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067章  今生无缘
    问贵妃能否在皇上面前求情，又或是公主不愿意嫁之类，那贵妃为难道：“那公主听说要配你，极高兴的。  不知怎么着她就见过你，心里还喜欢着。  ”
    荀清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看来真的没有指望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赵凛拉住他，看贵妃道：“真的不能挽回了么？”
    “皇上下的圣旨，怎么挽回，拿什么去挽回？”
    众皆无语。  确实，怎么挽回？所以荀清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雁儿。  赵凛道：“我且去合皇兄试说一说。  ”
    二人又一起去见皇帝，皇上听了有些不悦：“怎么，我们承佳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你么？”
    荀清慌忙下跪，朗朗道：“草民不敢。  只是草民早已心有所属，赐婚是皇上好意，草民却要辜负心爱的姑娘……”
    皇上提高了嗓音：“竟是朕做错了？”
    下面静悄悄地没有言语。
    皇上道：“承佳公主貌美如花，性格温顺，你能当她的驸马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还不谢主隆恩，朕就要恼怒了。  ”
    荀清的心早已跌坠谷底。  果然没有指望了。  从接到圣旨他便知道的。  他灰白着脸色出了宫，却已经下午时间了，他也不觉得饿，赵凛看他这样子十分难受，“我们再想办法。  ”
    “我去十七妹那儿活动活动，看能不能说通她。  ”
    荀清不抱指望。  不是说那公主还对他有意思么？他冷笑一声，见也没见过，有什么意思。  想到裴雁，心里又是一阵锐痛。  也许他们真的注定今生无缘。
    却说裴雁在家里，根本不知道荀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早上便等起，下午却还没来，不觉心也凉了。  心想必是思前想后还是算了，不与她成亲了罢。  关氏皱眉道：“该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地。  ”裴雁道。  “想是不来了。  ”
    “怎么会。  你离开几个月他都没有放弃，哪能现在就不来了？”关氏不信，“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咱们去问问？”
    裴雁摇头道：“不可，这样倒显得我们急着嫁似的，让人看着不贵重。  ”
    关氏想想她说的有理，便罢了。  到得晚上。  荀清仍然没有来，裴雁在失望之余确实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伯一家听说荀清没来提亲，急得什么似的，好像裴雁是他们家女儿一般。  裴雁听着烦，只好回屋子里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沂沂沥沥地下起雨来，裴雁心里却有点儿放不下，开门就要出去。  关氏问她：“下着雨，你出去做什么？”
    “我去看看。  ”
    “夜都深了，去哪里看？”
    “只外面看看。  ”裴雁说着走了出去，下了雨，天有些儿凉，裴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走出去瞧瞧。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见一个站在外面，浑身淋得湿湿的，裴雁吓了一跳，他亦然。
    看清楚是荀清时，裴雁惊呆了，忙上前道，“你做什么来了不敲门，在外头淋雨？这天气淋雨可是闹着玩儿的？！”说着将他拽回屋子。
    关氏听到动静也出来，看他这样子唬了一跳。  慌忙拿布巾来给他擦。  兰兰假妆和合关氏说话。  把房间腾出来让他们待着。  裴雁把荀清弄回屋子里去，叫他头发解了擦一擦。  又去父亲那里拿一套衣裳来给他换，荀清只是不说话，默默换好衣裳，裴雁放到一旁去晾，坐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这是？”
    荀清看着她，满眼都是伤感。  裴雁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不觉慌了神。  柔声又问：“怎么了？”
    他不语。  她咬唇道：“是不是你家人不愿意你娶我？”
    荀清哑声道：“不是。  ”
    “那是……那是为什么。  ”见他坐着不动不肯擦头发，裴雁只好接过来解了他的头发帮他擦。  荀清突然抱住她，把头贴在她地胸口，裴雁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涨红了脸：“你这是做什么？”
    她感觉到他的颤抖，心里隐隐作痛。  “你究竟为什么，说话不能痛快点儿么？”
    荀清仍旧抱着她，“早上我准备运聘礼过来地时候，皇宫里来了圣旨。  ”
    裴雁的心咚得一跳，“如何？”
    “赐婚。  ”荀清忍不住哽咽，“让我当十七公主的驸马。  ”
    裴雁的脑子里好像被雷霹了一道，顿时嗡嗡作响。  她的手机械地抚弄他的头发，可是指尖，已然冰凉。  果然么，像荀清这样好的人，她是无福消受地。  她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感受，眼泪一颗也没有，然而心里却极痛。  似被人一刀一刀划下伤痕。
    荀清又将她紧紧抱住，“雁儿，我们怎么就这般砍坷呢？”
    她是不是咎由自取？如果她不去西域，不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么？她咬着嘴唇，“也许我们就是无缘，还偏要在一起。  ”
    “命运弄人啊！”荀清低叫道，“我若不娶，则全家人遭殃。  我若娶了公主，我们俩都完了。  ”
    裴雁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道：“所以你还是要娶。  ”
    荀清的心锐痛无比，“那样将来我会生不如死。  ”
    裴雁想到赵凛，他与明珠毫无情感，不是也过得很痛苦么？荀清一颗心在自己身上，却要娶那什么公主，岂不是更加难过。  鼻子一酸，泪就滑落下来，她随手擦去，只笑自己不知怎么着越大越不中用，但凡遇到事情就掉泪。
    荀清擦着她的泪，“雁儿，你说我要怎么办？要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圣旨都下来了。  ”裴雁吸了吸鼻子，“我却忘了你们家是皇亲贵族，自古来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门当户对这事是至始便有的。  我高攀你，所以这段感情结不了果。  你日后和公主好好过日子……”说到这里，裴雁突然忍不住心酸，掩面哭了起来。
    荀清的眼眶通红，里面泛着泪光。  “我再想想办法。  若不行，我装死总可以吧。  ”
    裴雁闻言吃了一惊，接着啐道：“胡说！这种事情这样不吉利，亏你能想得出来。  你且只想着你自己，你家人怎么办？”
    “爹娘有兄弟姐妹伺候着。  ”
    “纵然有，你也不能这么想！”裴雁道，“你若果然装死，将来怎么办？以什么面目示人？再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皇上知道了，这是欺君！”
    荀清于是沉默了。  有浓重地哀伤在二人之间回转，他们之间，真的只能这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