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暗度流年

  明明是如此耀眼的两人，却没有众多的追求者。也许，每个人都看到了他们两人之间，默契得谁也插不进缝隙。更多的是把他们当作一种赏心悦目的风景吧。
  “手冢，今天圣诞夜。回家么？”不二问。
  取过不二递过来的便当，手冢思索了下：“可能不回。不二你呢？接到家里电话了？”
  “嗯。我姐会来接我去本家。所以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好。”手冢点头，停顿了下，又说，“路上注意安全。”
  不二的眼眸里蓦然闪过一道光芒。他靠近了手冢，笑容灿烂：“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手冢。”
  因为每次都是不二先到家，然后对手冢说“注意安全”，手冢却从来没机会说出口。然而，细腻的他也觉得，说出这样的话再自然不过。
  ”谢谢你。手冢。“不二的笑容那样美丽，仿佛冬季的严寒都被融化。
  然而，手冢却莫名地思念起另外一个人的笑容。更为纯粹，更为绚烂……或许不是的，谁能比不二笑得更美？只是，他自己的怀念吧。
  走在街头，圣诞节的气息扑面而来。街头的每个人都那么喜悦。成对的情侣彼此依偎，彼此取暖。
  手冢走上天桥，忽然想起，今天是圣诞夜，越前的生日。
  其实不过是越前初入网球社时的资料，他却一眼看见了。手冢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事实上，在这天，他忽然想了起来。想起越前。自离别，已有近半年光阴了。
  其实常能听闻青学的消息，毕竟是前年全国大赛的冠军，受人瞩目也是自然。欣慰于青学后继有人，然而，龙崎老师偶尔打来电话的时候，却会时不时不经意提起越前。
  说他，更强大、更坚定、更沉着……仿佛站在人群中，都会成为众人仰望的对象。手冢听着，却蓦然有些恼怒。
  不是让他把握幸福吗？不是让他不要再那么孤单吗？事实上，他却似乎……听起来更为寂寞了。
  无缘得见，却异常清晰。总是那样觉得。他并没有听进去。
  越前。不要孤独。手冢走到天桥顶端的时候，正看到迎面走来的少年。
  背着网球袋，个子依然没有长高。却有了更为迫人的气势。原本惊喜到怔忡的感觉，却在瞬间茫然到无措。毕竟，至那以后，再没机会见面。
  也……没机会收回当初的那句话。他可懂得其中的含义？可为何，只感到他的寂寞愈来愈浓。浓到化不开的怅惘。
  手冢站在那里。而少年隐约感到了什么，他静静抬起头。
  “越前。”手冢不知道他是否听见自己先前想脱口而出的话。
  “……”少年没有说话。手冢知道，自己，是伤害他了。
  那天，少年说“除了你”之后执着地看着他的时候，手冢只是说：
  “――对不起。”
Chapter.5
   少年正要缓缓经过的时候。手冢知道，如果错过，便是永恒。
  失去的恐惧竟然比理性更如暮后的黑暗，迅速湮没上来，还没等自己回神，已然伸出手，撅住了少年。
  “越前。”再次说出口，竟然演变为扑面而来的眷恋。是的，手冢不得不承认，半年来，他一直在思念着。没有半秒的停歇，只有猝然的跌落。跌落到无穷止境的思念之河。
  除了那人，无人能解他的渴。无人能拯救他的窒息。
  少年依然面无表情。然而这冷漠彻底打碎了手冢的冷静。他一步上前，便到了越前跟前。低头，的确是孩子，矮了那么多。长发遮住了越前的表情，手冢迫切地想看清楚。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曾经的话……还作数么？手冢不禁想这么说。却在瞥见越前眼角的晶莹的瞬间，说不出任何言语。
  “为什么你会出现？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告诉自己了，到今天，我只会坚持到生日这天。如果你还不来找我，我就真的放弃了。放弃你了知道不知道？”嘶哑的声音，是手冢从来没听过的脆弱。他没有说话，只一下子，便紧紧拥住了少年。仿佛是终于找回了失落的珍宝。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越前仰头，倔强地把喷涌而出的泪擦干，却无法制止显而易见的寞然。“手冢，你和不二学长在一起了。是么？”
  “傻瓜。”手冢不禁莞尔。真的，如果不是当初这个少年嚣张地进入他的生命，席卷着所有的耀眼的光芒，刹那汲取了他的视线。他甚至来不及拒绝。
  如果不是他，自己会接受不二么？即使现在，不二的存在都是手冢无法忽视的，就如空气，虽然空荡，虽然透明，却是无处不在。
  “不二是不二，而你就是你。”手冢微笑，“谁也没法代替谁。”
  越前蓦然挣脱。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上他。我是傻瓜，傻傻地以为你对我是不同的。可是，一年的光阴，实在太短了。对么？”
  手冢还没接话，他已退后几步：“部长，我明白了。真的，你对我，不过是前辈对后辈的提携。是我奢望。是我不知好歹……”
  还没说完，越前已被一双大手拎起领口，耳边则是手冢咬牙切齿的声音：“没错，越前。你是不知好歹。所以……”含糊的声音模糊在双唇的交缠之间，越前猝然怔忡。身体软软的，不自觉地瘫在了眼前的人怀里。
  “手冢你……”越前想出声，却被手冢吻得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那么贴近地凝视着他，狭长的凤眼，在透明的眼镜后迷人地闪耀。而那双眼眸中，倒映的却都是迷醉的自己。
  “越前。犯错就要惩罚。所以，你只能听我的。”手冢轻笑，原来，自己想要的，只是这样的简单的幸福。他看着怀中的人，因为紧张，近乎窒息，却依然倔强地直视着他。
  “没接过吻么，越前？”手冢说，心情大好，“其实……可以呼吸的。”
  喧嚷的人群开始激动地涌动起来。倒计时开始了。
  “十，九，八，七……”情侣都彼此拥抱着，开始亲吻。心底祈祷着与眼前的人一起度过新的一年。
  “三，二，一，零……”午夜的钟声响起，洪亮的声音瞬间笼罩了大地。
  “越前。生日快乐。”24日的最后一秒，手冢低声对少年说。表情仿佛在抱歉祝福得晚了。
  越前仰头，明亮的眼睛迷醉了一般。却依然夺目：任何一秒都不算晚。只要是你。
Chapter.6
   甜蜜生活的开始也颇为曲折。虽然确立了关系，却依旧瞒着大众。
  越前已然是被国内媒体内定为即将踏入职业网坛的新星，一直未曾移开过对他的关注。而早已宣布不再涉及职业网球的手冢，也逐渐开始着手创立自己的企业。虽然隐退了许多，但终究无法避免焦点。
  “手冢，听说小不点已经率领青学以不败战绩进军全国大赛了。比当年我们还轻松得多呀！”酒吧里，菊丸这么感叹道。正是他从关西回来，便呼唤着青学的各位开同学会。一伙人都被此人半夜叫醒，睡眼朦胧地赶来。
  “英二你才回来，应该好好休息。”大石夺下菊丸手中的酒杯劈头盖脸就劝导开来。
  “秀一郎你干吗啊？好不容易重逢呐，当然得不醉不归！”
  “……”大石似乎没办法了。乾忽然诡异地出现在大石身后：“大石，其实很简单。威胁他今晚不让他进屋不就得了。”
  大石吓了一跳：“乾你怎么知道我们……”周围一片暧昧之声。大石脸红了起来。
  乾微微一笑，抵了抵眼镜：“当然是数据。”
  “不要啊！都不在青学了乾你还收集我们的资料！”菊丸大叫，“太恐怖了吧？”众人同感。
  乾摇头：“职业需要。”
  “你职业是什么？”河村不禁问。
  “商业间谍。”众人默。
  “我们还有什么价值么？”菊丸想不通了。
  “当然，不知有多少媒体对前青学正选的绯闻感兴趣。现在我手中起码有价值……”乾重新陷入高速计算之中。四周一片寒。
  “对了，不二怎么还没来？”大石忽然问，“手冢，不二不和你一起来的么？”
  手冢摇头。其实自从和不二摊开谈过之后。两人自然而然地，保持了距离。
  “国光。我有我的自尊。”不二难得叫他的名字，“至少，我不想亲眼看见。”
  或许，这就是代价。曾经那么温柔的不二，现在的笑容依旧，却带着些许的寂寞。手冢一直想说什么，但是不二的眼睛告诉他，不必。
  再没一个人会如同不二那样了解他。手冢知道。不二依然是和他平时最密切的人，旁人看来也并无什么不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不二并没有说过放弃。手冢也知道他并没有放弃。但不二就是恰到好处地守候在远处。手冢一抬头，就能看到不二的微笑。
  好像，就这样了。只能这样了。手冢不想与不二决裂。
  手机响了，手冢一看，是越前的短信。“手冢，你在哪里？”
  手冢走出酒吧，拨了回去：“越前。菊丸大石他们来了。在酒吧。”
  “是么？”越前的声音低沉下去，“这么晚你还不回来。我还以为……”
  “傻瓜。”手冢扬起嘴角，“好好睡。明天你还有比赛呢。别想太多。”
  挂掉电话，手冢转身。只见樱花树下，不二的身影隐没在夜色苍茫中。四目相对，不知为何，这样的不二，美得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