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网--女研究生与跨国洗钱

第120章


当时,我也挺没辙。我如果拦着,肯定不好;我如果不管,恐怕您王行长就没法儿走得这么安心、潇洒了。于是,我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 
  丑男人高大年怪叫道:“你是个文化人,也是文明人,总不至于挖咱王行长的后院嫱妃吧!” 
  王学兵故作姿态:“哪里哪里,耿主任不寒碜,魅力十足,哪个女孩不待见!” 
  耿德英淡淡一笑:“我怎么能那么不讲原则?怎么能那么不讲究方式、方法?” 
  我听了耿德英的话,牙根直痛,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没忘了装他妈孙子!还没忘了把自己包装得冠冕堂皇! 
  “我有意不让他到市委去,直接把她带到了我的办公室,并告诉她,我的隔壁就是谢市长的办公室。” 
  瓦刀脸史笑法惊异地插嘴:“那小婊子如果真把材料塞进去,咱们咋办!” 
  高大年见史笑法称我为小婊子,怕惹王学兵不高兴,赶忙纠正:“你丫就是粗,动不动就是‘小婊子’!叫‘美人儿’多好听!” 
  “嗨,咱们谁跟谁呀!”王学兵似乎不愿意冒犯这些黑社会分子,在此情此景之下,也很会自我解嘲,于是,他借着酒劲儿,不俗不雅地改装了几句歌词,哼唱道:“好一朵醉人的茉莉花,闻了一次放不下,用文动武难奈何她,去吧!去吧!”见粗人高大年和史笑法一副嬉皮笑脸、不以为然的德行,王学兵停了唱,索性直截了当道:“我跟她早没关系了!”说着,又一声叹息,“有些人就是执迷不悟!给脸不要脸!你们随便怎么叫!之所以表面上看,我对柳韵还挺好,甚至还拿个把歪诗e-mail给她,不就是怕她变成一只疯狗,抓一丁点儿我的把柄,到处乱咬嘛!” 
  耿德英很会做秀,也装起了斯文,学着王学兵的德行,意味深长地吟诵道:“人生苦求生死恋,无奈只有分飞燕呐!” 
  高大年和史笑法都诧异起来,没想到本是军人出身的耿德英在关键时刻也能酸文假醋一把。王学兵不甘心被耿德英拔了份儿,更不甘心辱没了他“金融界红色诗人”头衔,立刻做感慨状,为耿德英的诗叙了个下半句:“花前月下轻如云,锅碗瓢盆重似山!” 
  耿德英会心地笑了,调侃王学兵道:“我再加一个横批:分?难!和?亦难!” 
  此时的高大年和史笑法凸现了流氓无产者的本色,对王、耿二人的一唱一和,除了“他妈的”、“操”之外,根本插不上嘴,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耿德英端起酒杯,劝了一回酒,又接着他刚才的话题,讲起来:“昨儿个,我有意给这个美人儿留出了单独去谢市长办公室门口的时间。结果,她果然中计了。她竟说要去卫生间解手撒尿!我说,那您可别忘了带手纸!她说,用自己的方便!就背着自己的包走了。塞完了材料,她还没忘了糊弄我,还有意弄出动静来,有意让我感觉她去卫生间!可小家雀儿怎么斗得过老家贼?!等她一走,我立马儿就从谢市长的办公室里,把材料取走了!” 
  一伙人都陪着耿德英哈哈大笑起来。立刻,我的脸由于愤怒和羞愧变得热辣辣的。而后,我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发冷,顿生出几许恐惧:我的行为无异于已经暴露给了这群鬼魅魍魉。他们会怎样报复我,难道方子洲和章总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吗? 
  果然,王学兵开口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那,你们想了什么辙?” 
  王学兵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却全都不吭声了。我想,他们一定是害怕有人在外面偷听,一定会有人出来,查看外面的动静的。于是,我赶紧转身,学了老鼠的轻巧,躲在了二楼与三楼楼梯的拐弯处。 
  等三楼没了动静,再等女服务员给他们的雅间上了几道菜之后,我再次回到了那个绒布包着的门前,又躲藏着,继续偷窥。 
  高大年忽然兴致勃勃地吵吵道:“今儿个,我让这儿的厨房加了一道菜!大家猜猜是啥菜?” 
  由于高大年在这个圈子里地位低下,没人买他的帐,因此,只有史笑法一人应和道:“啥菜?” 
  “狗肉!”高大年得意一笑,看着史笑法说,“你们知道这狗是哪儿来的吗?” 
  依然是史笑法应和:“哪儿来的?” 
  高大年的笑声很难听:“是王行长过去那小美女养的!丫过去本是一条野狗,却被小美女收养了,而且还取名叫‘方义’!多他妈笑话儿,一条狗她都想标榜正义!” 
  史笑法说:“不过,正因为有这条狗捣乱,咱们才没辙对小美女下手!要不老子一口唾沫吐下去,早把她淹死啦!” 
  高大年继续炫耀说:“昨儿清水洼有一主儿,丫是个卖耗子药的老疯子。丫那药,居然叫‘好吃牌’毒鼠强!我本来想给狗用一点耗子药,药死丫得了。可这狗,居然不吃!最后,只好费了我一颗子弹,用枪,给丫毙了!” 
  高大年在境内居然有枪!虽然汪警官没告诉我杀害方子洲的犯罪嫌疑人是谁,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方子洲的死,一定和这伙人有关!弄不好,凶手就是高大年或者史笑法!   
  43、硕鼠的美味(3)   
  耿德英终于开口了:“没下毒倒好了。否则,咱们现在哪儿有狗肉吃嘛!”说着,看一眼王学兵,“王行长,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王学兵根本就没因为这狗曾经是我的而有半点怜悯和诗情,他一边大吃大嚼着,一边支吾道:“对!对!味道倍儿棒!味道倍儿棒!” 
  我愤怒了,愤怒的浑身发抖!我简直不相信,人类已经进化到二十一世纪了,这些人却比魔鬼还残忍! 
  高大年惟恐天下不乱,继续向王学兵发难道:“下一道菜是狗头汤。喝汤之前,王行长要为咱们吟诗一首!” 
  王学兵故作矜持:“刚才,我不是已经给哥儿几个作了一首《醉人的茉莉花》吗?” 
  王学兵声音刚落,我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很急、很快,我想,躲藏肯定是来不及了!我赶紧做下楼状,同时,弯腰低头系起了鞋带。好在上楼来的是一个女服务员,她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汤。虽然我的心在颤栗,但我也知道这一定是高大年的狗头汤,而这被用于作汤的狗头一定是“方义”身体的一部分! 
  此时,雅间里的耿德英顿时来了精神:“对!王行长是出过诗集之人,那两句‘去吧、去吧’也能叫诗?您可是‘金融界的红色诗人’,不能太汤儿事了!” 
  史笑法更绝,索性把女服务员挡在了门外,说:“你在外面等一等,我们让你进来你再进来!” 
  高大年见女服务员傻愣愣地站在门外,怕扫了大家的雅兴,便让女服务员把汤放在了门口的花坛上,说:“你走你的,这汤我自个儿看着办。” 
  等女服务员一下楼,我就又躲到了门后。眼前就是那盆汤,汤里就是被煮得面目全非的“方义”的头颅!想“方义”仁义的样子,想“方义”对我的种种好处,我的心仿佛在滴血,整个身心简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王学兵被逼无奈,索性与大家干了一杯酒,借着酒劲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即兴吟诵他改编了的那本诗文集的开篇之作《赤心》: 
  擒来狗头作鲲鹏 
  天上地下任我飞 
  众人鼓掌起哄:“好!不过光有狗不行,起码还得有美人儿才对呀!” 
  高大年岔着音起哄道:“如果这狗是我用耗子药毒死的,我瞧你还怎么天上地下地骑!?” 
  听高大年提起耗子药,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汤,我立刻怦然心动,也立刻想起了卖“好吃牌”毒鼠强的白发老汉儿提起的被毒死的二愣子,他临死之前还说这耗子药“好吃栗子味儿”!如果¨¨¨ 
  我不敢往下想了。 
  “王行长,您赶明儿就远走高飞了。剩下的事儿还需要我们想辙呢!您说什么也得来两句够劲儿的,否则,咱可把个美人儿直接办啦!” 
  王学兵已经喝得醉薰薰的,舌头也不怎么利索了,支支吾吾地继续胡诹道: 
  飞得漫天美人来 
  留与大家春宵醉 
  众人起哄道:“好!好!美人儿留下来,咱兄弟想咋办就咋办!” 
  高大年像是流了口水:“我可不舍得干得太痛快!她滋润了,我就不滋润了!” 
  一群鬼魅魍魉立刻大笑成一团。简直分不清谁是谁了。 
  此时的我,已经没了愤怒。我一切的委曲,突然之间化为了我心的冷静;我一切的愤怒,也在突然之间变得了我心的冷漠。我无声地笑了。我想让死去的“方义”为我再干一件事儿,就是除掉人间的妖魔! 
  那一瞬间,我没任何犹豫,立刻从挎包里摸出我本准备扔掉的毒鼠强。没想到的是,我从笔记本里找出来的用于包毒鼠强的纸,竟是方子洲写给我的记录着我俩那次最热烈、最难忘性爱的短文!虽然方子洲的肉体早已不复存在,但是,他龙飞凤舞的漂亮篆书,现在却依然历历在目: 
  应该说,我最幸运的是唇,它最先从你的额头开始,在丰胰的软玉上,一路的吻下去,把它的湿热印遍了你的全身,印遍了每一个角落。 
  应该说,我最幸运的是鼻,它跟着唇,闻尽了你的芳香,晓得每一处芳香最细微的差异。 
  应该说,我最幸运的是眼,高山、峡谷,鲜花、绿草,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只是似乎还没有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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