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年轻

第15章


 
  “老子让你这个国际骗子,去——爱!”一记重拳打在Joe的脸上,鲜血喷薄而出。 
  喜欢中国武术的Joe拉开架势,和先旗在不太宽敞的房间打斗。他的花拳绣腿在先旗看来,又觉可气又觉可笑,用不着几个回合,先旗完全可以把这个自恃研究过中国武功的外国青年治服在地。但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做,他要彻底激怒他,让他在使出浑身解数而一筹莫展的时候,再一招制敌,让他尝尝真正的中国武功的厉害。   
  时间在你的指尖跳舞(5)   
  Joe几次出拳,都被先旗轻轻一拨,让开了。先旗故意挑逗Joe在房间兜着圈子,并不时地给他一拳或者一掌。打斗的声音,震动了墙上的那把吉他,优质、敏感的琴弦,传出了几声悦耳的“嗡嗡”的低鸣声。先旗抬头,那是一把酱红色的西班牙“帕多”吉他!他的注意力已不在Joe的身上了,而集中于这把酱红色的西班牙“帕多”吉他! 
  先旗一边招架,一边张望,好琴!一把真正的好琴! 
  恼羞成怒的Joe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操起一把椅子向先旗砸了过来。只要先旗把头稍稍一偏,那把椅子和那把琴就有可能同时粉碎。可是,先旗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头血流如注! 
  Joe有些惊慌,他急忙上前抱起先旗,查看他的伤口。还好,并没有大碍。他找来消炎粉和绷带,为先旗包扎。口中连声说“I"m sorry!Please forgive me.” 
  先旗爬起来,骂了一句:“你妈妈的,老子走了。” 
  在迈出房门的最后一步,先旗又回头看了看那把吉他。他用流利的英语对Joe说: 
  “I hope to see you next time.”   
  22岁的山丘(1)   
  安安打理完今夜的“非常假日”,已是凌晨3点多钟了。客人大都散去,Disco舞池显得空空荡荡的,散落在周边的几张吧桌旁,坐着几对青年男女在窃窃私语。看模样,他们是附近的大学生,口袋里没揣多少钱的“蹭吧”一族。他们是一般不点特别昂贵的酒水,两人共饮一只喜力到天亮的那种客人。他们不点酒水,也不需要人特别的伺候。安安只等清晨4点一到,就可以回到酒吧的地下室美美地睡上一觉,如果不想吃第2天的早点或午餐的话,他还可以一直睡到下午3点,然后起床,洗漱,吃东西,然后赶在下午4点之前上班,如此反复。 
  在安安坐在吧台的后面,睡意朦胧的时候,一张百元大钞拍打在了他的面前。安安先是一喜,后是一惊,他看见了多日不见、现在头上缠着绷带的先旗:“Hi!你怎么搞成这样?” 
  “Hi!有什么好酒向我推荐?”先旗用手击打吧台,把手腕上的一串金属手链弄得叮当作响。 
  “我倒!算我的吧!”安安收起那张纸币,塞在先旗的前胸口袋里,这是一件用正反面染色皮革缝制的迷彩纹男式背心,在肩头和前胸罩有黑色的针织网眼面料,形成了浪漫与狂野的糅合。先旗因为个子高瘦,加上外形酷酷,才买了这件背心加以装扮,这样看起来像一个西方的战士。可惜,他现在头上缠着几圈绷带,更像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越战伤兵。 
  安安倒了两杯“黑方”,他们坐在高脚圆凳上,在吧台的一里一外。安安盯着先旗,问他:“你这是怎么啦?” 
  先旗开口就说:“当你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要好了,你怎么办?” 
  安安一惊,他猜测先旗和艾米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他知道艾米是那么的爱他先旗。他想起了自己和果果。 
  安安故意把话岔开,装成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你知道的呀,果果走了以后,我好伤心啊!” 
  先旗把手一摆。“我不是说你,是说我。” 
  “嗬哈,你小子也有今天啦?”安安幸灾乐祸地跳将起来。 
  先旗抓住安安的衣领,愤愤地说:“我和你不同,你那是一夜情,懂不懂啊?我和艾米3年了,懂不懂啊?3年了,我们一天也没有分开过!” 
  安安笑了起来:“呵呵,说说看,你们现在怎么了?” 
  先旗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老外,艾米认识了一个老外!” 
  “哦,老外,有钱,有车。”安安附和地打趣。 
  “你听我说行不行?”先旗瞪了安安一眼。 
  安安连忙说:“行,行! 听你说,听你说。” 
  “那老外约她旅行……” 
  “她去了?然后呢?” 
  “没去!然后、然后……” 
  “然后老外就找艾米?然后艾米就和老外上床?然后两人就在一起做爱?” 
  “你找死呀!臭小子!”先旗朝安安的胸脯狠狠打了一拳,自己都觉得十分滑稽好笑。 
  安安仰头喝完一杯酒。“你和那老外交手了?” 
  先旗答非所问地说:“他妈的,一把好琴!” 
  安安推了他一把。“艾米现在在哪?” 
  先旗叹了一口气。“唉,在家吧。” 
  安安抬手看看了手腕上的SWISS夜光表,刚好凌晨4点。他说:“我正好下班,走!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的老婆。” 
  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安安又扯起破嗓门:“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先旗大惊:“噫?你还会这个?” 
  安安一笑,大声说:“看不出来吧,嘿嘿,兄弟我——刚学会的。” 
  先旗大笑不止:“哈哈,你把‘茕茕白兔’念错啦,不是ying ying,而是qiong qiong,qiong qiong!知道吗?” 
  安安“嘿嘿”笑了一声:“管它ying ying 还是qiong qiong呢,你知道我没文化嘛!” 
  艾米还坐在杨柳村的电话亭边,神情默然。先旗上前拉了她一把,因为有安安在场,艾米不好说什么,3人就一同回到了10楼的住处。安安对还在生气的艾米说:“要不要我把先旗K一顿啊?” 
  艾米回答:“可以,最好是把他的骨头给我拆了!” 
  安安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可不准心疼他哦。” 
  说完,他上前朝先旗一阵猛揍。可是,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先旗的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劲儿也没有。先旗却在哪里抱头弯腰,故意装出鬼哭狼嗥一般。 
  艾米忍不住笑了。“你们兄弟俩别闹了,休息一会吧。” 
  先旗讨好地探上前去。“老婆,你还疼不疼啊?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 
  安安抢过话题,忿忿地说:“还有下次?下次你再敢打艾米,看我怎么收拾你!” 
  3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聊起了别的事情。一整夜,他们聊到果果,聊到曲宁,也聊到四姨。 
  四姨到底是四姨,她还是时常驾着那部红色“法拉利”跑车,继续找安安聊天,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这倒让安安心里有些发怵,那天从虹景花园回来以后,他本来作好了被辞退的打算,可一直等到晚上酒吧开始营业,那个执行总管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知道四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从那以后,安安渐渐发现,周围的人每次见到他都比从前要客气了许多。他心里这才明白,他和四姨之间一定还会有戏。   
  22岁的山丘(2)   
  这天,四姨在安安面前坐定,用一种询问的口吻说:“这几天的客流量怎么样?” 
  安安回答说:“很不错啊,每晚都要忙到3、4点才能停歇下来。” 
  四姨靠坐在那里,似听非听的样子,她打断他的话说:“9、10点钟之前该到的客人都到了,11点以后到的客人不会很多,你不必每天都在这里耗到凌晨3、4点。最近,公司那边人手很紧,我想调你过去帮一阵子忙,白天到公司那边上班,晚上来这边呆一呆就够了。” 
  安安不想离开“非常假日”,他推托说:“公司那边的事我不会,我去了能干什么?” 
  四姨显示出她特有的精明。“我知道你在酒吧的目的,刚才我也说了,这里的酒保还是你安安,你再找一个人带带,你兼做公司那边的保安部副部长,月薪是你现在的2倍,你想好了。” 
  安安想都不用想,他清楚四姨这是在笼络他、控制他。于是,他直截了当地说:“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那我也把话说在明处,这边也好,那边也罢,我都不会干长,时间一到我就走人,到时你不要觉得你鸡飞蛋打了。” 
  四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还真是个人物,竟敢用这样的口气和四姨说话。好!四姨就是欣赏你这种个性。至于以后的事,四姨从不后悔,你想什么时候远走高飞就什么时候远走高飞,到时候,四姨为你送行。” 
  安安起身说:“我现在要去招呼客人,明天我再去公司找你报到。” 
  四姨不紧不慢地说:“今晚11点,我来接你!” 
  11点一到,四姨果真在门外按起了喇叭,安安给他刚刚物色的一个服务生交待了几句,走了。 
  在车上,四姨回过头说:“今晚也没旁的事情,去游泳吧。” 
  安安眼也不抬,望着窗外。“从今晚起,我就听你调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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