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和右手的爱/西点

吴兰从没见过华哥帮铭扬上下车，所以这次他真的是累坏了，才会让华哥抱他上车的。
  “华哥，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没事，到你们那儿，我再打个车回去。这样方便，不用绕路。”
  “好。”
  吴兰不知道华哥住哪儿，但下车后，她才发现：华哥肯定是担心她抱不动铭扬，才跟他们回来的。吴兰刚展开轮椅，华哥就把铭扬抱出来了。
  “谢谢，华哥。”
  “呵呵。”
  “瞧瞧你！自己不注意身体，就老麻烦华哥！”
  铭扬笑了笑，没回答，他很累。早上一开完会，就赶飞机回来了。
  “现在4点，你先睡一觉，待会起来吃晚饭。”
  “好。”
  铭扬醒了，看天色已经很晚。吴兰坐在床上睡着了，手里拿着一本书。铭扬看了看表，原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吴兰没睡熟，铭扬有点动静她就醒了，“醒了？”
  “嗯。”
  “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饿。”
  “呵呵，粥一直给你煲着呢。”
  四十七
  “吴兰，我哥明天回来，后天晚上有酒会，欢迎新加坡华氏的华光耀，还有一些其他公司的人。后天下午你早点回来，晚上和我一起去。”
  “好。”
  “很少见你穿西装啊，穿起来还人模人样的～”
  铭扬朝吴兰翻了个白眼，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样就算穿好了？”
  “嗯。”
  “怎么不戴领带？”
  “不喜欢。”
  “那就戴个领结吧。”
  “像卓别林！”
  吴兰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化妆，心想：男人真是方便，套上西装就能出去见人了……
  吴兰不喜欢黑色，所以她从不穿号称“万能礼服色”的黑色，今天她穿的是奶白色缎面紧身鱼尾长裙。吴兰扫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眼影，抹了珠光浅粉色口红，拿起一串珍珠项链和一根金色细链问到：“哪个好？”
  “以后天天在家开酒会，好不好？”铭扬贴着吴兰的眼睛说到，手滑到了她背后。
  “行，那你得扮卓别林给我看！”
  “好。”
  “你还要穿燕尾服给我看！”
  “好。”
  “你还要――”
  “好。”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
  ……
  “看你性～急～的～”吴兰一脸潮红，躺在地上拨弄着铭扬的头发。
  “原来你嫌时间短？”铭扬问着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
  “好啦，起来，时间不够了。”
  “还不是因为你！”吴兰起身，补了下妆，整理了一下衣服，皱着眉头说到：“你看，礼服都皱了！”
  “别人只会注意你的脸和身材的，你的衣服是陪衬。”
  “呵呵呵呵。”听得吴兰开心得直挠他的头发。
  这种酒会，男人和女人总不会落单，身边几乎都有个伴。一些是夫妻，一些是情侣，一些纯粹是男伴或女伴，还有一些……但这些都不是“上层社会”关心的话题，他们的酒会，有他们的用处。
  吴兰看到有一对男女走来，定睛一看，那女的竟然是程子依。
  “华先生，这是舍弟，盛铭扬。”铭宣介绍到。
  “华先生，您好，”铭扬撑着拐杖，拉着吴兰的手说到：“这是吴兰，我女朋友。”
  程子依听到有点惊讶：原来你吴兰和我一样，都是傍大款，我找个秃子，你找个瘸子，你还不如我呢，哼哼。
  “你好。”吴兰微笑着和华光耀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
  华光耀看起来五十来岁，是“地中海”的典型代表。他挽着程子依的手说到：“这是我女朋友，程子依。”
  “大家好。吴兰，没想到在这碰到你。”程子依亮出了一个漂亮的笑脸。
  “你们认识？”华光耀问到。
  “我们是大学同学呢。”
  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就各自走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盛家二少爷腿不好，早“见怪不怪”了，但华光耀不知道，他好像老是往盛铭扬瞟眼，或者说，他更是要“顺便”瞟一眼吴兰。
  “吴小姐，赏光跳个舞？”华光耀很绅士地鞠了个躬。
  “好。”吴兰根本不想和他跳舞，但她知道今晚酒会的用处，所以就大方地答应了。吴兰优雅地伸出手，搭在华光耀的肩上，和他跳了起来。
  程子依看到这一幕，心中窃喜：华光耀跟哪个女人跳舞，我都无所谓，但是吴兰，你既然找了一个瘸子，还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和另外一个男人去跳舞……哼，吴兰，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程子依的脑子已经不知道绕过几个念头了：华光耀又老又丑，女朋友常换常新，我们早晚得“Bye，bye”；盛铭扬虽然腿不好，但人家年轻，长得又不知道比那秃子好几万倍；盛家的财势岂是华氏能比的……吴兰，以前在学校我总输给你，这次，我要你输给我看！
  其实，程子依早打过铭宣的算盘，但看他赴宴时总带着Rose，而且两人一副幸福的样子，她估计自己胜算不大，所以就放弃了。这次，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盛铭扬身有残疾，他的心总比别人要脆弱些，更何况吴兰又如此让他难堪……
  “你好。”
  “你好。”铭扬继续托着下巴，看着舞池里的吴兰。
  程子依不禁勾起一边嘴角：吴兰，你太让你的男人伤心了，但太让我高兴了！
  “吴兰一直很喜欢跳舞，她跳得很好。”程子依初识铭扬，不知道他的喜好，只能从吴兰着手，而且她一定要“提醒”铭扬：吴兰嫌弃你。
  “哦，”铭扬这才感觉自己冷淡了点，有点失礼，转过头，微笑道：“嗯，非常好。”
  程子依一怔：铭扬的笑是那么自然、舒心。她本以为，他会极力掩饰自卑与不快，而面无表情，或者笑得很僵硬。
  “盛先生平时喜欢什么娱乐？”
  “睡觉。”
  程子依一顿，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好，她本来设计好的台词是：无论他回答什么，她都会说：“啊，我也喜欢**，有空我们一起去啊。”难道现在要说：“啊，我也喜欢睡觉，有空我们一起睡啊……”
  “盛先生真有趣。我和吴兰一样，喜欢跳舞啦，你看，现在光耀和吴兰跳得正开心呢，就把我撂下了。”程子依很仔细地观察铭扬的表情，但她就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波动”。
  “呵呵，我代吴兰向你道歉。”铭扬打趣道，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程子依笑笑，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一支舞结束，吴兰和华光耀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铭扬，吴兰就伸出手，等着铭扬来牵；而那边，铭扬早已伸出手，微笑地等她了。铭扬接过吴兰的手，把她拉近自己；吴兰俯下身，吻了一下他，就到他旁边坐下了。
  那短短的一吻，竟然还是舌吻！程子依坐在他们侧面，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脸开始涨红，舌头开始发干，她感觉自己湿了。这一吻，让她意识到：她爱上这个男人了，她不想和吴兰比输赢，她想真正得到他。
  “子依，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华光耀坐在她身边问到。
  “大概喝多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子依快速走到洗手间，关上门。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个稍纵即逝的舌吻，反复在她脑海中掠过，她突然捂住嘴，忍住声音――她□了。
  程子依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回来坐下，和他们开始聊天。
  “光耀呢？”
  “他和铭宣说话去了，就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吴兰指了指。
  “哦，不急。吴兰，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想跟你聊聊呢。”
  “是啊，很多年了。”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我现在杨老师的孤儿院打义工啦，”吴兰一脸甜蜜地和铭扬十指相扣，“诺，有他养我，我衣食无忧啦。”说着，吴兰朝着铭扬调皮地笑了笑，而铭扬勾起食指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程子依听了，心中波涛汹涌：十多年来，自己几乎一直是被包养的，“被男人养”是她的一种习惯，也是耻辱。她万万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出“有他养我”这样的话，而且还说得一脸幸福；而那个男人，又不单单能给她钱，还能给她温存，给她爱……看到他们十指相扣，铭扬宠溺的动作，她几乎要失控了：吴兰，我又输给你了吗？
  “你怎么了？”吴兰看到程子依的表情有点怪异。
  “呃，没什么，有点点胃痛。”程子依马上回过神来。
  “不要紧吧？”
  “没关系，现在好了，大概酒里冰块加多了。”
  “我帮你去要一杯热牛奶，你等一下。”说着吴兰就去找服务生了，起身时，手指还和铭扬依依不舍……
  “吴兰，这一阵我都在上海，会经常来找你玩的啦，现在只有你最空啦。”临走时，程子依说到。
  “呵呵，好。”
  毕业十几年，每年同学会，来的人越来越少，大学同学正在慢慢失去联络。近十年没有见到程子依，以前那些读书时的较劲完全没有了，就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吴兰觉得她很亲切。
  四十八
  没想到，吴兰刚回到家，就接到程子依的电话：“吴兰，明天你去孤儿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