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之北宋先锋

第7章


张振前此人风流成性,虽老不改,他慑于其妻刘氏不敢明目张胆纳妾,暗地里却成为很多勾栏别院的恩客。前几年因为家里的一个丫头,就差点闹出人命官司,刘氏为防此类事再度发生,严厉约束下人。”
  公孙策顿了顿:“丁翠翠之所以会出现在张振前房,很可能与张振前的私心有关。从仵作的验尸报告来看,张振前的致命伤在脑后,是给钝器击中。因而晚生大胆推测:当张振前出于某种目的将丁翠翠唤至自己房里,欲行非礼时,恰好被来找丁翠翠的某人撞见。此人该与丁翠翠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一怒之下,偷袭杀死了张振前。恰好此时,啼花姑娘失足,撞落凶案现场,与惊慌失措的丁翠翠打了个照面。被惊动的张府人也赶了过来,丁翠翠和凶手逃掉。因为凶手所处位置是啼花姑娘看不到的角落,所以在啼花姑娘的记忆中,现场只有她和丁翠翠。”
  “至于这枚玉蝴蝶,”公孙策条条在理的分析,已令包拯和展昭露出了微笑:“极可能是丁翠翠在反抗挣扎张振前的轻薄时,遗落的。”
  “对,明知张夫人善妒,丁翠翠不敢将首饰戴在头上,还是冒险收藏在身。说明她相当诊视这两样东西。按道理自己购买的应该没有这么在意,戒指又带在手机指上,本府怀疑,这玉蝴蝶与戒指都是他人所赠,甚至是定情信物。”
  展昭恍悟道:“卑职明白了。明早,就开始着手调查与丁翠翠有关的一切人等。谁是这个送她玉蝴蝶和戒指的人,谁就可能是真正凶手!”
  包拯和公孙策,一起点了点头。
  
嫌疑犯之十
  从书房出来,已是夜半。展昭下了台阶,准备转过游廊,回自己住处。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处似乎蜷曲了团什么东西,疑心大起,紧几步赶过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闻声抬头,阴惨惨的月光下,反惊了他一跳!
  “啼――啼花?!”
  片刻后,他一把拎起人,愤怒:“你――你在搞什么?!他们没给你安排睡觉的房间吗?你蹲在包大人门口不说,还裹床铺盖!这样子――是存心跑来吓人的?侍卫来来往往,万一有个没看真,失手将你当刺客误伤了怎么办?……”
  接下来的连串质问,噎在喉头,因为他看见啼花的脸上,已满是汹涌的泪。
  “我……我睡不着……不敢睡嘛!一闭眼,全是那双死人的眼睛……呜呜呜……你以为人家想半夜三更露宿街头啊!黑灯瞎火的,连个电灯也没有,就这间屋还有点光……人家想的是……包大人在里面,多多少少可以沾点他的威风吓跑鬼啊……”
  展昭忍俊不住,呵地一声笑出来――原来再凶恶的小女人,到了晚上,也会变脆弱:“包管家安排你住那间房的,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道。”啼花摁摁鼻涕,很干脆地答。
  展昭又有想赏她爆栗的冲动了:“那你身上裹的这床被子哪来的?”
  “……我忘了回去的路了……”啼花脸有点红红地,头低下去――这肯定不能怪她!她绝对不是路痴!因为,开封府太大,她又不熟悉,加上天黑,她找不到路该很正常的!
  展昭冲天翻了个白眼,他还真生平第一次见识这种异类。想说她正常,实在很难啊!
  “走!”由于啼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跌跌撞撞的,他只好继续伸出只手提着,协助她掌握平衡。
  “去哪里啊?找包管家吗?喊他给我换一间房,最好是几个人合宿那种!”啼花只差没提议去跟包夫人睡一块了。
  “你想啊――”展昭瞪她一眼:“现在这么晚人都睡了,谁还帮你换房间。我带你去客房找间。”
  “一个人我害怕!”某人的眼水又挤出来了。
  “开封府上下,这么多人,你怕什么?而且外面还有巡夜的侍卫!”展昭犹豫了下:“这样吧,我再给你多点几盏烛火,房间亮了,你自然就不会再害怕了。”
  他将啼花引到间空屋内,果真又四处收罗来不少油灯,点满四壁。亮若白昼的强光下,他看见啼花含泪带笑的脸犹如春季含苞欲放的一朵花蕾。临出门,他听见这个一直嬉笑怒骂没片刻正经的疯丫头轻轻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展大哥。”
  展昭回过头来,望着缓缓关上的两扇门,心弦陡然象被什么拨动了下,静若止水的湖面泛起了一圈浅浅的涟漪。
  调查丁翠翠亲熟的工作进展,比展昭意料的缓慢。这个丁翠翠,竟然是异地他乡流落至此的难民,孤身一人无计生存,才迫不得已卖身为奴。据老管家回忆,当时是有个男的带她来张府。因为张府暂时不缺男丁所以只留下了丁翠翠。至于最后男的投奔何方,他跟丁翠翠到底什么关系,这些问题也只有丁翠翠自己才能解答了。
  问起那男人的相貌,老管家努力想了半天才说,年纪跟丁翠翠差不多大,不过蓬头垢面的,也没看清脸。展昭心想:既然说是因为孤身一人无计生存,那男的也有投靠张府的意思,多半是两人半路结识,一起来应聘的了。就算有瓜葛,也该是以后的事。
  他细细询问跟丁翠翠比较要好的婢女,婢女无意透露出的一条口风引发他注意。据说有一次丁翠翠曾向她借过钱,理由是她有个在别人家当差的大哥不小心损坏了主人家一个花瓶,若不照价赔偿的话他大哥可能会挨顿毒打。因为借的数量不是太多,而且没多久丁翠翠也还了,所以婢女也没放在心上。
  展昭眼睛一亮,追问那婢女:“你知道丁翠翠大哥所侍奉主人家是谁吗?”
  婢女面现难色:“这个……她借钱时我只随便问了问,好象姓申……又好象姓陈?沈?过太久了实在记不得了!”
  “那你还记得是多久前的事吗?”
  “两,三个月前吧……”婢女回答得不肯定。
  谢过婢女,展昭立刻回衙,调集京城所有姓申姓沈姓陈的富豪资料看,同时动员王张赵马四位兄弟,挨家挨户上门查对。问到第三十九家的时候,终于得到该户主人认可,他家有一位粗手粗脚的仆役,几个月前做大扫除时是不小心碰碎了花瓶。因为这仆役很快凑来银子,主人看他老实诚恳,赔偿不够也没再继续追究。衙役也不多说,一根铁链套上那被唤出来的仆役脖子就走。
  到了开封府,包公升堂,只见那仆役吓得屁滚尿流的,惊堂木一拍,便喝:“下跪者何人?你与丁翠翠是何关系?她之死是否与你有关?给本府从实一一招来!倘有半句虚假,休怪本府无情,侍以重刑!”
  那仆役一时泪流满面:“包大人,小人冤枉啊――翠翠丧身,小人也是刚从差大哥那里得知的……小人对翠翠,一向只有敬慕之意,绝无非分之想,惶论害她残她?万望包大人明察!”
  他咚咚磕头,包拯不由俯下身来:“听你谈吐,文质彬彬,似是读过书之人?”
  仆役喃喃道:“小人本姓杨,叫杨兴文。出自书香门第,无奈家道中落,有老母幼妹无力赡养,迫不得已放下书本,卖身为奴。翠翠原是小人在半道结识,她孤身一人流落街头尤为可怜,我便约她一起投靠张府。无奈张府当时只收女婢,我和翠翠只能各谋生路。不久我在沈员外家找到事做,偶尔得空,也与她联系。赔偿主人那只花瓶,也多亏翠翠帮了我。”
  
嫌疑犯之十一
  包公示意公孙策向杨兴文展示玉蝴蝶和银戒指:“此两物你可认识?”
  杨兴文捧在手中,热泪滚滚而出,啜泣半天才哽咽说:“是我送给翠翠的――虽然没有明白讲,可翠翠应该知道。还有一年我们所签的卖身契约就到期了,拿着这几年攒下来的体己,我是希望将翠翠风风光光迎娶过门。万万想不到――翠翠她……”
  他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公堂之上,竟然大声号啕起来。
  包公沉吟一会,下令暂时退堂,将杨兴文收监。
  “看来杨兴文不似说谎。”公孙策迟疑。
  包公捻着胡须,微微点了下头。展昭道:“杨兴文只是个文弱书生,那晚与卑职交手的,也不是他。身高,体态,完全不同。”
  “不过现在所有的疑点和证据都指向杨兴文。除了他,谁还有杀害张振前的动机?”包公思忖良久:“展护卫,你去查查杨兴文,家世是否如他所说那般清白。”
  展昭答应,退到屋外,啼花不知打哪里蹦了出来:“哈!展大哥――案子破了吧?!凶手也抓住了,包大人有没有说,怎么安排偶的后半生咧?”
  展昭没好气道:“破你的头。容易破的就不叫案子了!”
  啼花扁扁嘴:“你们官府办案能力原来这么低啊,电视里面果然是演着好玩的。――难点在哪里?说出来本小姐帮你们解决吧!”
  “你?――回你房自己呆着去,我很忙,没空跟你瞎缠。”
  啼花蹿上来一把拽住他袖子:“喂!好歹偶也是跟此案有关的嫌疑人耶,凭什么理由不让我参与以洗清自己清白?别的破案,你求本小姐都不屑跟你共商滴!”
  不等展昭回应,眨眨眼又一笑:“其实你们刚堂审偶偷看了哦――偶也觉得,那姓杨的不象坏人!光瞧瞧一个大男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成那样子――唉……好羡慕啊!不知道偶死了有谁来哭……”
  “哎……说跑题了!等等我啊展大哥――人家重要的话都还没出口,你听完了再走嘛!”啼花狼狈地追逐展昭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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