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少女日记

第30章


 
  在自以为惊醒祝英台以后,少年涨红着脸不住地咳嗽,然后艰难地解释,这一只来自后山的坟场,那里暴露出数不清的尸骨,在微雨的天气,从他们早课的地方,可以看见闪烁的鬼火。 
  梁山伯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扭头注视后山的祝英台。 
  祝英台当然很明白。 
  在这湿热的暮春晓夏里,经过长久岁月发酵蒸煮后的香烂尸肉,自然成为了这没山蝴蝶不可多得的盛宴。 
  梁山伯看着那和他气质截然相反的生气蓬勃的少年回过头来,嘴角是不明原因的神秘微笑——他当然猜不出祝英台是为了顿时明了了马文才选择这家书院的原因,梁山伯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他心中蠢蠢的隐欲——他实在是怀念啊!翅膀撞击手心的那份瘙痒,和心中那莫名其妙的舒展。 
  而来到这家书院以后,她已经太长时间,没有遇见马文才。 
  那是可以理解的……他那青梅竹马的哥哥一向冷静——只在与蝴蝶以外的事情上——而现在大概又在收紧他手指上陷阱的机关吧……不用多说了!——一直在寻觅着极致的猎物的他,找到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还真的是风水宝地呢。 
  而且——资深学子与新进学生上课的地方,相距并不算近。 
  但那也不代表祝英台完全没有机会看见马文才——包括刺探到关于这个书院的一个小小的隐秘话题。 
  偶尔在走廊上看见有意无意地经过窗口的马文才,那在学院少年中流动的暧昧心思,竟然可以那样不知羞耻的昭然——以窃窃私语的形式的骚动,最后倾注为脉脉的注视,恋慕不已地缠绵在始终如沐春风中的马文才嘴角的微笑——他每次经过都会往祝英台的窗口看一眼,越过只顾埋头苦读的梁山伯的肩头,默默地与祝英台完成交流——他们之间,已经不用多说什么。 
  祝英台知道,他又可以得到,美丽的翅膀了。 
  少年们纷纷地伸长脖子,目送着马文才离去的身影。 
  祝英台惊奇无比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实在是,无法完全消化这种初见的异样情怀,然后是很长时间的失笑,然后又觉得很没道理 
  没有人敢碰祝英台,这个生气蓬勃的少年,美如女子的相貌,并非不让书院的一些人蠢蠢,只是这少年的眼神太过凌厉——凌厉到只消看一眼。 
  只一眼,足以让企图接近他的人心中的蠢动火焰在空中悬空时候就凝结成焰色的蓬勃死冰。 
  情欲蓬勃的学子,毕竟没有拿出赴死的决心去实践一场无法解释的爱。 
  或者…… 
  或者那些头上的金步摇、耳垂的明铛、艳丽华美的丝帩,该包裹的是男子才对,好与那心中灼热的狂欲相对应——就像开屏的孔雀,或者求爱的蝴蝶去利用艳丽——一定是人,是人搞错了。 
    
 
 
  正文 非想翼(三) 
  (起7O点7O中7O文7O网更新时间:2004-2-8 13:28:00  本章字数:776) 
  (三) 
  依照约定,马文才又为祝英台送来蝴蝶。 
  祝英台看见桌上的网罗的猎物,却没有看见那位猎手。 
  据梁山伯说,这位学兄只匆匆地喝了一杯水就离开了。 
  他刚刚游玩回来,方兴未艾地坐在桌前,浑身蒸腾着运动后依旧不安的气息。 
  而他同室的梁山伯依然躬身伏卷,伴以几声轻轻的压抑的咳嗽。 
  祝英台略略扫过同伴的桌头一瓶半开的蜂蜜,又回头看自己的礼物 
  这里的蝴蝶,显然比曾经抓住的任何一只都更加肥硕丰美,急急扑扇挣扎的黑色燕尾规则分布墨蓝的幽孔,铺张而恣意。 
  那又有多像黑暗中的眼睛呢? 
  不由得,祝英台又一次想起声称已经死在他胸膛的祝家女儿,那柔软的冰峭红纱,以及明晃晃的金钿绿翠,死死抓住头发的八爪银梳——那些东西曾经让他那样战战兢兢的,生怕某天就这样生生地抓走她整个头皮,露出血淋淋的苍白头颅。 
  一种无法言表的情绪发出深骨入髓的绵长吟哦,那种本隶属与祝英台的情绪,就流连在已经死去的祝家女儿的衣裾之上——深切厌恶吧?无法屏弃吗? 
  而这个时候的祝英台,只想一把拉住从泥沼中探出指尖的森冷白骨,用自己柔软的温存胸膛,做腥臭华衣装饰下白骨安眠的花床,以镂雪的精致情调,赞美头骨深陷的眼窝以及那两排尚为可观的细瓷小牙。 
  她重新又抓回了游离情绪逸飞的羽毛,她还没有太多时间,将这一、一品尝,包括,关于她也许无法摆脱那作为祝家女儿的事实——她看见了,那双纤细骨腕间的叮当手镯上繁复的茂盛枝节,正抽节成长。 
  交错白骨指尖轻盈跳动,竟是一只十趾的白蜘蛛,划动着十条细肢,迅速逸失——祝英台几乎吃惊得大叫,那只蜘蛛,衬着屋内点燃的昏黄烛光,消失在假寐的梁山伯的胸口。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呢? 
  也许,她比较适合在外面呆着,这屋子里实在是太闷了。 
    
 
 
  正文 非想翼(四) 
  (起7M点7M中7M文7M网更新时间:2004-2-9 21:28:00  本章字数:771) 
  (四) 
  像这样驯服安静的湖水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是在书院的后山,睡在临岸浅水的马文才终于睁开眼睛。 
  这湖就在坟场的中央,从这里可以清楚地听见书院里面玩耍的嬉闹,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即使是深入后山捕捉蝴蝶的他也不曾这么深入,所以也就绝对不会有人看见他。 
  河岸上,种满拂水的杨柳,然后就是……蝴蝶。 
  而他,从小就已经会编制柔软的罗网。 
  他苦笑地想要挪动,在失败以后明白一个道理,神智是远比躯体来得坚韧,所以在迷药中的恢复,也远远要快过肉体——无论你有多健康有多强壮。 
  现在的他,甚至无法只是拉动一根缠绕在指尖的细线。 
  紧接着,他看见一只蝴蝶,然后,从单单对羽翼的迷恋中的他抬起头,开始看向那翩迁翅膀舞蹈的锁骨深处,那是少年的洁白胸口与颈项,淡青的经脉在半透明皮肤下,呈网状互相扒抓攀依,互生互息的隐没,然后,那张潜伏在娇嫩凝脂下那张精致的网,从臂膀的环绕中,深深地向远远还没整理出头绪的马文才大张讥笑的网口。 
  这无疑是一个蓄谋,一场春光明媚的迷奸。 
  马文才的鼻子,嗅见属于蜂蜜的清香。 
  难道这紧缚的罗网,全身涂满了蜂蜜不成?而现在马文才能做的,也只有在束缚中,享受这场凌迟。 
  这甜蜜的侵略者,显然在他柔软的唇瓣上真的涂满了蜂蜜。 
  当他用舌尖成功侵略了马文才并不十分坚持和反抗的口齿以后,顺便卷入一颗小小的药丸,这就足够了——足够从根本上掠夺一直以来还显得比较冷静的少年最后保有的一点理智与冷漠,厉害的迷药!甚至咽喉的吞送都不是那么利落,顶在咽喉深处的药丸,顺利地滑落,发出绝望的回响。 
  然后,剧烈的反抗。 
  然后,是绝对的征服。 
  马文才听见自己,发出了让即使当时无法自制的自己听了依然羞愧不已的,享受的绵长赞叹。 
    
 
 
  正文 非想翼(五) 
  (起3W点3W中3W文3W网更新时间:2004-2-10 15:59:00  本章字数:1595) 
  (五) 
  这个时候的祝英台,正徜徉在坟场蝴蝶的簇拥当中。 
  他正烦恼与,那只消失在梁山伯胸口的十趾蜘蛛的幻象,不……并不只是如此,或者还有——梁山伯那——睡去的容颜吧? 
  他在那刻安静的书房,听见自己逐渐猛烈的心跳。 
  他知道自己,必须出去走一走了,他不适合在那时呆在睡去的梁山伯的身边,也许内心的翻腾尚不自明,对于这一点,他却知道得很清楚。好歹是空旷的没有人的地方吧?他害怕别人也能听见,那猛烈的心跳声。 
  梁山伯——这个久病的少年,虽然明明比他大一岁,却如垂湖的柳又如攀附的藤,总那样羞赧地坐在一旁,安静看他指笼中挣扎的蝴蝶。 
  只是那下垂的嘴角,泫然欲泣。或者是在为这一次丧命他手的小小生命感到悲伤,宽阔的长袖掩口,略微几声压抑的声音并着胸膛发出奇怪的共鸣——那会是,他强自抑制的抽泣? 
  17岁的梁山伯,是书院的旧生,却因为多病,最后无奈的退去修养,而当新生来到书院,没有人愿意和久病的他住一个套院——那间阴暗的屋子,总是幽幽飘散而出的蒸腾的怪味,正是墨香杂糅着呛人的药味。 
  祝英台随手用扇子打开斑竹的门帘,冷冷地注视这昏暗角落,过了老半天. 
  他才适应这阴暗——脚边的药炉发出嗡嗡声,气流顶着瓮盖轻轻地跳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首先开始耐心地刺激来人的听力。 
  桌前的少年正在服药,那时候祝英台还不知道他是梁山伯,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正一边咳嗽,一边往面前那碗看不出质料的黑色药汁里面,一下一下舀进黄白夹杂的凝脂质的某种材料——这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总容易联想起那些诡异肮脏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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