蜀庭后,已经很久没见过王府贵族之间明着打斗了。都说这些贵族之间互不顺眼,可能象这么直接动手的可不多见,郑王与青王果然是锦城响当当的人物,出手就不同凡响!
  沿岸的众人,忙吆喝着邻里在长堤边摆上小桌,小酒小菜地看起戏来。
  阿珂自淮隐的肩头望着后面的那一堆(已经混战到不能用队伍来形容)的人们,心里涌起爆笑的冲动,肩头一颤颤地,忍到几乎内伤。
  淮隐策马拐了一个弯,溜进一条胡同,青白的高墙林立在两边,有一株树枝自墙内斜探而出。
  淮隐一挑眉峰,低头在阿珂的耳边问了一句:“阿珂想不想飞?”
  阿珂不解其意,却见他不知从何处抽出条银带掷了出去,一端在那树枝上绕了几圈,双腿离鞍时用力一夹马腹,马儿迅速地奔跑向前方,他则趁这个速度抱着她轻身一荡~
  天地于是倒转了一圈……
  又一圈……
  ……再一圈……
  ……
  阿珂原来还想尖叫两声衬托一下气氛,此时却是头晕眼花,吐的欲望就在嗓子中间卡着,只要一张口就会吐出一条抛物线。
  所以她紧抓着淮隐的衣襟,想问的只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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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内,若盈公主正托着腮靠坐在长栏旁,疑惑地看着外面那两个人的身影忽上忽下地回荡,再看一眼那棵倒霉的青松,枝丫乱颤中,别说往年的树叶,看这样子连新发芽的叶子都保不住,不一会儿的工夫,树下就落满了一层无辜的断叶。
  她敲了敲木栏,问旁边同样望着那两人发呆的侍女:“这么玩有趣吗?”
  “回公主。”发呆中的侍女眨着眼,继续盯着墙外的二人回道:“奴婢不知,但奴婢很想试试。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不然他们不会玩得这么不易乐乎。”
  “哦~”若盈点了点头,只见那两人又一个高高地跃起,这一次直接跃进墙内,那男的落地后还完好地站着,只有肩头的衣服有点凌乱。
  那名女子就没那么好的姿态了,晃着身子扑倒在地,爬起来踉跄了两步,扑在树旁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若盈指着她又问侍女:“这个样子,你也觉得有趣吗?”
  “奴,奴婢不知……”侍女面色苍白地摇头,抿着唇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若盈自栏前探身,向那男子招了招手,懒懒地问道:“夏七,你折腾什么呢?”
  淮隐正站在阿珂身边,看着她晕眩难受的样子,又抬头看了看那堵墙,心痛她的同时,也很尴尬。本想带她玩个新鲜,哪里想到……
  闻听若盈的询问,淮隐轻咳一声回复道:“盈姐,借个地方躲下。”
  “哦~”若盈趴在栏上,挑眉瞟他,“这是抢了谁家的姑娘,还要到我这里躲着?”
  淮隐轻笑一声,扶着阿珂的身子面冲向若盈,摇头道:“盈姐连自己的徒弟都认不得了吗?”
  若盈眯起眼仔细打量了阿珂,原本惺忪的困意霎时间退去,指着她疑惑道:“她不是该去郑王那里吗?你带她躲到我这里……”若盈突然笑了,声调微扬起来,“夏七,你想和郑王抢女人?”
  “盈姐~”淮隐拖长了声音,悠悠道,“明明是郑王抢我的女人才是。”
  “我不明白。”若盈敲着栏杆,疑惑道,“先前郑王已经向贤妃禀报过了,阿珂早晚是他的。再说,你要她做什么?”
  “做什么?”淮隐蹙眉反问。这么明显还用问吗?
  若盈便耸肩道:“是啊,做什么呢?妻吗?你两位哥哥自然不会同意,再说你愿意娶她这样的女人做妻子?”若盈慵懒地笑了,倚在栏上挥手,“别闹了,夏七,把她送回去什么事都没有。”
  淮隐冷下脸,自后面环抱住阿珂,脸贴在她的头侧回视着若盈,沉声道:“盈姐为何认定我不会娶她?我既然从郑王手中带走人,自然是要娶她。”
  若盈此刻才发现这不是夏七在开玩笑,她正身坐起,皱起眉望着他:“你没在说笑?”
  他是在说笑!阿珂面色惨白地僵在原处,呕吐的感觉还在嗓子里,被淮隐这么横臂抱在怀里,胃更难受。忍了又忍,她终于挣脱他的怀抱,扑回树前又吐了起来。头晕眼花的,好不容易守住的神智又开始混乱。
  她想自己从没有招惹过这名男子吧,况且她是个傻子,哪有正常人想娶傻子的?这太奇怪了。
  那两人还在说着什么,说得又快又急,阿珂已然听不清。扶着树身再吐了一口,酸苦的味道直冲鼻腔,太阳穴一蹦一跳的,牵扯得头都隐隐做痛。神智又涣散了吧?头一次,她竟然觉得什么都不知道也很好,至少不用考虑那么多。
  未等她缓过劲儿来,那厢的淮隐又一次将她抱到怀里,对着若盈道:“盈姐要证明?好。”
  好什么?阿珂恍然若梦般看着夏七的脸越来越近,艾先生和师傅独处的场景瞬间浮上眼帘。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双手按在夏七的脸上,使劲向后推开。
  淮隐的脸被她推得侧向一边,但毕竟是练过武的人,还是原地未动。阿珂却因着力道向后跌坐在地上,在若盈公主的大笑声中连滚带爬地逃进树丛中。
  要死了!阿珂拍着脸——竟然脸红了,这可不是傻阿珂会有的表情。
  若盈公主抚掌大笑,指着囧在原处的淮隐笑道:“我说夏七啊,你就别闹了。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躲在树丛里还在抖呢。哈……”
  听着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淮隐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唤了几声见阿珂仍躲着不出来,他又转身望着那厢伏地大笑的若盈公主,皱眉道:“有这么好笑吗?”
  “哪里不好笑了?”若盈公主以手拭着眼角的泪水,笑不自禁道,“想着锦城的风流公子夏七,以往都是被别人调戏,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有兴趣调戏小姑娘了,还被人家视为豺狼……哈……”她又忍不住伏大笑,引来淮隐的一个白眼:
  九公主明显是闲置在府中太久,许久没见到外面的新鲜事物,快成干菇了,这种小事也能笑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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