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姻缘-爱情童话

第38章


 
  一夜之中,辗转反侧,无法成眠。胸中万马奔腾,波涛汹涌,手足颤抖,生不如死啊! 
  我现在完全理解了那些吸毒品的人,痛苦啊!有谁让我真真切切地忘记这痛苦,哪怕只一瞬间的逃避,给我什么我也认了。 
  这时更明白佑生是多么坚强的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受过最深的背叛,依然没有失去他那温和纯良的天性。依然有真性情,有眼泪,有微笑。依然有羞涩,有关怀,依然有那世间最深切的爱意。他从来没有回避过痛苦,单薄的双肩有如此的担当,其中就包括他这次有勇气允许我离开他身旁!……可想到这些我就更难受死了,我宁可都遗忘啊! 
  我实在是怯懦,不愿受这种苦楚,在第二天就准备离开小镇,去为兵士护衣奔忙。我先和淘气把账理了一遍,发现我们所获甚丰。更奇特的是他虽然不爱文字学习,记账行商却是一学就会,甚至无师自通。我安排了种种,在午时骑了马路路,逃出了小镇。 
  后面的二十来天,我都是在路上旅行。 
  我走过清晨薄雪覆盖的田野,我走过黄昏落叶萧条的树林,我走过晴空倒影的湖畔,我走过杨柳依依的长堤;我和同行的人们谈天说地,我与路旁的儿童欢笑嬉戏;我站在横渡江水的舟头,低声吟唱,水鸟啾啾,与我相和;我登上耸入云端的山顶,诵朗诗句,万顷松涛,作我和音。       
  第十八章◎奔忙(2)   
  我无休止地提醒自己,如果我留在王府,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而我深爱这清新的空气,深爱这无所牵挂的漫游。可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无法不想到佑生,无法不在猜测,他此时此刻,在做着什么。 
  不,不能说是每一分、每一秒。在一个霜降的清晨,我在绝顶之上,想走过一处十几米长一尺之宽的山脊。那山脊如鱼背突起,两旁均是万丈悬崖,随脊横渡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引路的道士说,如果我没有武功,就不要取路此处。山风强劲,山脊冷滑,失足崖下,尸骨无存。 
  也许那山脊触动了我的心意,也许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想不想活下去,我一步步走上山脊,双手握着铁索,眼睛盯着脚底。我一次次问自己:此时此刻,我是不是还珍惜生命?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就小心迈一步。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当我终于到达彼岸,才发觉冷汗浸透了我所有衣衫。我突然发现,在我走过我选择生命的瞬间,我没有回想过佑生。所以,我不能说我一直怀念他,在每一秒、每一分。 
  我终于明白,我无法两全我的心。如果我留在王府,这一半向往天地的心不能满足,我渐渐郁郁寡欢,夜不能寐。佑生明白这一点,才让我离开。可如今我在这广阔天地自由自在,才明白我爱他的这一半心未能如愿,也让我枯槁沮丧,焦躁和郁闷,思念和不安,把我逼得发疯! 
  我终于到了丝绸产地。相对于我每天要平复的内心煎熬,日常的工作简直是轻而易举。我全力投入到行动中,这样心里反而舒服一点儿。 
  我租了房舍,采买了下等单色的纯丝绸,雇了七八名技术不高的绣女,亲自设计兵士护衣。我想在战场上负了伤,包扎时不可能脱去衣衫,就设计了四片结构的前后衫加上袖子。每片衣料都以系带相连,如果受伤,只用扯去相连的带子,伤口的那片衣衫就能卸下来扔掉。而统一的尺寸,很容易就补上另一片衣衫,护衣不用全废。我亲自动手剪裁了第一批护衣。那些姑娘们飞针走线,扦边钉带,让我看得眼花缭乱,自叹弗如。 
  一日忽感慨每月的烦恼,就设计了古代卫生巾,是两层棉布的长形外套,里面可以放香灰或草木灰。脏了洗去灰泥,干了再用。虽然远不能与现代相比,可也胜过了层层的粗布。相关产品就是配套内裤,有系带来固定古代卫生巾。我找了伶牙俐齿的半老徐娘们上门卖货,一时人人争购,成走俏产品。我开了专卖店,自然代售别人的产品,建立了攻守同盟,和平相处,不伤和气。在一个城镇站稳,马上到另一个城镇打天地。一时手忙脚乱,不亦乐乎。 
  一不做二不休,设计了我的简易卫生马桶。下面是个大的缸,半埋在室外,承接污物,表面只留掏粪口。屋里台上的马桶,底部有活门,下通陶制管道,与外面大缸相接。每次便后,手动以水冲净室内马桶,虽然室外难免有味儿,可室内相对干净。粪便无须进入河道,农人日日定时前来掏粪,得免费肥料。这一产品面世,简直热销得不可开交。家家大户,个个豪门,均以再使用旧式马桶为耻。远近城乡,多少人纷纷前来争购。一时间我所在的小城交通堵塞,因为路上挤满了前来购买这卫生马桶的马车。 
  卫生马桶利润惊人,需求日渐庞大。我实在不能独撑生意,就急召了我讲书的小镇四少前来帮忙。他们见了我,毕恭毕敬,说根本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干出这么大的生意。我亲自带他们学习生意和生产质量管理,每天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他们原来在小镇总被人认为游手好闲,这一下觉得突然发现了人生竟有他们的所为之处,个个积极上进。也许这几个哥们原来没好好学习过,脑子没使坏,也许是我教导有方,我一教他们就会,一会了就能运用,一用就很快就独立掌管一方。我们建了好几个厂——缸厂,马桶厂,陶管厂,训练了装修人士,奔忙在城镇之间。 
  仔细想想,从煤饼开始,除了兵士护衣因程大哥而起,我的生意大多是人们视为肮脏下贱的职业。尤其是马桶,这世间哪个稍有脸面的人想到做这个东西。看来淘气的爹是对的,我的确是个自甘下贱的人,竟不以为耻,大概觉得自己就配做这种东西。       
  第十八章◎奔忙(3)   
  因我做的是人人少不得的日常所需,银子花花地进来,资金流量逐日庞大。我又不愿让别人代管,只好建立自己的云起银庄。一开始只是协调我的企业内部和与客户之间的账目往来,后来也代管其他客户的银账。我内心对自己说,至少咱们也进了银行业了,稍稍比马桶高级了一点儿。可在这古代世界,银庄主也一样被看不起,属钱串子之流的人物,毫无清高可言。 
  人们对我尊敬有加,但眼神中也透着些鄙夷。想来我不过是暴发户而已。虽腰缠万贯,也逃不出个庸俗的评语。有时我也感到委屈,真想写一条标语:我本毕业于B大中文系,也懂得《诗经》和《论语》!可四顾根本无人能和我交谈心中的感想……不,不能回想,不,不能……我不敢触动所有的回忆,只能天天同众多的人大谈生意。 
  可在那些让我无法生存的夜晚,我在床上努力睡去之前,根本不能抵挡那如洪水般冲击我的回忆!我们之间的无数交谈,我们之间的多少笑语,我们曾经相握的手,我们临别时爱恨交织的吻!现在才明白“当时只道是寻常”是一句多么撕心裂肺的诗句。 
  我拼命奔忙,只求晚上倒头就能睡着。可我忙得天昏地暗,依然止不住心中日渐无望的腐烂。 
  夏初将到,我与程远图、小沈的约期将至。兵士护衣早已完成,原来的绣舍已扩建成了绣坊,制作卫生巾和内裤。我安排了人员和事务,押着护衣向北开行。 
  我回到小镇,觉得淘气成了一方首领,他虽然对我依然骂不还嘴,但已能掌握机遇,独立开展煤业。我买下了那个小煤矿,在镇上开了家云起银庄,让淘气专司煤业,自己以后只做指点。 
  我收到了小沈送来的《医典》,知道他喜结良缘,心中不禁苦楚。 
  告别了淘气,我依旧押车北上,但绕路到了我讲书的小镇。只觉无限感慨,无限惆怅。 
  我想起了夜中的破庙,想起那天早上无人的大路,想起我们长久的相视,想起他拉起我的手……想起了我想忘了的一切,只好再拼命去忘记我的一切所想!我恨不得转身逃走,但还有事情要做。 
  我找到了李郎中,他见到我时狂笑不已,差点儿拥抱我。我还了他十两银子,给了他《医典》。他捧着医典,双手颤抖,含泪对我说,当初我对他所言,句句是真,字字不假,他今日所得,比他以往所做,不知多出多少倍! 
  我留下银两,给他配备了助手和一个郎中,建立了我的第一家百医堂。 
  全镇老少听闻我回来,都到李郎中处来见我。众乡亲拥挤在院中,同声希望我再讲一次书。我喉如刀割,只婉言相拒,心痛难忍。 
  我请全镇的人在轻风楼吃了顿饭,坐不下的人都坐到了路上。大家欢声笑语,我强忍着眼泪,一口馒头都咽不下。 
  我不敢在此过夜,怕被回忆逼得发疯。就给众乡亲留下了修桥铺路的银两。给了小乞丐们路银,让他们去我在南方的企业工作。然后连夜出镇,驾车前往边关。       
  第十九章◎边关(1)   
  五月十五,过了午时,边关境处,我报上姓名。等了许久,见程远图和小沈飞马而来,他们亲自出来迎我,吓了我一跳。 
  小沈满面笑容,简直可恶到底,程远图一身戎装,酷脸上也有一丝喜悦。 
  大家下马,抱拳相见。小沈说:“云起,你大大有名啊!现在大家都讲到南边出了个商业奇才,妙想不断,产品新鲜。哦,我小师妹托我要一批那妇人之物,我师尊说要装你那个什么干净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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