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070章 太子
    荀清出了荀家，让车夫驾车到王府去。  赵凛正要出门，见到他来，也不显惊讶，只道：“我正要进宫，你此时来做什么。  ”
    荀清道：“我与你同去。  ”
    “不妥。  我和皇妹说说话，你在倒不好说了。  ”赵凛按了按他，“我尽量说服她罢。  ”
    荀清看着他，忽然有说不出的疲惫。  欺负雁儿的人真的会是他么？他们从小儿就认识的，兄弟俩感情极好，他什么样的人品，荀清知道。  所以他并不信赵凛会对雁儿怎么样的——可是连娘都听王府下人说了，空穴来风未必事出无因，还得问清楚了才好。
    荀清看赵凛道：“我们到马车里说说话。  ”
    赵凛看看他，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弯腰进了马车，兄弟俩相顾无言。  半晌荀清方才提到这件事，委婉地问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有却是有，是明珠干下的糊涂事。  ”赵凛看到荀家眼里的眸光，忙又道，“但是我不曾玷污她的清白。  发现床上昏迷的人是她，就合她保持了距离了的。  ”
    “当真？”
    赵凛看他道：“我们二十几年兄弟，我为何要对你说谎。  ”
    荀清点了点头，他们不曾发生什么，雁儿为何那样伤心地离开徽州？难道是因为赤身露体地在赵凛床上呆过？
    这个……傻丫头。  若当时合他明说，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了。  他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个个都是环扣在一起，若不是赵凛地冷淡，明珠不会想到用雁儿去巴结讨好赵凛。  她不下药，荀清和雁儿指不定都已经成亲了。
    荀清和赵凛皆沉默不语。  半晌赵凛才道：“我赵凛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知道的。  你且去做事，我进宫合皇妹说说。  另外——明珠自请下堂。  只怕我是要成全他的。  ”
    荀清听了震惊不已。  正要说话，赵凛已经下车。  上了他的马车，往皇宫去。  才进宫，便有一个太监总管跑过来侍候，合他说：“王爷，太子今儿早上生病了，现下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
    赵凛微微讶异，“得的什么病？”
    太监总管低声道：“不知道。  只是这病来得古怪。  他们都说不像生病，倒像——”说着闭了口。
    赵凛知道皇宫里有些话是不好讲的，太监总管让赵凛伸出手来，在他手心比划了两下。  却是“中毒”二字。  赵凛吃了一惊，皇兄怎么可能会中毒？太子在皇宫之中势力批靡，难道……赵凛皱了皱眉，先去太子*殿看望一下，太子面色发青。  果然是中毒之像，然这事情，他却不好过问，也不能查，只问候几句，便退出来。  往十七公主地寝宫去。
    那十七公主承佳今年才十六岁，比赵凛足小了有六七年，二人因隔母出生，平时也不大往来的。  承佳公主听说赵凛来找，还疑惑了一下，方迎出来，笑道：“二皇兄。  ”
    赵凛点点头，打量着承佳公主。  这承佳公主是陈德妃所生，样貌娇小温柔，个子也不高。  玲珑至极。  很惹人喜爱。  赵凛只随品掰些家常，承佳一一回答。  之后才道：“二皇兄来这里，莫非只是合承佳说这些地么。  ”
    赵凛微笑，“皇兄这次来，是有事拜托你。  ”
    承佳微笑：“皇兄说拜托便言重了。  是什么事呢，只要承佳能做到，自然义不容辞。  ”
    赵凛方才缓缓道来，将荀清与裴雁的感情之要好，格外烘托一遍，承佳听得直拽裙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皇兄，别的事都好办，只是这件事，叫承佳如何向父皇开口。  再说，这原就是父皇下的旨意，不是承佳去求父皇说求配给荀公子的。  ”
    赵凛道：“父皇向来疼你，你且合他说说，你不愿意嫁荀清，可否？不然荀清和关裴雁二位有情人，便从此不能厮守在一起了。  ”
    承佳只低着头不言语，赵凛知道话带到了，还需要她仔细去思虑，便道：“荀清只是商人出身，按说是配不起我们皇家的。  ”
    承佳仍是低头不语。  赵凛把话带到，便不能再说什么，去贵妃那里请安。  贵妃是商家出身，原在宫里地位就要比人次一等的，但是年青时她美艳动人，手段也强，皇帝宠了她十年之久，直至现在年龄虽大了，皇帝也会偶尔过来看她。  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自家是商人出身，平白在宫里就比人家低等许多。  所以才会主张将公主嫁给荀清，荀清当了驸马，若再在皇帝面前好言几句，安插个官职，荀家就算仍然从商，也可以得个官名，不比商人那样没地位。
    赵凛请了安，自然合贵妃说到荀清地事情。  赵凛有些抱怨的意味：“娘不分青红皂白，怎么就将公主许配？再说，商人之家怎么好配我们皇室的。  ”
    贵妃怒道：“商人之家？你莫忘了，你的娘亲正是从那商人之家出身的。  ”接着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番。
    赵凛道：“你为你显赫家世，不知道要害了荀清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贵妃冷笑：“怎么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公主这样金枝玉叶的人物配他，难道还委屈了他不成。  ”
    “当然委屈，你硬生生将一对好姻缘拆散。  你当人家还能对你感激涕零？”
    “什么好姻缘，不过是不正经人家的女儿，玩过便罢了，何必娶回家里来，倒叫人耻笑。  ”
    赵凛变了脸，“不正经人家地女儿？你听谁说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倒叫你们这样诽谤。  ”
    贵妃看他这样子，便有些没底，“你认识那姑娘？”
    “自然认识，极好的姑娘。  都叫你们这些人好端端的拆散了金玉良缘，哎！”说着生气地坐下。
    贵妃看儿子这般，忽然低声道：“阿凛，你可知道太子今日病得重了？”
    “知道了。  又如何？”
    “若是他不小心崩了，你可就是太子了。  ”贵妃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
    赵凛看她一眼，“贵妃，这种事还是莫要说，若是传到谁地耳朵里，咱们总是脱不了干系。  我们自然是希望太子好，若果然不好，谁当太子，那也是后话。  ”
    贵妃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依我看，荀清这事，圣旨都下了，也没奈何，还是依从了吧。  趁早地准备起来，找个良时将公主迎娶过去，和和美美过日子。  ”
    赵凛也无法，只好叹气回来。  这还得看公主愿不愿意合皇上说——但他知道，纵然皇上说了，也不大指望能收回圣旨。  不然怎么说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