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和右手的爱/西点

  铭宣把枕头垫在他腰后，让他靠在床背上。
  “四点了，你要不要联系一下吴兰？”
  铭扬没想到自己一睡就睡了这么久。他知道，这几天吴兰最需要他陪在身边，可他却在作践自己……
  “哥，帮我一个忙，”铭扬看看铭宣，继续说到：“今晚我一定要回去，明天一早，我就来医院。”
  “你是不是想晚上在家睡，白天在医院睡？！”铭宣一听，就来了火气。
  铭扬闭上眼睛，不回答。
  铭宣说到：“我叫吴兰过来。”
  “不要！”
  铭宣很奇怪，他怎么会这么紧张？“如果你非要回去，我就把她叫过来！”
  “她，她摔了一跤，医生叫她要躺着静养。”
  “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跟她一起摔的？”
  “啊？嗯。”
  铭宣知道铭扬在说谎，但他能感觉到，有关吴兰和他手上的伤，是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所以他也不再多问。
  “哥，我再打一针球蛋白，今晚一定要回去。”
  铭宣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无奈地说到：“好吧。”
  “我不回来吃晚饭，晚点回来。”铭扬发了一条消息给吴兰。
  “等你。”吴兰回到。
  铭扬合上手机，看着袋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你睡吧，待会我叫你。”铭宣说到。
  “八点叫我。”
  “好。”
  “铭扬。”铭宣轻轻地推了一下铭扬。一推，铭扬就醒了。铭宣把他扶起来，问到：“可以吗？”
  “嗯。”铭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针孔处贴着一块专用创可贴，他想撕了好看起来没事一样，但一撕才发现，针孔周围不但发青而且还有点凸起，很显眼。
  “哥，帮我买一下‘邦迪’。”
  “唉。”铭宣帮他穿好了衣服，把他抱到了轮椅上。
  铭扬的体力有点不济，坐在轮椅上，身子还是有点显软。铭宣开车送他回家，车子路过便利店时，铭宣停车，进去买了一包“邦迪”。
  铭宣把“邦迪”递给铭扬，有点生气地说到：“给你。”
  “谢谢哥。”
  到了星光苑，铭宣把铭扬送到家门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医院。”
  “嗯。哥――”
  “什么事？”
  “对不起。”
  “身体是你自己的！”
  “嗯。”
  “你回来啦！”吴兰一脸灿烂。
  “嗯。”
  “我已经好啦，明天跟周阿姨说一声，让她后天不用来了。”
  “才几天就好了？再多躺几天！”铭扬几乎连“责备”的力气都没有，才说完，呼吸就重了起来。
  “你怎么了？”吴兰看他不太对劲。
  “没事，这两天太累了。”
  “哦，那你洗洗快睡吧。”
  “嗯。”
  吴兰一边下床一边对他说：“我来帮你擦背。”
  “不用，你去躺着！”
  “哦。”吴兰看他真的有点生气，嘟着嘴，乖乖地躺回去了。
  铭扬进了浴室，放水。他脱下衣服，只用毛巾擦了擦，就换上了睡衣――这对他来说，已经很费劲了，换完后，又是一身的汗……等了一会儿，他把水放掉，就出来了。
  他双手撑着床沿，想像平时那样上床，但怎么也使不出劲，“吴兰，拉我一把。”
  “哦。”吴兰觉得他今天特别沉，她知道，他又累得不行了。
  “你的手怎么了？”吴兰看到他的手背上贴着创可贴。
  “不小心划破了。我很累，我睡了。”铭扬轻轻地吻了一下吴兰的额头。
  “嗯。”
  五十五
  “叮咚”门铃声。
  吴兰开门一看，是铭宣，“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是阿姨，一看钟，还没到阿姨的点。
  “今天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我说好来接铭扬一起早点去准备的。”
  “噢噢，他还没醒，我去叫他。”
  “不――好。”铭宣刚要止住吴兰，就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铭扬，铭扬。”
  “嗯？”铭扬有点迷迷糊糊。
  “你哥来了。”
  “啊？”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快起来啦，你哥亲自来接你去公司呢。”
  “哦。”铭扬紧张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他很感激铭宣。
  “帮我一下。”
  “嗯。”吴兰让铭扬勾着自己的脖子，这样他可以借力坐到轮椅上。
  “今天早点回来休息，你看你累的！”
  “嗯。”
  “铭宣，早点放铭扬回来，他很累。”
  “呵呵，我知道了。”
  “对了，”吴兰拿了一个面包塞到铭扬手里，“路上吃，早饭不吃，对胃不好！”
  “呵呵。”铭扬笑纳。
  “今天就不要用球蛋白了，你会过敏的。”铭宣说到。
  “今天再用一次，明天不用了。”
  铭宣摇头不语。
  “不要，”护士刚拉出他的右手要擦碘酒，铭扬就抽了回去，伸出左手说：“还是吊左手。”
  “昨天左手，今天右手。”
  “不行。”
  “你看，左手都青了。”
  “就左手。”
  护士觉得这人真奇怪，非扎左手不说，晚上还非要回去睡觉……不过有些病人就是怪癖多，护士们早见怪不怪了，所以她也就不多说什么，在淤青旁擦了擦，扎了进去。
  护士经常进来视察情况，铭宣第一次觉得国内的医院比国外的让人放心多了，护士们又这么亲切，每次进来都和他微笑地打招呼。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
  几个护士围在一起低声讲话。
  “怎么样？看到了吗？”
  “哎呀，我光顾着看坐着的那个，躺着的那个忘记看了，我再去看一下。”
  “等等！”护士A抓住护士B的手，“间隔时间太短，会引起怀疑的！”
  “好好，我过五分钟再去。”
  ……
  昨天，医院的护士圈里传开一条劲爆消息：**病房进来一个病人（A），美得让人窒息，憔悴得让人心碎……送他来的那个人（B）看起来很强壮，很英武……后来又来了一个人（C），帅得让人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哦不，口水直流……B和C争执了起来，C走了，B一直待在病房里，寸步不离……A醒来后，和C争吵，吵完之后他们互相拥抱，A在C的怀里大哭……
  且不说这三个人的“关系”，就是传言医院里来了超级帅哥就够得上一群小护士花痴YY了。这不，连小儿科、妇产科的护士都来病房“关照”过了……
  “我看一定是gay，B肯定和C在争A！”
  “哎呀哎呀，我没看到B，他长得怎么样？”
  “比A和C差远了，但绝对够man，一看就知道是扮演‘男性’的那种～”
  “五分钟到了！我进去看一下情况。”那个护士进去看看输液袋，摸摸输液管，就出来了，“看到了，看到了，就是睡着，也看得出很帅啊。”
  “这两只极品吧？”护士小花，是负责铭扬的，她“见闻最广”。
  “嗯嗯嗯嗯。”众人纷纷点头。
  “小花小花，快看看病例，上面有没有电话？”
  “不会吧？你想电话骚扰？”小花有点卖关子。
  “哎呀，随便说说啦，多知道点情况，我就多满足一点～”
  “你们准备好，他们的爱情很凄美……”小花托了托眼镜说到。
  “啊？”众人不解。
  “咳咳，”小花清了清嗓子，“盛铭扬，男，25岁……”
  “好年轻。”
  “比我大3岁耶。”
  “……”
  “病史：重症肌无力……”
  一阵哑然。
  “他一直闭着眼睛，是严重累及眼肌了吧？”
  “应该不是，昨天看到他醒过来，眼肌还算正常的。”
  “哦哦，那还好。我看到很多病人，眼睛睁不全，还有的一只睁得开，一只睁不开……说实话，有点丑……”
  “没没，他不丑，真的很帅。不过，他病症累及四肢，更惨。我看他一点力气都没有，C把他抱上抱下的……C抱他时候的样子，真是太温柔，太温柔了……”
  “啊！”众人花痴状。
  “如果是我在他的怀里，那该多好啊。”
  “……”
  “喂喂！你们不要回头，我告诉你们，B来了！”小花提醒大家。
  “啊！”
  “镇定，保持镇定！他走过去，我会指给你们看的。”
  “就是他！”
  一群护士顺着小花指的方向看去，华哥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发毛……
  “真的很man耶，我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来找C决斗了？！”
  “这种事不会在公开场合的。哎呀！昨天A在C怀里哭，难道是和C诀别？”
  “……”
  五十六
  “铭宣。”
  “华哥，你来了。你帮我照看一下铭扬，我去公司了。”
  “嗯。”
  “你们看，你们看，果然还是B强吧，C放弃了！”
  铭宣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上碰到一群护士，对着她们和善地笑了笑，他很感谢这两天她们这么仔细地照看弟弟……
  “我不行了，太温柔了。”
  “太迷人了。”
  “同志们，我，我流鼻血了……”
  大家都朝护士Y的脸看去，她真的流鼻血了……
  第二天早上，铭扬开了最响的闹铃，总算没睡晚，自己下楼，和铭宣“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