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和右手的爱/西点

第24章


  “你爸都说我和你住一起他放心,我能怎么样嘛~”说着,吴兰和铭扬在床上打闹了起来。
  “疼,疼。”铭扬被吴兰逼得无处可逃,尽管吴兰已经很注意分寸了。
  “知道喊‘疼’就好,真乖!来,亲一个。”吴兰抱起铭扬的头,狠狠地亲了一口。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问到:“他们是谁?”忽然觉得自己一兴奋,问错话了。这张相片,是吴兰在铭扬家里看到的唯一一张相片,现在他又把它带了过来。她一直很好奇这张相片的来由,但她知道,铭扬对自己的病还是很介怀的,所以在他房里,看不到他以前任何的相片。吴兰也就一直没问。
  “我的乐队。”
  “乐队?”
  “嗯,七年级时就组队了,叫Luck。这是Tom,键盘手;Jerry,鼓、打击乐;Owen,贝斯、曼陀铃;Stella,女声,她吉他弹得比我还好。”铭扬指着那些人,跟吴兰说到。
  “你会弹吉他?”
  “嗯。”
  “快弹给我听。”
  “没带到上海。”
  “明天我去买。”
  “不顺手的。”
  “你尽找借口!”
  “呃,手指不如以前灵活了,连拨弦都拨不好了。”
  吴兰看着铭扬眼中闪烁着沮丧,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唉,我们的乐队其实一点也不lucky。Tom在大一时车祸死了,Stella染上了毒瘾,我――”
  “你,你还不lucky?碰到我还不lucky,你叫别人怎么活?”吴兰又开始挠他痒痒。
  “呵呵。”
  “铭宣,晚了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和奕可一起睡。”Rose和奕可几个打牌正起劲,但她看看钟,已经十一点了,铭宣明天还要去公司。
  “没事,我等你。”
  “哦。”Rose接着摸了一副牌,就说要走了。
  铭宣和父亲、妹妹他们道别后,就和Rose一起下楼回去了。出门前,他在门口边的柜子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串钥匙放进口袋。
  “怎么停在这里?”Rose好奇铭宣怎么只绕了两个弯,就停下了。
  铭宣不作声,下车,绕到Rose那边,开门,把她拉了出来,一把抱住:“今天我们就睡这里,好不好?”
  铭宣和Rose度蜜月时,回上海住的就是这栋老房子。
  Rose含着泪,猛地点头。
  之前铭宣并没有想到要住这里,但Rose玩得起劲时,还惦记着铭宣明天要上班,让铭宣感触不已,他不禁想起以前:虽然Rose很闹,甚至神经质得过头,但她毕竟是关心自己的。铭宣也并非不爱她了。
  很久不开,钥匙和锁有点别扭。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门打开。很久没人住,房子里一股霉味,掀起遮盖用的白布,扬起一阵灰。
  “咳咳。”Rose被灰尘弄痒了喉咙。
  “唉,好久没人住了。”铭宣转过身,对着Rose说到:“你难受的话,我们回去吧。”
  Rose捂着嘴,摇了摇头。她掀开床上的白布,又掀开床罩,掸了一下床单,对着铭宣问到:“我们再过一次蜜月好么?”
  铭宣不回答,俯下身体,温柔地把Rose按倒在床上,唇在她的耳根,用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Rose流着眼泪,伸手抵着铭宣的胸膛。那是消失了五年的温度,还好,他回来了。Rose的手从铭宣的胸前绕到背后,用力地抱紧了他。
  铭宣的手指拭着Rose的眼泪,拭到了她的颈,滑到了她的胸,解开了她的扣。这是消失了五年的温度,原来,她一直都在。
  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五年?两个人,一起能有几个五年?
  四十五
  吴兰正在开门,听到一阵吉他声,断断续续。打开门,她看到铭扬正坐在沙发上,拨弄着吉他。
  “你?”
  “过来,”铭扬招招手,让吴兰坐在自己旁边,“我从头开始练,你可以一起学。”
  “前两天还说没吉他。”吴兰口气有点责问,但却满心欢喜。
  “嗯,我让姐回家后就把我的吉他寄来了。”铭扬没抬头,一直低头拨着弦,还在调试上面几个按钮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弦卷,用来调音的。”铭扬转着弦卷,时松时紧,拨了几下弦,摇摇头说到:“唉,好久不用了,看来得换弦了。”
  这一“久”,就是近六年。
  铭扬从医院回来,仆人寸步不离,第一天还好,第二天他觉得很异常烦躁,他想赶他们走,但知道他们也只是听父亲的话,履行职责罢了,就忍了下来。晚上,他实在忍不住了,对当时在旁的一个仆人吼到:“出去!”
  那人没说话,低下头站在一边,不出去。
  铭扬看了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地呼出来,淡淡地说到:“对不起。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说着,铭扬拉开门,示意让他出去。
  仆人出去了。才一会儿,他就听到屋里都是抨击声和破碎声。
  能砸能摔的已经全烂了,铭扬喜欢的球拍也被他狠狠地砸到墙上,掉在地上时,手柄断开了。转过身,铭扬看到竖在地上的吉他,他想拿起来扔,但一附身就摔了下去。
  仆人在门外听到人跌倒的声音,马上开门。还没跨进门,就听到铭扬喊到:“不要进来!”声音颤抖着,带着愤怒,带着祈求……
  铭扬躺在地上,拉过吉他,来回抚摸着琴身,上面已经蒙上一层不浅的灰。他坐起来,抱好吉他,拍了拍灰,想要弹一下乐队自己写的曲子,但左手怎么也把不好位,连最简单的和弦也按不好,不是够不到最上面的弦,就是一指同时按了两根……他越来越急躁,汗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一滴水滴到了吉他上。铭扬不知道这是他的眼泪还是汗水,但看着它沿着琴身慢慢滑下去,直到无力地停在某处时,他的眼泪决堤了。
  他抱着吉他,想把它狠狠地砸出去,但却越抱越紧……
  “我现在去买!”
  “你知道要买几号弦吗?”
  吴兰摇了摇头。
  “附近好像没有乐器店,今天晚了,周末我们一起去琴行看看吧。”
  “我现在就要听你弹嘛~”
  铭扬笑了笑,又拨弄了几下,抬头对吴兰说到:“反正你也不懂,就随便弹给你听听啦。嘿嘿。”
  “好!好!”吴兰好像想到了什么,“等一下。”
  “怎么?”
  “我去拿录音笔来录下来。”
  铭扬拉住她的手,说到:“很难听的,等以后我练好了,你再录。”
  “你以后耍赖不弹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只要你一直不懂,懂也装不懂,我就会一直‘随便’弹给你听。”
  “真的?”
  “真的。”
  “那我就不学啦,也不用装不懂啦。”
  “呵呵。”
  四十六
  “哥,爸爸的硬币选中了你啊。呵呵。”
  “上海这里,就全靠你了,你自己当心身体。”
  “我知道。”
  “吴兰,我弟弟就交给你啦。”
  吴兰朝铭宣翻了个白眼:“知道啦。”
  铭宣上车,往飞机场去了。
  “你哥真会挑时间,我才交接完,他就走了。”
  “呵呵。接下来我会忙很多,会少陪你了。”
  “少陪我没关系,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懂吗?”
  “嗯。”
  “铭扬,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杨老师那里做义工。”
  “你喜欢就好。”
  “早上先送婷婷去学校,再送你去公司,下午先接婷婷回来,再接你回来。”
  “你成了专职司机了啊。”
  “嗯,以后没饭吃,就去开出租~”
  “呵呵。”
  铭宣走后,铭扬忙了不少。有时,吴兰会从紧急通道,悄悄跑到铭扬办公室,送上一份点心,给他按摩完再走。一小时后,又回来接他。吴兰总是这么有分寸,关心得恰到好处,又不妨碍他工作。
  “吴兰,后天开始我要去几个城市看一下那里分公司的情况,大概要半个月。”
  “那么久,”吴兰嘟着嘴,突然又兴奋道:“我跟你一起去!”
  “婷婷呢?”
  “唉。”
  “好啦,等我这一圈跑完,我们就去旅游。”
  “真的?”
  “真的。”
  才10天,铭扬就回来了,吴兰兴奋地开车机场接他。
  铭扬从出口出来,远远就看到吴兰撇着嘴,一脸生气的样子。
  “你看,我不在,你就不知道注意身体了。站着出去,坐着回来!”
  “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坐飞机太累了。”铭扬有气无力地说到。
  “你还怪飞机!”
  “呵呵。”铭扬说着拉了拉吴兰的手。
  “华哥,我来吧。”吴兰想分担一下华哥拉着的两个行李箱。
  “不用,你推着铭扬吧。”
  “哦。”吴兰俯下身,在铭扬耳边问了一句:“要去医院吗?”
  “不用。”铭扬没回头,伸出手,按了按吴兰推着轮椅的手,示意没事。
  “你们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吴兰说到。
  “嗯。”
  吴兰把车开过来,下车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正准备扶铭扬上车,看到华哥已经把他抱了进去,心疼地抿着嘴“哼”了一声:累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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