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之年少轻狂

    因为走廊的动静过大，吸引了不少正在酒楼就餐的客人过来。这是城南的开元路，认识我的自然不少，一个接一个地叫着浩哥，也有帮着我说话的：“你这是干什么，还不给浩哥个面子？”来这吃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保安头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浩哥，今儿实在对不住了，我也不敢得罪您的。只是酒楼有酒楼的规矩，我要是今天私自放了您，回头受罚的可能就是我。这样，您稍等等，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保安头子客气地说着，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心中有些恼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开元大酒楼背景不俗，我一直都有所耳闻，据说幕后老板在黑道白道都吃的很开，属于不轻易出山的古老人物。
    “光哥，是这样的……”保安头子打通了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并特意指出了我的身份。“城南区的黑道霸主王浩。对，确认过身份了，确实就是本人。”
    听到这，我忍不住稍稍挺起了胸膛。只见保安头子又看了看侯圣朔，说道：“嗯，挺惨，鼻青脸肿的，到处都在流血，感觉受了很重的伤。嗯……嗯……”之后，他挂了电话，抬起头来说：“浩哥，麻烦您等一下，光哥马上就过来。”
    我更恼火，没想到露了身份还不行，还得等什么光哥过来。我好歹堂堂城南霸主，等一个酒楼里的光哥？我直接弯下身，拽着侯圣朔的后领，将他强拉了起来，然后说道：“少他妈废话，我现在就要走，你们拦我一个试试！”就拖着侯圣朔往前走。
    “浩哥，给点面子！”保安头子张开了双臂。
    “滚蛋。”我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我给你们面子，谁又给我面子了？”心里真是火大。
    保安头子被我踹倒，但是又很快站了起来。不过他不敢还手，仍旧用双手拦着，十几个保安也把我们团团围住。保安头子说：“浩哥，实在得罪，麻烦你稍微等等。”
    叶展也不爽了，冲上来推着那些保安，大声嚷嚷着：“都给我让开啊！”
    怎么说呢，我们一直觉得，自己在城南这块已经横着走了，就连辖区的分局都要给我们几分面子。现在竟然被酒楼的保安堵着路，说心里不窝火是不可能的。我拖着侯圣朔，和叶展一起往外硬闯。因为这些保安打不还手，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动手，只是推搡了几下，大吼了几声，无非是想早点离开这里，赶紧把侯圣朔给杀了。这家伙，带给我们的永远都是灾祸。
    “浩哥，好嚣张啊！”突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只见一个大光头缓缓走来，年龄约莫四十上下，一双眼睛十分凌厉，身后还跟着十多个人，都散发着不同凡响的气质。
    不好惹！
    我立刻对叶展说：“叫人。”
    今天不能折在这里，叶展立刻打电话叫人。那些保安回过头去，纷纷叫着：“光哥。”然后给他让开了一条路。光哥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侯圣朔，说道：“浩哥，要教训小的，到外面就是。在酒楼动手，可坏了规矩啊，以后谁还敢上这吃饭？”
    “你是？”我知道他是保安口中的光哥，却不知他的身份来历。
    光哥说道：“我叫皇甫光，在荣老爷子手下做事的，现在也负责开元大酒楼的安全。浩哥的森林酒吧开张时，我还派人过去送了贺贴和花篮。”
    我奇怪地看向叶展。当天的贺贴太多了，我只注意到矮骡子、苗晨江和马唯山三个人的，其他人的确实没怎么看，毕竟他们才是和我有切实相关利益的。不过我事后有让叶展挨个回了贺贴。叶展点点头，小声说：“有这么回事，荣老爷子就是开元大酒楼的幕后老板。”
    我摸不清这个“荣老爷子”的底细，便不卑不亢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些事和苏亚明谈判，但是这个小子突然持刀刺我。我为了自保，只得把他揍了一顿。我当然知道开元大酒楼的规矩，只是当时如果不动手的话，恐怕这条命得折在这了。”
    “唔，是这样的吗？”
    “嗯，苏亚明可以作证。”我转过头去，却惊讶的发现，苏亚明这狗东西不见了！
    “苏亚明呢？”我皱起眉头，问着旁边围观的人。有人说：“刚才走了。”
    “操。”我骂了一句，又对叶展说：“让兄弟们继续堵，苏亚明以后别在城南做买卖了。”
    现在我确定，这事肯定是侯圣朔和苏亚明联合搞出来的，而且百分百是侯圣朔的主意，我就说这家伙得早点杀掉，否则真是祸患无穷了。
    “嗯，是这样的吗？”皇甫光低下头去问侯圣朔。
    侯圣朔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王浩仗势欺人，莫名其妙地就对我动手。”他手里的刀也早不知哪里去了。
    “操！”我怒不可遏，一脚踢向侯圣朔的脑袋。但这一脚没有踹出去，因为皇甫光突然窜了过来，并且伸腿拦住了我的动作。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踢中了一块铁板。我咬着牙，慢慢把腿缩了回来。这个皇甫光身手很好，比苏小白那个保镖孔立的身手还好，我觉得只有铁块能对付了他。皇甫光说：“浩哥，我还在这，给点面子吧，再动手不好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点点头，说道：“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在酒楼打架，要关七天紧闭。浩哥，对不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我大吃一惊。在开元大酒楼打了个架，竟然要被他们关上七天？好歹我也是城南区的霸主，传出去也太让人笑话了。我沉着脸说：“光哥，我给你们面子，你们也得给我面子吧？被你们关上七天？传出去以后我还混不混了？”
    “那没办法。”皇甫光说：“开元大酒楼的规矩不能破，这是荣老爷子说过的。”
    “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我登时大怒，瞪着眼睛说：“你今天动老子试试，老子将这开元大酒楼一把火烧了！”
    “开元大酒楼创立几十年，说过这话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们通通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死！”皇甫光双目射出精光，说道：“来人，给我拿下！”他身后的十多个大汉和十多个保安同时扑了过来，皇甫光则往后面退去，冷眼看着这个场面。
    “谁敢动我们浩哥！”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大喝，叶展叫的援兵终于到了。五六十人奔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黑虎帮的各位堂主，七龙六凤和十三太保也零零碎碎来了一些。毕竟事情紧急，一时半会儿也没叫到那么多人。众人手持砍刀钢管，气势汹汹地站在了我们周围。
    那十几个汉子和十几个保安见状，纷纷退到了皇甫光的身后，两方之间距离三四米远。
    我冷冷地说道：“这件事，各退一步就算了，闹成这样实在不好。城南好歹是归我管的，你说关我就关我？问问黑虎帮八百兄弟答不答应！”
    “不答应！”众人齐声大吼。虽然来的只有五六十人，但是也喊出了八百人的气势。
    “你说不答应就不答应？”皇甫光突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我。与此同时，他带来的那些汉子也通通掏出手枪，对准了我们这边的人。
    饭店的走廊里安静极了，围观的客人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散去。
    看着这个场面，我也是心中一凛。黑道动枪，并不少见，但是也不常见，大多时候还是使用冷兵器比较多，就是杀了人，只好处理好，就没那么大的麻烦。究其原因，还是政府对于枪支管理的力度很大。出现一两支枪无所谓，大范围的出现枪支，政府肯定会追查到底。上次我在城北，遭到数十辆车的围攻，对方虽然出现不少枪支，但那里面毕竟猎枪居多，政府对猎枪稍微宽松一些——毕竟还有个打猎的幌子，而且除非近距离，否则猎枪很难打死人。
    可是现在，十几个人同时亮出手枪，这实在是胆大包天的事情。
    即便如此，我也没在怕的。我笑了笑，说：“欺负我们黑虎帮没枪是吧？行。”然后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来，光哥朝这打。我们现在有五十多人，有能耐你就全部打死。打完以后，外头还有八百多人，你也全部打死，打个血流成河、浮尸遍地！”
    皇甫光沉着脸：“王浩，你别逼我！”
    “现在是谁逼谁？”我气不打一处来：“来，你一枪崩了我。”
    说着，我就要往前走，但是拳虎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说道：“浩哥，荣老爷子是以前北园市的黑道之王，军界、政界都很有关系，还是尽量别和他发生冲突！”
    我吃了一惊。另一边，叶展也拉了拉我的袖子，说道：“耗子，再这样下去，就彻底中了侯圣朔的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