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之外

    “胖冬，甩棍不是这么玩的，”顾青城说话了，“电影里都是骗人的，跟甄子丹学甩棍，还不如让我教你两下子。”
    顾青城说着话，将手中的长刀伸出来，几个砍杀的动作速度极快，带风的刀片在月光中闪着亮光、沙沙作响。好一个干脆利落，没有一丁点儿拖泥带水。
    胖冬和大友看傻了眼。完了，碰到行家了。
    “你认识我？”胖冬听到顾青城叫自己的名字，顿时警觉起来，看来，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被跟踪，而且知道是谁在跟踪。他以为一切做是滴水不漏，没想到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不也认识我吗？”顾青城反问，“大家彼此彼此。”
    “既然都认识，那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脱下帽子和口罩，让我们真正地认识一下。”胖冬说道。
    “这个提议不错，不过，见过我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的。”顾青城没等胖冬和大友反应过来，已经脱下了帽子和口罩。
    果然是一张精瘦、英气的脸庞，只不过两眼的杀气太重，让对视之人不寒而栗。
    胖冬和大友相视几秒钟，确定从未见过此人。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顾青城面带微笑，看了看周围，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这里是骆河村，四年前我来过这里。”胖冬说道。四年前来骆河村的采访，是他人生中一次辉煌的战斗，不仅北江省电视台的领导满意，他也借势开始了自己的传媒创业。
    一直以来，胖冬都把这里当作福地。所以每年11月份，他都会带着创业帮的兄弟来这里“朝拜”。
    “记性不错。四年前我见过你，”顾青城举着刀指了指胖冬，“这一片地方当年是骆河村的入口，我曾经在这个路口蹲守了一个多月，真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啊。”
    顾青城见过自己？还曾经在骆河村事件发生时蹲守了一个多月？这是什么情况？胖冬越听越玄乎。他正要问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向北。
    胖冬想要接起电话，却发现顾青城很警觉，举起手中的刀想要冲上来。他意识到不能刺激到对方，悄悄将手机接通，放到口袋里。
    “顾青城，你放心，我已经把电话挂上了。”胖冬故意提高了嗓门冲着对方喊道。电话另一头，向北却听得一清二楚，很明显，胖冬这是说给自己听的。现场到底什么情况？难道是两边对峙了？
    “胖冬你不该插手这件事，你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这样做不但会毁了你，还会毁掉你的事业。”顾青城警告对方。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这片地方人烟稀少，除了干坏事之外，不会有人光顾这个已经荒废掉的工地。所以，顾青城有大把的时间跟胖冬聊一聊，也有大把的时间将这件事做个了结。
    “是吗？这三年来，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了，每一个竞争对手都是这么警告我的。不过很不幸，最终他们都被我吃掉了。所以说，这个世界可以毁掉我和我的事业的人，似乎还没有出生呢。”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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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以为然，他觉得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上，“顾青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曲长国是什么关系？”
    “你真的想知道？”顾青城反问。
    “当然。”胖冬很确定地点点头。
    顾青城一声叹息，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跟曲长国是朋友关系，我俩都跟这里有关系。”
    “跟这里有关系？你是说跟骆河村？”胖冬隐约感觉到什么，“骆河村的征地项目涉及几百亿，其中牵连到的工程项目、公司和人数不胜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因为钱走到了一块。”
    “哈哈哈哈，果然是全国第一大传媒公司的老总，一说就不明白。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们是因为这个新项目才联系的，但不是为了钱。”
    “你认识骆景晨？”胖冬问道。
    “认识，一只蝼蚁而已。上次在南山林场，我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直接将他踹下山去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这个老头，临死了还要给我惹事。”
    顾青城也去过南山林场？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胖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刺激，绝对刺激。
    电话另一端，向北却听得一清二楚。这通电话如同直播连线，将现场发生的一切实时呈现给向北。难道，上次雨中追逐骆景晨时出现的黑衣人就是顾青城？这个黑衣人差点让罗雨辰去见阎王爷。倘若顾青城当时是为了杀骆景晨灭口，而自己跟罗雨辰、罗方伊也刚刚赶到。怎么时间会怎么巧呢？不对，应该不仅仅是巧合。
    “所以说，你跟曲长国、骆景晨都有来往。也就是说，骆河村的事情，是你们三个人的阴谋？而这些阴谋背后，是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胖冬分析的逻辑严谨，听起来完全不是这个小胖子的一贯风格。
    顾青城又是一阵大笑：“猜得不错，没想到你小子智商还可以。可惜了……”
    顾青城摇了摇头，右手握紧了长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胖冬和大友看到对方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各自朝两侧挪了挪位子，腾出中间的空隙。顾青城冲到两人面前，挥舞着长刀砍过来，他们左右避开，同时举起手中的甩棍和棒球棍砸向顾青城。
    顾青城一个闪躲，绕开了双方夹击，他定睛看了看，将目标锁定到胖冬身上，猛地朝胖冬的脑袋砍去。胖冬顺势将甩棍支到头顶，“铛”，两件金属武器之间猛烈地撞击生出点点火花。这小子力气真大，练家子！
    胖冬还没来得及反应，顾青城已经收回手中的刀，绕过他手中的甩棍，从腹部猛刺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胖冬虽然看到了刀的来路，却已经没有时间躲避，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事，刀重重地刺进他的左腹，力道太大，几乎是贯穿伤。
    “滋啦”一声，长刀被抽出，一道长长的血迹顺着胖冬的外套流淌下来。他顿时感觉伤口处火辣辣地烫，几秒钟后，疼痛经过反射弧传递到大脑，他顿时汗如雨下，钝刀子割肉的感觉，真他娘的不好
    受！只有一个字，疼！
    战斗开始不过两分钟，胖冬已经掉了半管血，战斗值也瞬间掉落。
    再看大友这边，虽然个子高而瘦，但是因为常年蹲坐办公室、缺乏锻炼的原因，更是经不起练家子的猛烈进攻。顾青城本想再给胖冬补两刀，让他彻底消停，却被大友从身后偷袭，棒球棍落在他的后背，瞬间将他激怒。他转过身来，开始攻击大友，没几个回合，大友已经招架不住。
    顾青城发现这人是个银样镴枪头的纸老虎，于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不退不躲，任由大友攻击，却依旧毫发无伤。待到三五分钟后大友没有力气，顾青城发起了总攻。对付这样一个笨拙的呆子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招式，他只使出了一招：敲山震虎。
    一把长刀反复朝着大友砍去，同一个力道，同一个速度，同一个方向。而大友只有举起棒球棍的招架之力。躲得了算你厉害，躲不了就认倒霉。打架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顾青城一边砍着一边数数：一、二、三、四……十四、十五、十六……每喊出一个数字，棒球棍上就留下一个刀疤。顾青城还没有数到五十，大友已经彻底招架不住，如同案板上的那块鱼肉，任由宰割。
    “冬哥，我不行了，我顶不住了，”大友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怕……”
    怕就停了？幼稚，这不是玩游戏。
    顾青城像宰牲口一样左右开弓，手持长刀朝着大友的左右腹部各自划了两刀，手法极快。刀光剑影之后，大友的肚子上已经开了两道口子，又长又深，里面的肠子脏器若隐若现。
    “大友，挺住！”胖冬见状冲了上来，用力将顾青城撞开，用身体挡住大友，又顺势将身旁的车门拉开，“大友，快，躲到车里去。”
    现在唯一能够扛得住顾青城这把锋利的快刀的只有这辆Q7了,正儿八经的钢铁之躯。大友忍着剧痛，一点点爬上车座，长长的血迹一路流淌着，瞬间殷红了车座。胖冬刚要关上车门，却被顾青城一把拽住。
    “胖冬，我跟你说过，好好挣你的钱，可你就是不听。”顾青城一脚将胖冬踹开，举起刀朝车里猛刺，车后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顾青城压根不问刺在了对方的头上、屁股上、后背上还是腿上，他只图自己快乐，只要将刀刺进了身体里，就很快乐。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上辈子肯定是杀猪的屠夫！
    没错，车里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得到大友一声声惨叫，他此时完全没有可逃可躲的地方了，彻彻底底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你们这帮小子，我要让你们像四年前那场大火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顾青城像是得了失心疯，狂笑不已。
    战况如此惨烈，胖冬何尝不是疯了？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撞向车门，车门将顾青城半截身子狠狠夹了一下，两条腿顿时又麻又疼。
    胖冬又后退几步，再次撞向车门。顾青城手中的长刀被撞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