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年轻

第16章


 
  四姨知道他话中有话,也不去计较他,竟用一种心平气和的语调继续说道:“其实呢,什么事情见识一下也未尝不可,你现在这么年轻,多学点东西,对你将来有好处。” 
  安安心想,什么好处呀,还不是引诱我卖身?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有钱就变态。 
  四姨将车开到洪山体育场东英游泳馆,这里有室内四季恒温游泳池,是许多有钱人常去的地方。安安走进一看,前来游泳的人除他和四姨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人了。 
  安安说:“怎么没人?” 
  四姨语气中透着豪迈:“今天的场子我包了,行不行?” 
  安安呵呵一笑:“你是不是经常包场子啊?”这话刚一出口,他又有点后悔了,他怕惹恼了四姨。 
  四姨也呵呵一笑,极其大度地说:“这世上有资格能让我包场子的人,又有几个呢?” 
  安安心中不禁怦然一动。这个历尽沧桑的女人在玩弄生活的同时,多多少少还掺和了一些对人对事的执着,她内心的那份希冀与渴望正和自己一样,说不上来,是一种复杂还是一种悲哀。 
  四姨和安安分别在男女更衣室换过泳衣,几乎是同时到达池边。四姨说:“你先下去,我休息一会儿。”她就那样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看着安安在水中游来游去。 
  安安自由地舒展着健美的四肢,把一池平静的池水搅得浪花飞溅,这是他和果果分手以来,自觉心情最好的一天。他从浅水区潜泳到深水区,又从深水区仰泳回来,游了几个回合。 
  他觉得有点累了的时候,就坐在浮标上对着岸边的四姨摆动双腿,他的性器在一点一点地膨胀,把紧身的泳裤顶起了一座山峰。安安赶紧跳入水中,他不想叫四姨看见了这个微妙的变化。可是,那泳裤越贴越紧,山峰越涨越高,憋得他实在难受得很。后来,安安就索性脱掉泳裤,潜伏到水的中央。 
  他憋住一口长气,等待膨胀的意念渐渐消失。然后换气,在水下迅速穿上泳裤,让身体慢慢漂浮在水面,水面托起了22岁的山丘、22岁的平原和22岁的草地。这是一片裸露着原始的、野性的荒蛮之地,22年来,曾经有两个大胆的女人在这里放牧,她们一个是果果,一个是现在坐在岸边的四姨。 
  四姨站在跳台上,一个漂亮的跳水动作扎进了水里,她向安安游了过来,这是一个年近50岁的女人的身体,却像蓝鲸的身体一样光滑、矫健、敏捷,她时而蝶泳,时而蛙泳,一双雪白的手在水中划着美丽的弧线。 
  安安游了过去,越游越快,像比赛一般争分夺秒。当他靠近她时,他想从背后抱住她,但又有所顾及。安安是心高气盛的安安,这一抱,或许就成了四姨重金收买的一抱。于是,他泅回旁边的泳道,始终和四姨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间隔距离,用力划水前行。 
  安安和四姨从游泳池上来,各自进了淋浴房。安安冲洗完毕,穿好衣服,在休息室等候四姨。差不多半小时了,四姨却迟迟不肯出来,她用从家中带来的洗发水、沐浴液,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弄得通体芬芳。 
  “法拉利”停靠在游泳馆大门的左侧,安安等四姨打开车门,自己跨上了后座。四姨冷冷地说:“到底你是老板呢?还是我是老板呢?” 
  安安回答:“当然你是老板。” 
  四姨轻蔑地一笑。“其实呢,坐车也是有蛮多规矩的,你现在坐的位置是老板的位置。你到前面来,这是副驾驶的位置,也是你应该坐的位置。”   
  22岁的山丘(3)   
  安安“哼”了一声,“什么狗屁规矩?以前我不是坐得好好的吗?也没听你说什么正驾驶、副驾驶的!” 
  四姨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那你现在应该懂了。” 
  安安只好极不情愿地下车,坐在了四姨的旁边。他想,老板为员工开车,那是有失身份,如果正驾驶为副驾驶开车,那则是示范表演,看来,这是一个驾驭力很强的女人! 
  四姨放慢了车速,问安安:“要不要吃点夜宵再回去?” 
  安安心里有气,“不吃了。” 
  汽车在市区宽广的街道上疾行,不一会儿,驶进了别墅如林的虹景花园。通过保安把守的大门,安安故意把头压得低低的,他怕见到那些保安。尽管有四姨坐在前面开车,他还是心虚得很,总觉自己不是被四姨邀请而来的客人,而是翻墙入室的盗贼。 
  进屋后,在那张宽大的床前,四姨一改常态,突然对安安说:“让我做你的性奴。” 
  安安大吃一惊。“性奴是什么?” 
  四姨脸色羞涩。“你做我的主人,羞辱我!” 
  安安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的羞涩,自己反倒先羞涩起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做惯了主人的女人,会反过头来做一回奴隶,而且是性的奴隶。安安站在床边,不敢说话。四姨一把将他按坐在床沿,并动手为他解去鞋带…… 
  四姨跪在安安的面前,低头,吻他的脚趾。吻他的大腿。安安有些尴尬,又有些激动。他面对四姨,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如何下手。 
  四姨静静地跪在他的面前,微闭双眼。她似乎有点陶醉,并期待更强烈的乐趣。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姨见安安还没有动静,就细声说:“主人,我在等你吩咐呢!” 
  安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要我干什么?” 
  “今天你是主人,奴卑听你的了。”四姨始终低着头,她的头发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安安心想,这莫非是四姨的诡计?她在试探我的胆量?想到这里,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主人想看狗爬爬!” 
  四姨果真双手着地,在房间溜起了圈圈。她一边溜,一边学着狗叫。可是,安安一点也笑不出来,心房有一阵莫名的颤栗。他不明白,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什么甘愿做狗?做狗的乐趣是什么呢?“你做我的主人,羞辱我!”安安想起四姨开始说过的话,一个能在人前做狗并被人羞辱的人,不是心理极度变态,就是心胸极其广阔。不管是哪种,这都需要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勇敢地面对世人的非言。 
  安安起身扶起四姨。“我不想玩了,我想走了。” 
  四姨躺在那里,静静地说:“你今晚是可以睡在这里的。” 
  安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我还是回酒吧的地下室去睡得了,你这张床太大太软,我睡着不踏实。” 
  四姨不解地问:“这样不好吗?” 
  安安认真地回答:“我真的不习惯,我习惯睡在地下室的地铺上,一群男孩子臭哄哄的味道比你这里的香水味道好闻。” 
  四姨坐了起来,她不觉得安安这话是一种嘲讽,而像是在听一个久远的故事,她自己也有过失魂落魄的时候,也有过怀念苦日子的时候。于是,她对安安说道:“说,接着说下去。” 
  安安停顿了一下,开始说了。 
  “记得小的时候,我去乡下的舅舅家住了好长时间。我就这么一个舅舅,他30多岁了,仍然是一条光棍,可我喜欢我的舅舅。那是冬天,我和舅舅睡在牛棚的隔壁,四处透风的墙壁,像是一张穿透了许多窟窿的薄纸,我们很冷。我抱着舅舅还是觉得很冷,到了后半夜,我趁舅舅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了隔壁的牛棚,睡在那头牛的肚皮上。那是一头公牛,它一直陪我睡到第2天的早晨,我就睡了那么一夜。后来,舅舅就不让我睡牛棚了,他不知从哪里弄回了一床不新不旧的棉絮。可我至今仍然记得那间牛棚臭哄哄的味道,还记得那头公牛身上的一股臊味。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乡下了。有一年,舅舅来长沙说,那头公牛死了。它本来是一头强壮的公牛,可有一段时间,舅舅发现它白天耕地时总是无精打采的,身上还有几道伤痕。他注意观察,原来,这头公牛总是在后半夜,用一双尖尖的牛角顶开牛棚的栅门,独自去了村外不远的山沟里。 
  “舅舅很奇怪,就偷偷地跟在公牛的后面,躲在不远的地方窥视。在公牛前方的几米开外,蹲着一只两眼放着凶光的金钱豹。舅舅是从是它们对峙的吼叫声中和搏斗时的喘息声中,知道那是一只金钱豹的,他观察了3天,天天如此。舅舅的公牛和那只金钱豹在暗中较量,一直不分胜负。 
  “到了第4天晚上,舅舅趁公牛还在牛棚里养精蓄锐的时候,偷偷地在它的两只尖角上用红布绑了两只尖刀,这天后半夜,舅舅的收获,是他意外地扛回了那只金钱豹的尸体。天亮后,舅舅当着全村人的面,在碾谷场的石碾盘上,得意地剥着金钱豹的皮,这可是一张大价钱的豹子皮。 
  “舅舅可能是太得意忘形了,在手脚忙乱了一阵子之后,他这才想起了那头公牛就站在他的旁边,头顶上还绑着两只带血的尖刀。舅舅帮它解下尖刀,扔在地上,又拍了拍它的脑袋。就在那一瞬间,那头公牛发出悲愤的一声吼叫,一头撞击在石碾盘上,倒地气绝身亡。”   
  22岁的山丘(4)   
  安安的故事讲完了,四姨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天,她突然低声问他:“在湖南乡下,真有这样的故事发生?” 
  安安说:“信不信由你!” 
  “不靠伎俩,不耍手腕,凭实力竞争,以死洗刷耻辱。”四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一头有血性的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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