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断

工具吗？不要紧，未濯，即使是把我当作工具，我也会认真地去做的。我会让所有的人都看见，如此纯良忠诚的我，因为一个美丽君王残暴命令而成了一个刽子手，终于有一天，无法忍受，将他推下了王座，要还给我们的人民一个清明的皇城，和从前一样。可是，未濯，到时候你不可以生气哦，因为是你向我伸出了手，要我入主王座。
  未濯，终于明白了你不可能爱我的事实。那么，要得到你，这是唯一的方法。你放心，我会将郑犹诺连同他的族人一起从我们的人民中歼除，信王俊秀也会为你寻回。一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但是你不可以生我的气。
  未濯，你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爱你的人为了你，不惜一切去得到你。即使必须要先得到一切才能得到你，这样艰难的路程，我们前赴后继。呵呵，什么时候我和郑犹诺成了“我们”了，也是的，也是的，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野心勃勃，要得到这世间最瑰丽的珍宝，未濯，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未濯在他身下挣扎着：“筱禀，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了，未濯不是很主动的吗，为什么今天像个含羞的孩子，这样不听话呢？”说话间已经撕裂了未濯华丽的衣袍，绸缎的残片悲伤得挂在床沿上，有夏天凉爽的晚风从窗外吹来，一段衣袖轻轻飘荡着，上面绣了一支绯红的桃花。
  未濯美丽的身体展现在筱禀的眼前，这个香艳的身体，是他想要的，连同这身体里面的心。但是终于明白了，不可能得到未濯的爱情的事实。但是把你拱手送到另一个人的怀抱，未濯，我做不到。
  “这样做，你会后悔的，筱禀，你自己也知道。”未濯的手脚完全被他压制住了，没有办法逃脱，未濯的眼里闪着泪光，筱禀，其实我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你无辜的表情骗不了我”，筱禀掰开了未濯的双腿整个身体前倾，把脸凑近未濯，啄了一下他丰润的双唇，然后在他耳畔轻轻指责道：“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即使在我真心相待的时候。你从来都是在利用我吗？还是你早知道会有今天，所以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诚实地对待过我！”
  “利用吗”，未濯突然笑:“为什么你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呢，我是皇帝你是宰相，我当然要尽可能地利用你而不被你看穿我的心意，这不是作为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吗？”
  “好，很好，未濯，做皇帝真好，怪不得郑犹诺那么想做皇帝，以至于不惜牺牲你和他的名誉。他一定想把你堂堂地收纳在怀中，如同我现在这样，那么皇帝由我来做可以吗？”筱禀惩罚性地在没有任何温存的情况下进入了未濯的身体，未濯修长的腿被高高举起，使他的身体完全敞开着，没有办法拒绝筱禀的入侵。
  突如其来的疼痛终于使未濯含在眼里的泪水滑落在鬓角，他长长地抽了一口气，脸上不见了血色，很显然，他没有在享受欢爱的乐趣。
  “放开，放开我！放开我……”未濯突然尖叫着又开始挣扎，两条被筱禀禁锢着的腿奋力蹬着，但最终只是徒劳，筱禀本来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也被他的尖叫冲走了,筱禀开始更实质性地侵犯着他的身体，每一次都是深深地进入又完全地退出。渐渐地，有血从股间流下，未濯已经被弄得只能啜泣和呻吟，没有力气去反抗了。他之前的挣扎除了让他原先苍白的脸上凭添了几分红润外，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将他渲染地更加诱人犯罪。
  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甜美的未濯，湿润的半开的眼睛和娇喘的呼吸，不知道是在呻吟还是哭泣，没有焦距。像一只受凌虐的小猫，尽管在心里疼爱着他，却没有办法制止，对他更加施虐的欲望。筱禀的血性被完全唤醒了，越发猛烈地率动着，未濯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疼痛的欢爱，再一次想挣脱，但只能扭动着腰枝，形成了诱惑的画面。
  “又在勾引我吗？”筱禀用低低的沙哑的声音调侃着，突然又高亢地吼叫了一声，将种子洒在了未濯的体内。
  勾引吗？未濯感觉着体内异物的温暖，感觉着它渐渐抽离，那样地小心翼翼，完全失却了之前的狂放，突然闭上眼睛微笑了。筱禀，真的要我勾引你吗？这一次，你真的会后悔的，如你预料的那样。
  乳白色的液体伴着血液流淌在未濯的大腿内侧，还有他闪动的睫毛和诱惑似的微笑，让筱禀有将他翻过来从后面再好好疼爱一次的冲动。但是未濯，渐渐地不笑了，睫毛也乖乖地贴在脸上，呼吸渐渐平稳，是睡着了吧。也是的，今夜，本不该贪恋你的身子，因为过了今夜，你将被永远困在我的身边。
  但是，虽然有十成的把握，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好的预感在渐渐扩大。可能是怕我一离开，就会再见不到你了，可是，未濯，终于结识了你的美好，我不可以退缩或者放弃。一定要得到你，即使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即使知道你不会给我你的心。
  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他床上沉睡的未濯，更加明媚的笑绽放在他俊朗的脸上，烛火投下的阴影里却是一片冰凉。未濯，好好地睡，明天，会是一个崭新的纪元。
  他披上华丽的外袍走了出去，吩咐门外的侍卫小心看管，然后起身上马，直奔皇宫。此刻，犹诺的身影也在暗夜里奔忙。他对自己说也许还来得及，毕竟现在皇宫里还都是他的人，未濯，未濯一定还在那里，连同他的心。
  他或许知道，他可以偷走未濯的俊秀，别人也同样可以偷走他的未濯。
  他或许知道，此刻的皇宫，已经是天罗地网，未濯的寝宫里没有桃花，只有熏的没有了灵魂的身体，已经冰凉。
  但他还是回去了。
  在盛夏的夜晚，皇宫寂静异常，从灯火照不到的角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多年来驻留在这宫廷里不肯散去的怨灵在等待着又一场饕餮盛宴。月好圆好大，在这样一个夜里，却显得过于明亮。周德瑞微笑着等待，这样的事情他经历得不止一次，今夜的皇宫，他是唯一有胆量抬头看一眼明朗的夜空的人。站在属于王的庭院里，心在这个尖锐的时刻无法得到安宁，他回想起还是春天的时候，也是一个无云的月圆之夜，先皇那样郑重地拜托他，说了“请照顾我唯一的儿子”这样的话。
  那么，先皇，我做对了吗，把您唯一的送到了那个人的手里，毕竟他是您最忠诚的臣子的儿子，他也曾经用生命和勇气对您的儿子表示了忠诚。可是方才，我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那跳跃着的带着吞噬意味的欣喜。这样的神情我曾经不止一次从男人们的眼里看到过，即使再老眼昏花，也不会看错，那属于一个野心家的独有的眼神。
  也许，我已经辜负了您，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可是我又有什么脸面，随你而去。
  有些羡慕，那个躺在王的床塌上的新死的侍女，至少她是尽忠而死的，不像自己，死前蒙羞，晚节不保。可是，可怜的侍女，你等的人还没有来，有谁来将你埋葬。
  老太监没有触碰那不肯闭眼的尸体，摇晃着，离开了王的寝宫。他和其他的怨灵一样躲进了皇宫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一场新的杀戮。
 
第四十二章
 有青灰色的云随风飘来，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夜的阴影无限地扩大，夜行的人却在这个时候满意地睁开了眼睛，有锐利的寒冷的纤细的光束从睫毛的缝隙里射出，像天使的梯子，召唤没有得到安息的灵魂。但是被幽怨困住的灵魂迷惘地微笑，他们已经忘了，他们美丽的初衷，忘了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只是一味地怨恨着，甚至忘了，他们怨恨的起点。但犹诺终究不是什么可爱的天使，他自己的灵魂本身也没有得到救赎，他一个人带着一把剑在暗夜的庇护下行色匆忙。
  未濯，但愿还来得及。他这样想着，终于踏进了未濯的寝宫，于是他的心，在这一刻开始灼烧。王的寝宫太过荒凉，除了熏的尸体和自己，空无一人。油灯太过昏暗，但还是看清了熏依然透亮的眼睛。危险的气息在逼近，窗外的桃花园里，一只休憩的乌鸦被惊醒，嘹亮地号叫一声飞走了。犹诺微笑着伸手抚下了熏的眼睑，但下一秒，又自己睁开了。
  “熏，这样聪明的你，现在在为什么这样固执，难道你在失去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智力？听见了吗，乌鸦的叫声，对它来说，你是一个宝藏，要是让它发现了你，它会偷去你的眼睛的，到那个时候，你用什么来看，你平安归来的信王俊秀，不过还好，已经有人帮你赶走了，那只危险的乌鸦。你一定这样坚信着，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你才可以放心得去死。”犹诺看着，窗外黑暗的桃花林，今夜，这个没有桃花的清冷的院落里聚集了太多的不速之客，要是未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现在的未濯，或许会下一道圣旨，将这些弄坏了他的桃花的人，通通格杀。可是未濯在哪？
  他转过身又抚下了熏的眼睑，一支箭从黑暗处袭来，犹诺反手用剑将它击落一旁，还抽空看了一眼熏。没有再睁开了，熏的眼睛，城府再深沉，你终究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被一个可怕的大叔恐吓了几句，就吓得乖乖闭上眼睛睡觉了。
  再看窗外，已经被火光映得一片血亮。曾经，在李显逼宫的那个夜里，也是没有月亮，犹诺在远处停下了，连同勤王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