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吟

“悦姑娘，你果然在这儿，九爷醒了。”绫容立在门口说到。
    我抬腿就走，“啊！”剧痛，惨叫。“莫老头，你为什么抓住我辫子！”想我翘辫子么！
    “正是为了提醒你，我老人家不准你叫我莫老头，人都被你叫老了！”莫老头呲牙裂嘴地说。
    不准人家叫他老头还自称老人家？
    我一把从他手中抽回头发，“莫老头莫老头，我偏叫！哼！”回到九王府，仿佛人都小上了几岁。
    “反了反了！我的七步断魂散呢，我的五步索命丹呢，我的三步。。。。”莫老头气得胡子乱颤。
    “我看你就是个半步颠！”我冲他一吐舌头，拉着绫容跑了。
    我箭步如飞的向九爷房里去。“悦姑娘。”绫容却满腹心事的叫了我一声。
    “什么？”想起她在宫中要说而没有说完的话，“九爷很奇怪”，我放慢了脚步。
    “聆风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也是着急。”绫容婉娩地说。
    “不往心里去才怪，我放不过他！”我想起他方才对我说话那番样子，恨气到。“不过我已经问过莫老先生了，不是移情蛊，而是。。。”我猛地转身对着绫容：“你说九爷怪，哪里怪了？”
    “九爷，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怪。只是性子好象变了。初回府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我想那是因为姑娘，也没有多想。但近一个月，他，他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我微微地皱眉。我突然想起我与九爷最后一次在宫中见面的情景，那时那种突然涌上我心头的奇异感觉。
    “其实也是我多心吧。九爷变得比以前完全不同一人的，怎么说，开朗吧。这样的性子，应该是好的，但是在九爷身上，我服侍他这么些年了，总觉得怪怪的。”绫容有些困惑的说。
    “然后，又是莫名的头疾，连莫老先生都没有办法的头疾，所以，也难怪聆风。。。。”绫容打住话，不再说。
    我不再答话，九爷的院子到了。
    一个紫色的人影已经立在廊下，遥遥地看着我。
    我立刻把所有的心事抛在了脑后，含笑跑过去，立在他面前，如同昨天才分别，“我回来了。”
    “可以一起用晚膳哦！”九爷笑着，灿如繁星，将我拥入怀里，点着我的鼻子说。
    这样的九爷，有什么不好呢？我有些迷醉地看着他。温柔。
    “我看你瘦了，你看。”我卡着他的腰身，“真的瘦了。”
    “我可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九爷一把抱起我，使我双脚腾空，“有个女人却还那么重哦，宫中生活很滋润嘛！”
    我微微的脸红了，因为绫容就在旁边。这样的九爷，有什么不好呢？爽朗。连柳永的词都会念。这个世界，有柳永这个人么？
    或许，我曾经说过？被九爷记下来了？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说过。
    “来吧，洛总管可是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九爷拉着我的手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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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在九爷的书房中，翻看了一会儿字帖，我终是忍不住了。
    “你的头痛，可有好转。”想到任太医和莫老头的诊断，我引起了话题。
    “没什么。”九爷盯着一则奏章，眉头紧锁。
    “看什么呢？”我走过去，倚在他前的书桌上，低头去看。
    “万葆庭的奏章，据说是他在病床上写的。皇上命人送出宫来给我。”九爷神色依然地说。
    那个在皇上面前表演撞墙的万褒庭，病中不忘给皇上上了一道奏章，就户部近年田赋税收入不若以往，国家开支却在不断上升侃侃而谈，大获皇上欣赏，称他“贤臣”，还将此奏章命九爷好好拜读。言下之意，这样一个国之栋梁，怎么会是九爷说的国之蛀虫呢！
    这无疑是对九爷的处境火上浇油。
    我想起绫容说的话，九爷这次发病，就是看了这折奏章。
    为什么？急怒攻心？这不像是九爷的性格。
    我就着九爷的手，浏览了一遍奏章的内容。大体是说姓万的提议，为解决国家税收，也为了解决老百姓在每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吃不上饭的问题，可以由政府以较低利息在这个时节贷款或借谷物给农民，秋后偿还，农民由此免受地主豪绅的高利贷盘剥。而国家也可因此增加收入。
    这跟王安石变法的某一条很像！我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因为我曾经在皇宫里的那几本“万能教科书”之“历朝政治本”上见过王安石变法的内容。但是由于我还只看了一遍，算是看了个大概，一时也想不清楚。
    似乎是“青苗法”？我苦苦地思索着，有印象，却模糊。
    王安石变法是以失败告终的，有外部的原因，也有新法本身的原因。那么，万葆庭这条类似新法的提议，漏洞在哪里呢？
    我不由自主的度着步，绞尽脑汁想着“万能教科书”上与此相关的内容。早知道，我就把那本书带出来了！
    “九爷”，我试探着说：“你看，若按照姓万的所说的那样去做，农民借贷，必须首先要写申请书，但他们却大都不识字，所以为了填写贷款申请书他们要花钱请书吏；而到衙门去申请时，贷款多少的决定权也在官吏手里，这为当官的贪污埋下了种子。另外，虽然法定只有一分的利息，但是想也知道，下面的官儿难保不层层增加——这是通病，避不了的。最后贷款农民要返回的利息会非常高，说不定啊，比向地主借高利贷还高呢！你说，这算不算这折奏章的漏洞之处？”我回忆着书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不知道对不对？
    “对！我想的就是这个！”九爷听我说完，突然击掌说到。“我也记得应该是这样，就是不能完全想起来，那日，我想着想着就突然头痛欲裂。”九爷兴奋地说。
    记得是这样？想不起来？
    “九爷脑里有些片断，或者说有些回忆，之前沉睡很深，于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最近，应该是处于想起与遗忘之间，所以头痛。这其实是大多数失忆者的共同的症状。”
    任太医的话适时地在脑海中浮现。
    “九爷，你看过什么书上写过吗？你说记得应该是这样。”我看着奋笔疾书的九爷，小心地问到。
    “恩？”九爷停下笔，疑惑地看着我。
    “是不是以前看过，忘了？”我继续问。其实心中也有点惊疑不定，“万能教科书”，九爷怎么会有机会看到！
    “我…..”九爷的脸忽然青白交错，额角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半是担心半是紧张地看着他。
    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我走过去，心中的担心与不忍胜过了探询九爷到底怎么了的好奇。
    不想了吧！想不出就不想了吧！这样的九爷待我既好，为什么非要刨根就底？我在心中说服自己。
    “茗茗！”九爷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仿佛要说什么。
    “什么？”我紧张地注视着他。
    然而，半晌，他却平静下来，什么也没有说。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三分深思之色，“莫老先生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聪明如九爷者，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的不对？
    我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说你失忆了，还是大家都觉得你不是九爷？
    “有些乱，有个混沌的世界，或者说另一个人。不过，应该快结束了吧。”九爷说完，又低下头去。
    什么意思？我愣愣地看着他，咀嚼着他的话，不能理解。一种莫名的悲伤突然涌了上来，快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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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转折点了,怕写坏,要想想,先发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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